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這是他的婚宴,第二次婚的婚宴。
笑著喝下賓客們敬的酒,一邊應付著眾人的取笑,一邊開始擔心新房裏獨自待著的子來。
眾人見他神思不屬,知道他是擔心新娘子,調笑幾句又灌下幾杯酒後,終於放他離開了。
出了大廳,夜風襲來,讓他原本有些微醺的大腦變得清醒起來。
吳家姑娘小他九歲,在他印象中一直是個有些脾但卻單純的小姑娘,他從未想到這個姑娘竟對自己存著幾分男之,甚至為了他一直不婚嫁。
從十五歲等到二十四歲,人的一生有多九年?又有多時間讓人等待?
寒來暑往,陳氏去了已十年,當初他們一起栽種在院子裏的橘子樹,早已經老死枯萎,只餘下一截快朽爛的樹樁證明它曾在這個院子裏存在過。
「世子?」提著燈籠引路的婢見顧之瑀突然停下腳步,忙也跟著停了下來。
顧之瑀朝院子方向看了一眼,緩緩收回目,把手背在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走吧。」
揭開蓋頭,出吳家姑娘水潤漂亮的臉龐,他不小心到的指尖,涼意順著手傳到他的心頭。
他起取了一件自己的披風披在的上,然後端起放在桌上的兩隻酒杯,一隻放進的掌心。
燭火溫暖,他與的手臂相,纏綿悱惻。
幾天後,吳冬蕓跟隨楊氏進宮見了皇后,跟皇後年齡相近,但是年時子烈,與皇后關係並不親近,所以進宮前,設想過各種可能。然而事實上皇后對態度很溫和,甚至還順口提起了兩人年時的一些事。
十餘年的時間過去,再提及往事,卻仿如在昨天。
時間是殘忍而又好的東西,它讓人曾經歡樂的時漸漸遠去,也讓人在時流逝中,得到自己奢求的東西。
不再年,卻嫁給了自己暗暗喜歡近十年的男人。
那個曾經離自己很遠很完的公子,終於為了夫君,為了的另一半,這些年沒有白等,沒有辜負時。
離開乾坤宮時,顧如玖送給了很多的東西,還跟說了很多夫君的好與習慣。
「兄長格溫和,大嫂若是與他有什麼不愉快的地方,儘管跟他說就好,不要有什麼顧慮。」拉著的手,把送到了乾坤宮的大門口。
「請娘娘放心。」他這麼多年,又怎麼捨得讓他難過。
「大嫂。」在準備離開時,皇后又住了。
回頭,發現顧如玖眼眶微紅,似喜似悲。
最終顧如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拍了拍的手,然後笑著回了殿門。
回到家后,疑的跟夫君提起這件事,哪知道夫君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你不要多想,久久……皇後娘娘只是希我們過得好好的,」顧之瑀手了的發頂,然後從屜里拿出一盒糕點給。
「這是留仙居的點心?」吳冬蕓接過盒子,笑得一臉,「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
「你昨天不是提過?」顧之瑀溫和一笑,見吃了一塊到裏,怕噎著,忙端了一杯茶過去。
看著他低頭吃東西的模樣,顧之瑀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溫暖起來。
為自己蹉跎了近十年,自己哪還捨得餘下的繼續蹉跎下去?
(二)
再度回到京城,京城早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地方。
當年聲名赫赫的李家,早已經消失在人們的口中,他帶上香燭紙錢等,到李家的陵墓上香。
墳墓雖然年久失修,看起來有些破舊,但是卻並沒有雜草叢生,可見平日常有人來打理。
他上完香,站立在李吉的墓碑前,心裏一片落寞。
李家不長輩因為牽涉通敵賣國一案中,被判了斬首之刑,他這個死裏逃生的未亡人,站在這一塊塊墓碑前,竟覺得悲涼得可笑。
母親與父親最終沒有葬在一塊,這兩個人生不同時,死不同,只怕來生也再也不相見了。
「是大哥嗎?」
他回過頭,見到一個中年農夫扛著鋤頭朝自己走過來,待對方走得近了,他才認出這竟是二房的堂弟李繼安。
當年的李繼安何等講究之人,吃穿住行無不緻,現如今竟穿著布服,皮黝黑,滿臉鬍鬚,挽起來的管上還帶著泥點。
「繼安……」李懷谷聲音有些沙啞,出這兩個字后,便再說不出話來。
小酒館中,堂兄弟二人了一壺熱酒,兩碟小菜一盤花生米,然後圍坐在桌前講起這些年的經歷。
「幸好陛下並未趕盡殺絕,像你我這樣的,總算是逃過一劫,」李繼安喝了一口有些渾濁的熱酒,然後苦笑道,「你這一去便是十多年,過得可還好?」
「還好,」李懷谷把有些口的酒咽下,連眼角都跟著辣了起來,「我們家……還有哪些……」
還有哪些人活著,當初那些發配邊疆的人,可還有信來?
「沒啦,沒啦,」李繼安著眼角,似笑似哭,十分狼狽,「早在幾年前,便再也沒有信傳來,或許是日子太過艱難,才不好傳信回來。」
寧可這樣以為,也好過他們都死在了邊疆,再歸不了故鄉。
堂兄弟二人在小酒館坐了一個多時辰,李懷谷拒絕了李繼安邀他做客的邀請,帶著些許醉意走在喧鬧的街頭,突然前方鑼鼓聲驚天,街邊突然就人頭攢起來。
「王家公子中了!」
「中了,中了,吾兒中了!」
原來又是一年春闈,他看著那些或喜或悲的學子,恍然覺得,當年一幕幕就近在眼前。
盛年不再來,一日難再晨。
他年時過世間最好的子,他年時作出過世人驚嘆的詩詞,他年時曾金榜題名,引得無數學子艷羨。
只可惜逝者如斯夫,喜也好,悲也好,過去的都永不會再來。
路過街邊的一個小茶館,兩鬢斑白的說書人正興緻的講著當今帝后之間纏綿悱惻的故事。
他停下腳步,找了一個空位坐下,堂倌給他泡了一碗蓋碗茶,劣質的茶葉在滾水中打著旋,最終老老實實的沉在了杯底。
「卻說那日梨花開得正好,陛下初登基,突見路邊站著以為俏可的小姑娘,於是便停下腳步,上前問道,這是哪家的小娘,為何獨自在梨花雨中不離去?」
「小娘花落滿頭,朝陛下行禮道,這位公子,你可曾見過我落的荷包……」
卻說那日正好,他騎在馬背上賞花,突然後一個小姑娘騎著馬追了過來,朝著自己出白的手掌。
「李公子,這可是你掉的荷包?」
荷包上綉著魚戲荷花圖,烏青為底,上綴珍珠,是母親為他的荷包。
他掏出藏在懷中的荷包,荷包破舊不堪,上面的珍珠早已經掉落,唯有魚戲荷花圖還勉強能辨認出來。
「俊俏公子與佳人以荷包結緣,只是他不知是侯府小姐,而不知他是當今帝王……」
一切恩怨恨糾纏,只不過是說書人口中的杜撰,是真是假對於為過客的聽眾來說,已經不再重要。
而他,也只是無關的過客而已。
(三)
「同學們,今年歷史的高考重點你們都記住了嗎?德隆帝的盛世之治是很重要的考點,大家一定要多多注意,不要馬虎。」
「老師,德隆皇帝與昭和皇后之間的故事,你再跟我們講講唄。」
「他們的故事電視劇電影都拍了無數遍了,還有什麼好講的?」
「那不一樣,電視劇都是些胡編造的虛構節,哪有你講的有意思。」同學們起鬨,還有生道,「德隆帝與昭和皇后可是一夫一妻制的忠實擁護者,這思想覺悟多高呀。」
歷史老師對這些學生有些無奈,為了降低他們高考力,只好無奈的講了起來,「既然你們興趣,那我今天就跟你們講講昭和皇后。」
「昭和皇后出世家,尤擅書法與繪畫,至今咱們國家博館還收藏著的一些作品,是歷史上難得的才。當然,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有史料表明,還是一位十分有襟與政治遠見的人。」
「眾所周知,自大隆朝德隆年間開始,便有子為的記錄,當時最出名的一個案子,便是二甲傳臚乃是子一案,最後這名做張臺的子靠著個人的能力,坐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被後來的史學家稱為子崛起之榜樣。」
「當年事鬧得那麼大,德隆帝為何願意頂著這麼大的力,讓張臺保住了功名並且在朝為呢?」
「《大錄.名臣傳》中有記載,臺進宮面聖,德隆帝對態度非常冷淡,反而是昭和皇後為求,並言史上既然有子為將,為何不能有子為?」
全班生聽得臉頰緋紅,忍不住對千年前的昭和皇后心生崇拜之意,只可惜們之間相隔著千年的時,縱然心生嚮往而不得見。
「帝后二人恩一生,創下了盛世之治,有人說德隆帝是千古一帝,有人說德隆帝是世間難得的癡男子,」歷史老師推了推眼鏡,笑著道,「在我看來,昭和皇后同樣是世間難得的奇子,所以德隆帝才對敬一輩子,所以後世文人墨客才會對如此推崇。」
「這兩人……」歷史老師看著歷史書上兩人的畫像,慨道,「世間難得,只可惜無緣得見。」
至,有這兩人的存在,讓無數人相信,是真正存在的。
只要無所畏懼,便無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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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到這裏就全部結束了,謝大家一路來的陪伴。
就讓久久與晉小鞅在他們的世界幸福的生活吧~
也祝所有看過這篇文的讀者們生活幸福愉快~開心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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