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傾夏離開,奈安并沒有回到自己的居所,轉而來到天道閣后的一溪水旁。
天道閣依山而建,溪水來自一旁的巨大山脈,自高山而下,因此格外的清冽寒涼。
溪水倒映出奈安因憤怒而扭曲的面孔,那扭曲的模樣連奈安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忙將臉浸到溪水中,希那冷冽的流水能洗去他的憤怒。
果然,在溪水冰冷沖刷下,奈安那顆躁的心終于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倒影中的奈安又恢復了往日那副淡漠的模樣。
雖然冷靜下來,可那新鮮的仇恨卻不能忘記。
自己捧在手心的子竟被藥王谷一次又一次的侮辱重傷,奈安在心中發誓,這筆債,他定要討回來,正如他對顧傾夏所說的,有朝一日,一定會陪踏平整個藥王谷。
回到自己的居所,奈安便在桌前鋪滿了一張又一張的機關圖紙,一個長遠的計劃在他的腦中悄然而生。
既然藥王谷設計了那樣一套專門針對顧傾夏的防系,以己之矛攻己之盾,如今,自己便要設計出比藥王谷巧百倍的機關裝置來攻破他們。
奈安尋思傳來暗閣的員,要求他們即日起便蹲守在藥王谷,將藥王谷的地形,設備裝置盡數報告給自己,而他則要據傳來的報設計改裝機關。
安排好這一切之后,奈安依舊有些余火未消。
憤怒之余,奈安又有一慶幸,既然與顧傾夏相互慕的季星河背棄了,那麼是不是自己又有了機會?
這種想法剛剛冒出來時,連奈安自己都嚇了一跳,他覺得自己有些趁人之危,不該在顧傾夏最脆弱的時候趁虛而。
但慕的種子已經在他的心里生發芽,縱然是有些愧,但奈安還是不想放過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
本來已經放棄的奈安,決定為自己再爭取一次,在心中,他默默地告訴自己,這一次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會再放開顧傾夏的手了。
奈安還是日日都去探顧傾夏,雖然侍們把顧傾夏服侍的很好,但像是上藥包扎這種照顧的工作奈安還是自己親自上手。
看著奈安忙前忙后如同侍一樣地照顧自己,顧傾夏的心里總是過意不去,雖然幾次勸過奈安,這種事給下面的人來便好。但奈安每次都以學習醫當做理由拒絕顧傾夏的提議,時間久了,顧傾夏也就不再提起,隨他去了。
日子就這樣輕飄飄的過著,不知不覺間就從手指的隙中悄悄溜走了。
顧傾夏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日比一日康健起來,只是臉還是那樣憔悴,眼神間出淡淡的哀傷。
雖說平日里,顧傾夏總是打起神,裝出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但其實心里總是覺得難過。
陪在邊的奈安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為了哄顧傾夏開心,他每天都絞盡腦的想著辦法,不是做些機關玩這類的小玩意拿去哄顧傾夏開心,便是吩咐廚房把膳食做的致些。
顧傾夏不忍辜負奈安的好意,當著奈安的面總是盡力多吃一些,擺出一副欣喜的樣子。但那副強行歡喜的樣子還是引起了奈安的注意,讓他心疼不已。
剛巧聽聞手下提起,明日初八,不遠的孟州會舉辦一年一度的廟會活,奈安心里想著,腳下已經馬不停蹄的踏上了去往竹林小筑的道路。
奈安激的幾乎一夜沒睡,翌日一早,便穿戴一新早早的等候在了顧傾夏的門前。
顧傾夏本想拒絕,但最終還是沒能拗過奈安,只好答應了一起前往。
孟州距離京城很近,為了避免有人認出自己,顧傾夏在穿戴好后還是選了一頂帶有面紗的帽子,扣在了自己的頭上。
推開門便看見了老早等在門口的奈安,奈安顯然一副心打扮過的樣子,頭發用金冠高高豎起,一靛藍的服亮的有些刺眼。
相比之下,顧傾夏的裝扮就顯得寡淡的多,只簡單的披了一件半舊的青綠長,外搭了一件白紗外褂,。
“怎麼穿的這樣素?倒顯得氣不好了。幾日前我出門買給你的雪青夾襖是當下京城里最流行的,時間還早,我在門外等你,要不要換上?”
“罷了,剛醒過來,子乏得很,我們還是早些出發吧。”
顧傾夏揮了揮手,語氣雖淡,卻帶有一不容拒絕的威嚴,奈安聽罷,也不再勸阻。
孟州的廟會果然名不虛傳,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一路走來,賣糖人兒的,花燈的,還有新鮮出鍋的時令吃食,小販的喊聲和客人們的討價還價聲相輝映,絡繹不絕。
“哎,快看快看!好俊俏的一位公子!”
“哪呢?月白長袍的那一位嗎?很一般嘛。”
“不是,是穿著靛青的那個,真是一表人才啊!”
“看到了,看到了!真是絕啊!”
“相貌好有什麼用?還不是有家室了?”
“你怎麼知道?!”
“喏,沒看他一直跟著那個頭戴白紗的人嘛!”
“為什麼遮著臉,是相貌太丑不敢見人嗎?”
“我看呀,是故弄玄虛!”
奈安的相貌極好,加上今日又特意打扮,因此格外彩照人,一路走來吸引了不懷春的目。奈安對此倒是沒什麼興趣,倒是聽著們誤把一旁的顧傾夏認作自己的妻子的這件事很是沾沾自喜。
顧傾夏倒是不介意被別人說些什麼,可奈安出的相貌連帶著也了人群中的焦點,人們一開始本是被奈安吸引,可現在都討論起自己面紗下的容貌。自己帶著白紗本是為了掩人耳目,不想如今倒弄巧拙了。
如此這般,這面紗再帶著也是掩耳盜鈴,顧傾夏索摘了面紗,姣好的容貌如幽谷中靜悄悄綻放的百合,如玉,目流盼,神間卻冰冷淡漠,當真潔如冰雪,宛若天人。
顧傾夏的真容一經出,周圍的一眾議論聲瞬間戛然而止,街上眾人無不慨的貌,不似俗世之人,倒像是位九天下凡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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