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我便告退了,閣主。”
奈安顯然有些不悅,一雙眉擰了一個川字,說道“閣主”二字時,還特意加重了口氣。但好在此刻他站在燈影里背對著顧傾夏,黑暗很好的掩飾了他的表。
聽到奈安對自己如此客氣的稱呼,顧傾夏也意識到了奈安的不滿,自從自己與奈安相識起來,兩人便一直以名字相稱,他們二人都欣賞彼此的才干,早就約定好做最好的朋友,最有默契的伙伴,決不被世間的條條框框約束,有明確的的上下級區分。
想到奈安之前對自己的種種照顧,甚至心中有些責怪自己,責怪自己狠心,頗有一些“卸磨殺驢”的罪惡。
可是顧傾夏心里清楚,奈安對自己的這一片赤心,注定是一段沒有結果的,本就不該讓奈安對自己繼續沉醉迷下去。
雖然對奈安有愧,但本就是世界上最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不能因為恩與愧疚,便犧牲自己的和奈安在一起。
更別說這樣對奈安也并不公平。
隨著門口的咯吱聲傳來,顧傾夏意識到奈安已經離開,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看著窗外的月亮默默祈禱道,但愿奈安早日放下這段沒有結果的。
黑夜當空,清冷的晚風吹拂走了奈安心頭的怒火,月亮越升越高,穿過一縷一縷的層云,穿過那若有若無的星,顯得格外孤單,寂靜中似乎又蘊含了讓人悲哀的力量。
顧傾夏的決絕,像一把并不鋒利的小刀,在他的心頭反復拉扯。
可心細細想來,顧傾夏并不是絕寡義的人,相反是那樣的有有,恩怨分明。如此對待自己,不過是刻意與自己保持距離。
也許是自己的讓顧傾夏到了負擔,但一個人,是自己心的選擇,他早已下定決心,這一次,絕不輕易放開顧傾夏的手。
即使這是一段注定沒有結果的,那他也要日日守護在顧傾夏邊,永遠保護。
想到這里,奈安的臉上終于浮現起幸福的笑容,那張洋溢這笑容的面孔,在夜下顯得更加的清俊,他匆忙調轉了方向,駿馬踏月疾馳,奈安懷著堅定的目著前方,毫不猶豫的朝著顧傾夏的方向飛馳而去,就連那彎月亮,都穿過層層的浮云,照亮整片蒼穹,來時星慘淡,等到歸途,已是星子漫天。
月融融,照亮臺階下的幾株牡丹,西廂房下,窗欞半開,月過梧桐的枝葉,在窗欞下投下了點點樹影,那些樹影搖晃在窗紗下,與顧傾夏纖細弱的影相輝映起來。
微弱的燭照亮了顧傾夏的側臉,坐在窗前出神,久久不能離。
自己的行蹤早就暴,可蕭塵煜依舊遲遲不能下手,以對蕭塵煜的了解,蕭塵煜一旦得知的行徑,那麼即便是相隔萬里,他也會跋山涉水而來,絕不會給自己息的機會。
難道說蕭塵煜放過了?
顧傾夏自顧自的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想法,不,蕭塵煜怎麼可能如此輕易便放過自己呢?
回想剛剛穿越到原主上的時候,也曾想過要逃,逃開這一切去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可是結果如何呢?事實證明,哪怕是自己逃到海角天邊,也沒有用,蕭塵煜只會對自己窮追不舍。
他們之間,幾乎隔著海一樣深的仇恨,而且,蕭塵煜向來險狠戾,自尊心極強,原本如同螻蟻一樣的自己突然讓他吃了這樣多的苦,這讓蕭塵煜怎麼能夠甘心。
縱然是為了證明自己更勝一籌,他也會將自己生擒回京城,靜靜的欣賞的慘狀,蕭塵煜的好勝心幾乎驅使這他將自己當了一件證明自己的獵,自己越是激烈的反擊,蕭塵煜便越發的想迫使自己束手就擒。
可是萬一呢,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如果說蕭塵煜真的放過了自己呢?
顧傾夏的心底閃過了一迷茫,原本在他來到中州之前,還對蕭塵煜擁有著極強的仇恨,可是中州人這般團結友善的生活漸漸化了,這樣的生活如同一把雙刃劍,雖然給了自己恬淡,也退化了自己的。
如果蕭塵煜真的放過了自己,那麼自己還要不要繼續復仇呢?
是否可以真的放下過去,過上與世無爭的理想的生活呢?
顧傾夏此刻到極度迷茫,安逸的生活果真消磨了的斗志,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方向,雙眼空的著前方。
黑夜之中,搖晃的樹影沙沙作響,在這片夜中顯得格外突出。
“誰?”顧傾夏的眼神中閃過一兇,一掃剛才慵懶倦怠的模樣。
“是我。”
樹叢搖晃著,奈安從樹下的影里走了出來,寬衫大袖,褒博帶,整個人在月的點點清輝之下顯得更加風神秀逸。
水的銀輝傾灑在大地之上,滿庭的花草都宛若披上了一層夢幻的彩,一切景都顯得朦朦朧朧,影影綽綽,唯有奈安,在這片朦朧之中,顯得格外耀眼。
“奈安……”看清來者的面孔,顧傾夏張大了,久久不能說話。
“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片刻過后,顧傾夏恢復了冷靜,向著奈安低聲問道。
“天道閣那邊,我已經全部安排好了,從今天開始,我會和你在一起,再難的事,有我在你邊,我會和你一起面對。”
奈安的聲音冷冽,卻很溫。對于顧傾夏而言,這一瞬間竟有一恍惚,覺得奈安的話語帶給了一種安全,讓覺得從心底里就很踏實。
“奈安,這是我同蕭塵煜的的私人恩怨,你顧好天道閣便好,你留在我邊,只會讓你暴在蕭塵煜眼前,這樣對你不好,很危險。”
雖然謝奈安的意,但出于對奈安的安全考慮,顧傾夏還是嘆了口氣,耐心向奈安解釋道。
蕭塵煜是個極其危險的,不敢,更不愿,讓奈安陪自己一起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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