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個月的陪伴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足夠讓他對一個人習慣和依賴。
蕭景和蕭天翊不一樣,他不是那種經常在外面南征北戰,甚至擁有很多手下,幾乎什麼都辦得到的人,他這一輩子,幾乎都在宮裡和府裡,吃的最多的東西是飯和藥,見的最多的人是大夫和太醫,做的最多的事是養病和解毒。
而葉清霜,是所有大夫和太醫中最特別的存在,熬的藥也是他這輩子喝過的最好喝的,有在邊,他養病和解毒的過程,都顯得那麼與衆不同。
制定了藥膳計劃,親自下廚做飯,將他的口味給養刁了;親自花了大量的功夫去做安神茶,然後讓他喝了習慣,還做了很多很多的事,大大小小,即便已經離開,他還是無法輕易改變。
蕭景一直覺得自己喜歡的人是葉清冉,從老夫人壽辰的時候,他在定國公府和葉清冉單獨相那一段時間開始,這個特別的子就一直印刻在他的心裡。
直到今時今日,葉清冉跟隨蕭天翊南征北戰,兩個人攜手同行,最終喜結連理,他還是不可否認自己喜歡過。
是的,喜歡過。
但是這世界上,總不會永遠都是從一而終的人,一見鍾也不是什麼不可推翻的咒,他的生命裡出現了一個葉清霜的姑娘。
或許沒有葉清冉那麼驚才絕豔,沒有那麼聰慧,沒有那麼多治國安邦的策略,沒有那種爲生民立命的才華,可是將足夠的溫和陪伴,都給了他。
如果說,葉清冉曾在他生命的某一刻,驚豔了時;那葉清霜則是在那八個月的時間裡,溫了歲月。
葉清冉太過優秀,太過鋒芒畢,也太多人矚目,不適合他。而葉清霜,子恬淡,和他那種不願捲進世俗的想法不謀而合。
猶豫了這麼久,等待了這麼久,他終於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所以他決定好好跟葉清霜談一談。他想讓葉清霜知道,不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選擇,相反,纔是他這輩子奢求的存在。不是葉清冉的替,而是他真心誠意想要攜手一生的人。
“走了。”韓明口中吐出的三個字,將蕭景心中所有的憧憬都擊了個碎。
“什麼意思?”蕭景雙手在椅的把手上面,十分用力,可是臉平靜,卻分明是在剋制自己。
“自己看吧。”韓明對蕭景,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覺,本來如果沒有那麼多事,蕭景還得管一聲嫂子,可現在……
苦笑著搖搖頭,將葉清霜留給葉清冉的信拿出來,給蕭景,讓他自己看。
蕭景匆匆看完之後,只覺得又氣又笑:“真好……一個個的,全都學會了留書出走,父皇這樣,也這樣……”
太上皇留下一道讓位聖旨,然後帶著皇貴妃遊山玩水去了,葉清冉留下書信一封,然後孤一人去會外面的人生百態去了。
可是他們,卻將所有的爛攤子都留給了他這個瘸子,殘疾!
父皇丟給他一個偌大的江山,
他絞盡腦纔將這包袱丟給了蕭天翊,可葉清霜卻給他來了個不告而別,甚至連封信都沒給他留,這信……分明是寫給葉清冉的!
“說過了,不知道怎麼面對你,所以就自己離開了。也許過很久之後,能坦然面對,放開心懷,到時候會回來的。”韓明將葉清霜的意思大致說了一下。
“放開心懷?坦然面對?”蕭景無奈的笑了,“心中憋著,怎麼不問問我呢?”
“景王殿下,不是不跟你說,而是你從來沒給任何機會。”韓明這段日子跟葉清霜待在一起的時間長,兩個人年紀相差不大,倒是說了不真心話,“你但凡有一點表現出對有好的意思,都不會走。你的猶豫和沉默,纔是讓離開的本原因。”
這番話,並不是什麼金玉良言,卻讓蕭景如同當頭棒喝,醍醐灌頂。
“浩淵,收拾東西,我們去找。”蕭景二話沒說,自己調轉椅的方向,朝著外面走去。
浩淵愣了愣,心中閃過一喜悅,對蕭景的這個命令,他跑的比什麼都快。他一直覺得,葉清霜和蕭景在一起的時候,纔是蕭景最開心最沒有煩惱的時候,即便兩個人一直只是發乎止乎禮的朋友關係,可是兩人之間的那種氣氛是不會作假的。
他一直在等蕭景什麼時候能看清自己的心意,然後把葉清霜娶回家,可是沒想到,上天居然來了這麼一出。不過這樣也好,過去那幾年,一直是葉清霜在圍著蕭景轉悠,現在也到蕭景追尋葉清霜的腳步了。
浩淵的辦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打聽到了,葉清霜之前是從皇城的南門出去的。
南門,也就是南方,葉清霜想要去的地方是南方。
浩淵準備好了馬車,馬車寬敞,上面擺了一張榻,放滿了被子和毯子,既暖和又乎乎的,馬車的子用布條全部包著,減顛簸和震。帶足了一路上要吃的藥,然後跟京城聯繫好,固定一段時間互相寫信和送藥,然後蕭景就踏上了尋找葉清霜的道路。
被蕭景坑了的蕭天翊和葉清冉,在漫長的登基儀式和封后大典結束之後,便開始準備開啓新的朝代紀元。
太后依然是太后,畢竟現在繼承皇位的是蕭天翊,如果是蕭景,太后就要改稱太皇太后了。
宮裡所有的妃子都被送到建章宮居住,和太后作伴,基本上沒有召見不出來,偏安一隅,也算是安穩的很。
正宮照例賜給郭嘉和蕭玨,而蕭天翊給蕭玨請了幾個最好的夫子和師傅,他讀書習字練武,而且還要學習治國之策,明顯就是把他當未來的繼承人培養。
翊王府的很多東西都搬到了宮裡,養居殿翻新,阿琛和阿城進宮爲護衛,葉汐和葉靈也了葉清冉邊的宮。
蕭天翊並沒有單獨給葉清冉準備宮殿,反正他這輩子是不打算有別的妃子了,就把葉清冉留在養居殿同吃同住,帝后之間的羨煞旁人。
忙完這一切,已經是三天後,而也在這個時候,蕭天翊和葉清冉才得知了
蕭景離開的消息。
彼時,蕭天翊正端坐在書房的案幾前批閱奏摺,葉清冉坐在他的旁邊,他大手一,便將葉清冉攬懷中,雙臂圈著,一起看奏摺。
葉清冉自顧自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將自己全的重量都放在蕭天翊的上,一陣輕鬆。能覺得到後傳來有力的心跳,還有蕭天翊結實的膛,不離不棄。
“沒想到清霜一招留書出走,倒是把老八的真心給試出來了。”蕭天翊笑道,“不過這樣也好,他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我們也有我們的事要做。”
“我總覺有些不真實,這皇后的位置來的太便宜了。”葉清冉笑道,“就像是天上掉個餡餅砸到我頭上一樣。”
“誰說不是呢?”蕭天翊無奈,“老八撂挑子不幹了,皇兄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朝中那幫人天天嚷著國不可一日無君,那可不得先守著這個位置,然後從長計議?”
“你想當皇帝嗎?”葉清冉問道。
“不想。”蕭天翊毫不猶豫的說道,“當皇帝多沒意思,每天都得被困在這個深宮裡,哪裡都不能去,什麼都做不了。還不如我們兩個逍遙的在外面過日子。”
“但是現在你已經被在這個位置上坐著了,就不能甩手不幹。”葉清冉說道,“你是蕭家的子孫,這是你的責任。就像我當初說蕭景一樣。”
“沒關係,我已經想好了,等蕭玨長大了,我就把皇位傳給他,還當我的攝政王,直到他能獨當一面的時候,我就離開,帶著你遊山玩水,像皇兄和皇嫂一樣。”蕭天翊說出自己的打算。
對於皇貴妃寧氏,蕭天翊現在已經改口皇嫂了。反正郭皇后早就不在了,而且在肖天澤的心中,最重要的人一直都是寧氏,從來沒有變過。
“玨兒現在還只有幾歲,等他長大要多久?”葉清冉輕笑,“這中間也不知道會發生多事,還是先顧著眼前吧,走一步算一步。”
“說的也對,趁著風長歌和風旭戰,我也得把皇兄留的問題給解決了。”蕭天翊說著,隨手從手邊拿起一份走著,遞給葉清冉。
葉清冉窩在蕭天翊的懷裡,看完了走著,擡起頭,有些不解:“削藩?”
蕭天翊看著懷中的人兒,低下頭吻了一下,將鬧個大紅臉,纔開口說道:“皇兄在位的時候就想削藩了,不過四個藩王在這次的事中,勞苦功高,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提。”
“你是擔心藩王這次領兵,跟士兵之間形了一種默契,原本封地的軍隊只是爲了鎮守封地,防止藩王作,現在卻有可能爲他們所用?”葉清冉一語就道破了蕭天翊的憂心。
“正是如此。”蕭天翊點頭,“皇兄也真是的,知道削藩自古以來就是個難題,卻偏偏丟給我。”
“他原本是想丟給蕭景的。”葉清冉淡笑。
“你覺得蕭景能理這樣的事?他爲什麼要封個安國攝政王,還有護國公主?用意是什麼,你看不出來嗎?”蕭天翊了葉清冉的臉,無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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