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陸暖的話，白盛嬰半天都沒有反應。

只靜靜地站在那里，陸暖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長久的沉默，讓氣氛顯得十分抑。

陸暖本來都打算就這麼算了，可是這時候白盛嬰卻忽然了。

“你不要這麼想。”

白盛嬰說道：“人有的時候不要太清醒了，否則會不開心的。”

“為什麼不能活得清醒一些？”陸暖看著他問道：“前兩年，我便是活得太不清醒，所以才會一直都在原地打圈。

若是我早就知道這些，我一定不會讓你把曼珠沙華圣放到我的心臟里。

我寧愿去死，我也不愿意被別人當棋子。”

說著說著，陸暖的眼眶就越來越紅：“我之前從來沒想過要接納你，把你關在我的方舟里，也是想著研究你。

可是是你自己一點一點讓我改變了態度，是你幾次不顧生死讓我慢慢接。

但換來了什麼呢，換來的就是我終于喊了你一聲‘爹’，隨后就發現你是我終其一生都要恨的人！”

說著說著，陸暖的緒愈發失控。

反手抓起了一個三才杯砸到了白盛嬰的上：“既然你讓我出現在這個世上只是為了讓我死，又為什麼要費勁心思讓我活下來！

你想活，難道我就不想嗎！”

才剛剛長大，才剛剛對今后的日子充滿希，轉而便知道了這些真相。

陸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堅強了。

但是還是有些承不住。

“暖兒，”白盛嬰默默地挨了這一下，語調淡淡：“為什麼你覺得我一定會殺了你？”

“自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對我的殺機都是我會殺死你。

后來盛嬰沒了，你出現了，你無時無刻不想殺死我，理由就是要復活你那都沒出世的兒。

前幾個月你終于知道我才是你的孩子，你忽然就不想殺我了，我也信以為真。

可是現在呢？

白盛嬰，你捫心自問，你到底是當時不想殺我了，還是想讓我的曼珠沙華圣更加純，融合了重樓印之后更能延長你的壽命？”

陸暖大聲地質問著。

白盛嬰定定地看著。

“我沒有如此想過。”

白盛嬰道：“或許我當年的初衷的確如此，但是與你重逢之后，這段時間的相之后，我便沒有了這樣的念頭。

陸暖，你是我的兒，是我費勁了心機，用了幾十年才得到的脈，我怎麼會想要殺你？”

“說得好聽，”陸暖冷笑：“那你為什麼要來肅云國？

難道不是為了融合曼珠沙華圣和重樓印嗎？

若非如此，你又為什麼一直要帶著我們所有人兜圈子？

你明知道，我憂心我外祖母的，可是你卻本不當一回事！

白盛嬰，你在我這里，已經沒有半分可信了！”

聽了陸暖的這番話，白盛嬰嘆了口氣。

他往面前走了兩步，拉起了袖，道：“我的確快死了，這一點傲狠也知道。

要你來肅云國，的確是為了讓你能融合重樓印，這樣你才能和凌淳相守一生。

之所以，一直帶著你們兜圈子，便是因為，我如今的力量，已經十不存一。”

聽了這話，陸暖看向他的胳膊。

上面老皮縱橫，壑叢生，半分也沒有之前的華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