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客棧大廳，墨連瑾讓長笛把大廳里的巫族人，送去了雜房里一起關著。

本以來燕母會來要人，但一直到次日，燕府那邊還是沒有什麼靜。

吃早飯的時候，蘇離不揚笑出聲，“燕母可還真是沉得住氣，如果一直不來，那兩個巫族人，你打算怎麼辦？”

墨連瑾替蘇離盛了一碗粥，“直接送去燕府。”

蘇離差點沒笑噴，腹黑如他，心里想的，跟想的完全一樣。

吃完早飯，除了長笛跟著一起出門外，其它人都留在客棧里。

兩人本就是打著調查賀府尹的由頭出去走訪的，所以，在接近真正要走訪的人之前，蘇離有模有樣的去茶肆，街上，隨便找了幾個人問，有關于賀府尹的作風人品。

有點意外的是，賀府尹在百姓心中，除了太過于拍燕府的馬屁以外，其它事理得還算漂亮，并沒有出現天怒人怨的事。

相反，燕府在整個慶城，風評尤其不好，強搶民，為虎作倀，一些人家，甚至會用‘燕家人來了’五個字嚇唬小孩，可想而知，燕府在慶城的百姓眼里，有多麼的可怕。

兩人做完戲，然后才走進曾經在燕府做過活的一個嬤嬤的家里。

嬤嬤聽完蘇離說明的來意，連連搖手，“不能說，不能說的。”

蘇離朝一笑，“不用怕，對外你便說是我在問你關于賀府尹的事，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我們談了些什麼。”

嬤嬤狐疑的想了想，好半天才點頭，“那王妃娘娘想知道些什麼？”

蘇離跟墨連瑾對視一眼，放輕語調道：“你之前在燕府是做什麼的？”

“在后廚幫忙做飯食的。”嬤嬤出自己的雙手，給蘇離看，“做了大半輩子的飯，這雙手上沾的油煙，如今洗都洗不掉了。”

蘇離看過去，嬤嬤的手發黃糙，看著就讓人心疼，“我想知道，你在的時候，可有發現燕二小姐有什麼古怪？”

嬤嬤一怔，“燕二小姐向來溫和，哪能有什麼古怪？”

“溫和？”蘇離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眼，“怎麼個溫和法？”

“二小姐與人和善，生得又，從不為難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所以，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都對喜歡得很。”

蘇離皺眉，宮里的那個燕婉，可是一點也不溫和，整一只狐貍，說妖里妖氣還差不多。

“只是……”老嬤嬤有些傷了起來。

“只是什麼？”蘇離回神，反問道。

“二小姐……原本是有心上人的，后來得知自己要被送進宮，還好生難過，不吃不喝好幾日，過了幾天，才重新活了過來，也不知是強歡笑，還是真的想要宮為燕府謀榮耀，再后來，我大病一場，便被驅出府了。”

“的心上人？你可知道是誰？”

“是在府里教導二小姐識字的先生，生得俊秀氣，溫文儒雅，與二小姐很是般配。”嬤嬤惋惜的嘆了口氣。

“然后呢？”

“老爺夫人得知后，便將那先生趕出了燕府，去向不明。”

蘇離又問了幾句，嬤嬤有問有答。

問完該問的，兩人告別嬤嬤，繼續往前走。

路上，蘇離不停在推敲回想，試圖用僅有的線索，編織出一個完整的時間點。

“如何？”墨連瑾看向小臉揪一團的，“若是想不明白，就先別想。”

蘇離嘆了口氣，也不是想不明白，就是有點，“我們可以假設，燕婉有心上人在前，其后得知自己要被送宮，心上人也在這時被趕出府，傷心難過絕……”

“嗯。”墨連瑾應了一聲，沒話打斷的思緒。

“剛才的嬤嬤說，燕婉后來又恢復過來，滿心歡喜，會不會是因為巫后來了？看中了的臉？”

“有可能。”墨連瑾點頭，“如若事是我們想象的這樣，那真的燕婉，如今在哪？”

蘇離咬了下，給自己打氣，“只要我們找到真的燕婉，那宮里的那個，自然會為了讓我們保守，拿我們想要的門主來換。”

兩人在路上，繼續問了好幾戶人家關于賀知府的事，而后再進第二個從燕府出來的下人家里。

這回是個年輕人，因為在大戶人家家里做過丫環，沒人求娶，一直住在母家。

蘇離說明來意，年輕人有點懵，“王妃娘娘要問燕府的事，為何不直接去燕府問？我不過是個清掃后院的婢，什麼都不知道的。”

“那你知道什麼便告訴我什麼，這件事不會有第三人知道。”蘇離朝笑了笑，安張不安的緒。

人垂下頭，攥了攥拳頭，“那……好吧！”

“你知道關于燕二小姐的什麼事？”蘇離直接開門進山。

人迅速抬頭，看了眼蘇離，“二小姐人好，我被嬤嬤欺負，還幫過我說話。”

“還有呢？”

“還有……我就不知道了。”人一臉茫然，確實是知道的不多。

蘇離抿抿，“你再想想？”

人按照蘇離的意思，又仔細想了想，最后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只躊躇著道：“我知道二小姐最喜歡的丫環還在府中，并沒跟著二小姐宮，王妃娘娘真想知道什麼，不如去問問？”

蘇離看了眼墨連瑾，燕婉邊跟著的丫環，并不是最喜歡的丫環這件事，就連墨連瑾也不知道。

見人實在答不出想要的，蘇離起留下碇銀子，跟墨連瑾離開。

從燕府出來的下人，住在慶城里的，只有這兩人，都已經走訪完。

還有一個住在城外的，這會子再去，容易讓燕府那邊察覺到不對勁。

兩人開始往回走，蘇離挽著墨連瑾的手，雙眼微微斂一條細，“燕婉沒有帶最喜歡的丫環宮，還不合常理的。”

墨連瑾點頭認同。

“如果是真的喜歡那丫環，應該會在離開前，給丫環自由，讓回家，再不然，帶進宮，以后可以替尋一門好親事，像這樣把自己最喜歡的丫環留在府里……”蘇離鼓著腮幫子，覺腦容量是越來越不夠用了。

“除非……”墨連瑾頓了一下，“除非認為還能回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