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個矮小的中年男人,有點畏畏,一直站在柯書民后面,不敢獨自面對蘇離跟墨連瑾。
蘇離本想站起來問話,又被墨連瑾摁住。
只能朝男人笑了笑,“聽柯縣令說,那天你見到過一個背著麻繩的男人路過西小街?”
男人點點頭,“是。”
“沒看清他的臉?”
“是,不記得了,只知道是個年輕人。”男人聲音很小。
蘇離抿抿,“那你看他的第一眼,是看到了哪里?”
“他背上的麻繩。”
“你好好想想,他背上的麻繩,為什麼會吸引了你的第一眼?”
男人還就真的聽話,老實想了一會,“因為麻繩有很大一捆,與他的材形了很大反差。”
“也就是說,他的個頭不算大?”蘇離再問。
男人肯定道:“是了,那捆麻繩到了他的腰,看起來很重,他卻沒有一點吃力的覺。”
嫌疑人力氣也大,蘇離循序漸進的導男人繼續往下想,“除了麻繩之外,你第二眼注意到了他什麼?”
“第二眼……他穿著青的長衫,袖子上打了兩個補丁,針線不像我夫人那樣好,走得歪歪扭扭,倒像是個大男人的。”
“還有麼?”
“就這些了。”男人搖頭。
蘇離給了男人一碇銀子,算是他提供線索的獎勵。
男人拿了銀子,這才放松了幾分,高高興興的離開。
蘇離坐在原地,用筷子沾了點湯,在桌面上一筆一劃的寫著,“量小,力氣大,自己補裳,背上背著一捆麻繩……他獨居,常年做雜活。”
“王妃娘娘知道兇手是誰了?”柯書民連忙追問。
蘇離收起筷子,看了眼柯書民,“我又不是神仙,哪有這麼快就會知道?”
“那……”
“你再派人去跟木匠活有關的地方走走,兇手不是木匠,應當是在路過西小街前,送過麻繩去做做木匠活的地方,或者,去做木匠活的地方取過麻繩。”
“好嘞,這樣的話就容易查下去了。”柯書民一喜,麻溜的出了大堂,親自派人走訪去了。
看著干活這麼勤快的柯書民,蘇離笑了笑,轉頭看向墨連瑾,“現在我可以確定了,兇手不是預謀殺人,而是激殺人。”
墨連瑾眉眼帶笑,“你這顆腦袋,以后南靈國的案犯,都會對你聞風喪膽了。”
“那咱們兩個讓人聞風喪膽的人,正好配一對,就不去禍害別人了。”
墨連瑾灼灼的盯著蘇離,忽然幽幽的嘆了一句,“還真有些不想離開臥房。”
蘇離的臉,說紅就紅,留下‘不正經’三個字,趕扭開頭,捧起碗喝湯,恨不能直接把自己的臉塞進湯碗里面。
看著窘迫的小模樣,墨連瑾勾,第一次覺得,心底被填得滿滿的,他不想死,他想一直陪著,看著。
想到死這個字,他臉上的表,漸漸往下沉。
這時,繁星從里面走了出來。
蘇離總算能把臉從湯碗里拔出來,眼的瞅向繁星,示意坐到自己邊。
繁星哪知道發生了什麼,這些天來,跟蘇離、墨連瑾同桌吃飯慣了,見蘇離,沒猶豫,直接就落坐了。
“桑桑呢?”蘇離沒話找話說。
“桑桑姑娘說沒味口。”繁星拿了個饅頭,剛要啃,卻發現蘇離的脖頸里,全是星星點點的紅印記,立刻放下饅頭,面無表的臉皺一團,“四小姐,你傷了?”
“傷了?哪里傷了?”蘇離沒反應過來,垂眸看看自己,好胳膊好的,繁星這是在鬧哪出?
坐在蘇離另一側的墨連瑾,薄勾起,有邪肆的笑意在其間涌,犀利的黑眸微微瞇著,目落在蘇離上,似在欣賞自己的戰績。
然而,蘇離就沒注意到墨連瑾在看,只狐疑的盯著繁星,等說下文。
繁星手指指的脖頸,“四小姐,很大一片,你當真不要?”
蘇離瞬間就變了臉,剛才在臥房梳洗,只顧著注意臉上的黑斑是不是淡了點,沒去管脖頸上的吻痕。
所以,居然頂著這麼曖昧的痕跡,對柯書民跟那名百姓問話……
要瘋了!
墨連瑾竟也不提醒?
瞪向他,用眼神告訴他:你功的惹火了姑!
墨連瑾神態自若的手,替扯了扯領子,“沒關系!”
這是他寵的證據,做事,不就向來講究證據兩個字?
蘇離磨磨后槽牙,這家伙站著說話不腰疼,吻痕又沒長在他上,他當然無所謂了,不行,今天晚上,必須得占據上方,也在他上留下各種各樣的痕跡,看他明天還敢不敢出門。
墨連瑾好似看穿了那點鬼心思,角的弧度越揚越高,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讓這青天白日,變夜深人靜。
“莫不是中毒了?”繁星還在擔憂。
蘇離收回視線,朝繁星尷尬的笑了笑,“就是……就是被什麼東西咬了幾口,沒有毒,你別擔心了。”
“那便好。”繁星心大的繼續啃饅頭,啃了一口后,突然想到什麼,再道:“是了,夜里蚊子不,四小姐要不要過來跟我一同睡?我替四小姐趕蚊子。”
哎呀媽,繁星小蘿莉太招人喜歡了,蘇離忍不住想湊上去親幾口。
還沒等行,表示不服的墨連瑾,揪住的后領,迫使沒辦法彈,“你敢答應一個試試!”
語調里滿滿的全是威脅。
繁星看了眼墨連瑾,被他眼里的寒嚇到,面無表的挪了挪椅子,離蘇離遠了幾分。
吃完早飯,蘇離跟墨連瑾出門,繁星離在縣衙里陪桑桑。
兩人沒乘馬車,漫無目地的在外面走著。
后不停有人影在跟,雖然跟得極為小心,但還是藏不住。
蘇離挽著墨連瑾的手,低了聲音,“今天,他們會手麼?”
其實倒是想讓這些人趕手,后總跟著條尾,讓心很不爽。
墨連瑾薄微啟,“昨天晚上,廣永縣又來了一批他們的人,應當是要手了,別擔心,我已經安排好了。”
“這個案子太抑,我早就想大展拳腳的干一場了。”蘇離住了袖袍里的解剖刀,角一揚,雖然是在笑,那笑卻冷得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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