此時皇宮大門前,嚴府的兩位大人都很尷尬。
“伊兒,咱們回去再說,別在這兒堵著,多丟人吶。”
云頌伊滿臉的哀傷:“大伯父,救濟災民,有什麼好丟人的,伊兒這也是實在沒法子了,不然也不會來這里找二位伯父。”
“可是各房拿出一萬兩,我們這也拿不出來啊,這麼些年,你也知道伯父們每年的俸祿才多”
“兩位伯父,話怎麼能這麼說呢,您們的莊子鋪子,都開遍京城了,聽說還有個米鋪子,如今更是買著天價米,斗米斗金,怎麼會連區區一萬兩也拿不出來”云頌伊聲音不小,剛下朝后便有不大人腳步緩了下來往這兒瞧,嚴家素來以治家嚴謹出名,有出丑的時候,如今看看,也不失為一樁樂事。
嚴家老大聽著這話,面有些尷尬,斗米斗金都是商干的事兒,可他們家嗯
“可是這一萬兩”嚴家老二實在疼。
云頌伊想了想,又道:“若是實在拿不出一萬兩,那我回去跟祖父說說,看能不能只拿五千兩”
嚴家兩位大人面面相覷,看著越來越多的大人往這里投來目,還是嚴家的老大做了決定:“好好好,這五千兩我去開口跟你大伯母和二伯母說。”
“謝謝兩位伯父。”云頌伊暗自高興,面上卻依舊一副激萬分的樣子:“那伊兒就不跟著二位伯父回去了,山上還有些事兒沒理完,伊兒先回去理,就等著二位伯父送錢過來了。”
兩位大人也是不好再說什麼,上有嚴老大人卡著。下又有這麼個刁鉆的丫頭堵著,這錢是不出也得出了,而且從一萬兩變為五千兩,他們心里也舒坦了許多。
云頌伊看著兩個伯父急急忙忙回府了,這才高興的準備去相府找楚姒,不過人還沒走遠,就見有人匆匆而來:“小姐,云府出事兒了。”
“云府出事”云頌伊面白了白,雖然娘親已經和離,可自己到底是云家的人,名字也還在云家的族譜上:“你慢些說,怎麼回事”
“云大人為了自己那個吃人的兒子,暗地里殺害了不人,加之這些年貪污賄,竟一下子被人捅了出來,太子已經去拿人了,說是說是要抄家”那小廝忙道。
“抄家”云頌伊睜大了眼睛,抄家可以說是很嚴重的罪名了:“那有沒有說云府的人會怎麼樣”
那小廝搖搖頭:“不知道,太子現在正在查抄呢,不知道還會不會搜出別的東西來。”
云頌伊嚇得有些蒙了,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抄家滅族,以前是想也沒想過的:“怎麼辦怎麼辦”云頌伊有些慌了,可第一時間除了楚姒,誰也沒想到:“快,準備馬車去相府”
楚姒回到楚府也是一夜未眠,云府的事是主導的,云尚書是逍遙王暗的羽翼,自然要剪了,但就送去的這些證據,應該除了云大人,其他人不會到牽連。
春枝從外面急急進來:“小姐,老爺來了。”
楚姒沒想到竟是楚秉松先來:“請他進來。”楚姒起,回頭囑咐著綠檀:“你去大門口守著,一會兒伊兒來了,你引著從后門進來,直接在西廂房等我。”
“好。”綠檀剛剛才匆忙趕回來,便立即點點頭。
楚姒又看了看小福兒:“你也跟著綠檀去,先燉些安神湯給。”
“是。”小福兒應了聲,趕忙下去讓傅大娘燉湯了。
見都安排好了,楚姒這才讓人準備了熱茶,進了花廳。
楚秉松剛到,上的披風還未解,渾的寒氣,似乎花廳里即便是熏著炭火盆子,也依舊寒冷的。
“父親。”楚姒垂下眼簾行了禮。
出楚秉松轉過頭來看著,早已不是當年那副懵懂無知的樣子,自從山上回來以后,便銳利的像把刀。雖說府中發生的這麼多事都不見參與,可似乎每一件又都跟不了干系一般。
“你”楚秉松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他跟楚姒的關系早已惡化,如今來討好,他實在開不了口:“我已經命人重新去休憩你母親的墳墓了,等到了合適的時候,再將你母親遷祖墳當中。”
楚姒淡淡看著他,心中覺得諷刺。當初母親被他殺死的時候。他怎麼不曾有這份心呢而后將母親的墳墓也安置在荒郊野外,孤墳一座。
“不必了,母親既已土為安,便不要再打攪的好,只要生人安寧就可以。”楚姒淡淡道。
楚秉松聽著這話,沒來由的有些氣:“這就是你跟父親說話的態度”
“父親想要什麼態度卑躬屈膝、曲意迎合還是唯唯諾諾”楚姒諷刺的揚起角:“當年那個楚姒已經死了,父親,如今的楚姒就是你面前這幅樣子,改不了了。”
楚姒提步,直接越過楚秉松,在首座坐下,讓人泡了茶:“父親過來喝些茶吧,上好的碧螺春,安平侯府才送來的。”
“你就是仗著安平侯府才敢如此放肆嗎”
“是”楚姒冷冷盯著他,如同當初他這般冷漠的著自己一般:“父親借的又是什麼勢,敢把母親的墳墓丟棄在祖墳外,變孤墳一座,讓死后也不得安寧呢不也是仗了母親與將軍府斷了關系,無人過問嗎”
著越發猖狂的楚姒,楚秉松忽然愣住:“你你”
“父親莫氣。”楚姒又將方才的怒氣完的掩飾了起來,淡淡笑著:“審時度勢,量力而為,借勢而,這個道理兒跟您學的很好,如果父親真這般不滿意,可以毀了安平侯府試試,這樣兒就借不了勢了。”
楚秉松看著明嘲暗諷的楚姒,鐵青了一張臉:“我竟不知你下這般不饒人,你可別忘了,你還有大半年才能嫁過去了,這大半年會發生什麼”
“發生什麼死嗎,還是名節盡毀”楚姒淡淡看著楚秉松:“父親,我怎麼也是你的骨啊,您該是做不出這等事兒吧。”
楚秉松啞然,半晌,才開了口:“我這次來不是跟你爭的,你也不要再跟我耍什麼威風,我告訴你,你安安分分的在府里待著,可以平平安安到出嫁,否則,出了什麼事,可不要怪我這個父親。
“父親盡可放心,我一定會安安分分待著的,不過您另外幾個兒安不安分,我可就不知道了。”楚姒端起一旁的茶杯,淺淺品了一口。
楚秉松見如此態度,微微咬牙,哼了一聲,轉頭離開,不過腳還沒踏出房門,便聽到楚姒幽幽問道:“當年的事兒,除了如今的母親,您、朱管家,還有誰參與了呢”
楚秉松渾一,也沒回,只故作冷漠道:“你在說什麼”
“父親不知道”楚姒問道。
楚秉松微微咬牙:“你好好待在府里,不要聽信外面的謠言,如今見不得我們丞相府風,想盡辦法要毀了我毀了丞相府的歹人多了,你既然自詡聰明,那就好好看看清楚。”說罷,一刻也不再多留,快速提步離去。
待楚秉松走了,楚姒方才繃著的緒才全部崩塌。生父口口聲聲要威脅利用,這是多麼的諷刺啊。
綠芽站在一旁,方才的心一直是吊著的,生怕楚秉松會做出什麼來。
“小姐,您沒事兒吧。”綠芽心疼道。
楚姒微微松出心口的郁氣,道:“沒事,去看看伊兒吧,我擔心這次,會恨我。”楚姒淡淡說著。
綠芽忙道:“那咱們不告訴云小姐不就是了”
楚姒微微搖頭:“天下沒有不風的墻,總有一天會知道,打斷云府最后一救命稻草的人是我。若是讓被人告訴,難免會被有心人蠱,所以,倒不如我現在告訴,也好過以后出事。”
楚姒踏出房門,外面的天空似乎更加灰暗了一些,風已經呼呼的吹著,凍的人連心都在發抖。
楚姒到的時候,云頌伊已經紅了雙眼,一見到過來,便立馬撲了上來,抱著嗚嗚的哭了起來:“姒兒姐姐,我該怎麼辦。”
“云府出了云大人,其他人不會有事。”楚姒淡淡說著。
云頌伊松開,卻一直拉著的手:“可是可是”云頌伊哭得說不上話,楚姒知道,云尚書不管怎麼說,也是的脈至親,就算這麼多年不肯回云府,可心里還是把云府當做的的。
“你先冷靜些,我先跟你說一件事。”楚姒淡淡拂開的手,語氣又生疏了幾分。
云頌伊不解:“姒兒姐姐,你怎麼了”
楚姒看著,實在不忍心,可擔心往后有心人利用這件事,會傷得更深,便將自己的計劃一五一十都告訴了。
云頌伊聽完,直接愣住了。
“是你”聲音微微抖著,綠檀張的看著楚姒,又看看:“云小姐,云大人也是”
云頌伊死死咬著,扭頭就跑了。
“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啊”綠檀不解。
楚姒看了一眼:“跟上去,順便通知鄭雲。”
綠檀忙頷首,跟了出去。
楚姒見走了,這才有些無力的往后靠了些,眉心:“綠芽,你說我做錯了嗎”楚姒有些茫然了,一心報仇,可鋒芒太利。總是容易傷到旁人。現在是頌伊,那往后呢,會不會是邊最親近的這幾個丫環,會不會是安平侯府
“小姐,云大人本就壞事做盡,他該死,您這樣做,也只是為民除害了而已,您也別太自責了。”綠芽道:“云小姐如今陷在失去親人的悲痛中,難免承不住,等冷靜下來就不會有事兒了。”
楚姒淡淡往外看去,灰敗的院子似乎也了沒有希的:“你去守著吧,不要讓人來打攪了,我去歇會兒,一個時辰以后來我。”楚姒忽然覺得困倦襲來,直接便進了廂房的房間,倒在床上便沉沉睡了過去。
只是到了睡夢中,似乎又將前世的事重看了一遍,被做人彘的母親和自己。被滿門抄斬的楊家人,還有芙兒
夢很沉,沉到楚姒想要掙,卻怎麼也掙不出來。夢里回的是自己苦苦的哀求和芙兒凄厲的哭聲,還有他們的笑,勝利的嘲諷,以及從他們里冒出來的一句句剜的冷漠話語,什麼親,什麼,全都是虛的,他們所有人都把自己當做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最后無用了,便棄之如敝縷,還要將辱之死
“該死,你們都該死”楚姒大聲喊著,卻是從夢里驚醒了過來。
“小姐,您終于醒了”綠芽哽咽著撲過來。
楚姒坐起來,四下看了看:“天黑了嗎”
綠芽點點頭:“奴婢本是等您睡了一個時辰去您的,可您怎麼都醒不過來。后來又給您了大夫,大夫只說您是郁結于心,所以才氣不通,給您扎了針喂了藥,您一直都沒醒。”
楚姒看了看四周:“誰把我抱回來的”之前睡在廂房,如今卻是在自己的床上。
“是林世子”
“他”
“嗯,不過別人都不知道。”綠芽忙道:“您現在沒事兒了嗎您做夢的時候”綠芽有些言又止。
“怎麼了”楚姒皺眉問道。
綠芽微微咬:“你做夢的時候,一直在喊逍遙王的名字,方才您醒來以后,世子爺便悄悄離開了。”
楚姒微微皺眉,喊趙訓炎的名字,是因為想殺了他。
“現在什麼時辰了”楚姒問道。
“已經是二更天了。”綠芽道。
楚姒心猛地提起:“那楊府呢,楊老將軍怎麼樣了”楚姒忙問道。
“您放心,沒事。”綠芽見面微白,忙道:“今兒云尚書府被抄家以后,楊老將軍的事兒便暫時被擱置了,不過奴婢聽人說,太子抓到了不細,有在粥棚下毒的。還有傳播謠言的,不都招供了,照這個形勢,楊將軍很快也會被洗嫌疑的,所以您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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