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芷搭脈后道：“就是急攻心而已，沒什麼大礙，多加休息便是，現在找個床榻休息，我給老人家扎兩針就好。”

周劍仁一撇，眼淚掉了下來，對這個相依為命的祖母，他自然是頗深。

他立刻看向墨婉蓮：“阿蓮妹妹，給我祖母找個房間吧。”

墨婉蓮本就在氣頭上，哪里愿意給他找個房間，給他找個墳墓還差不多。

于是破罵：“滾！什麼糟老婆子，也配住長公主府？糟踐東西！一把年紀了還不死，真是個老妖婆！”

周劍仁瞪大雙眼，呼吸難：“阿蓮妹妹，你…”

“別我阿蓮妹妹！我嫌惡心！你這個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就知道連累我，從今以后你我再無瓜葛，你還不快滾？”墨婉蓮不需要廢，更不需要會給蒙的廢。

周劍仁自知對墨婉蓮再無利用價值，只得灰溜溜離開，跟著沈煙芷去了沈府。

……

沈府。

把人帶回來后，幾針下去周老太太就醒了，周老太太醒了之后自然就是拽著周劍仁一頓哭罵。

沈煙芷沒有在場，直接避開了這對祖孫。

阿霧對沈煙芷的行為到不解：“小姐，你為什麼要輕易放過他呢？直接把周劍仁死不就好了？而且他已經承認通敵叛國，就算是把他死了，誰也不能說什麼。”

沈煙芷看著遠方悠悠嘆息一聲：“要真是如此，那該多好。只可惜人言可畏，對于即將發生又沒有發生的事就只是一種推測，在沒有發生之前，任何人都不愿意承認。那我就算是枉殺一條人命，到頭來罪名還得落在我沈家頭上。與其如此人詬病，倒不如等事發生再殺他不遲，到時候順便一桿子把兩位王爺一塊兒打下來。”m.166xs.cc

阿霧聽得云里霧里：“可是小姐，等到年末之后豈不是晚了？萬一老爺和爺們出了什麼事，小姐后悔都來不及啊。”

沈煙芷冷哼一聲，眼里都是寒冰：“這一次我是絕對不會讓這種蠢事發生的，誰都可以出事，唯獨我的父兄和舅舅們以及九皇叔不能出事。否則，我沈煙芷就算白活一世。”

阿霧只得點頭：“我相信小姐可以運籌帷幄，也相信攝政王可以帶領老爺爺們取得功。小姐，年末之戰時我可不可以去戰場？”

沈煙芷有些好奇地看著：“你去戰場上做什麼？”

“小姐傳我醫，我自然是要去效力，否則怎麼對得起小姐一片苦心，怎麼對得起沈家大恩？”阿霧眼里都是真誠，以及一擔心。

沈煙芷明白過來，阿霧是擔心七哥，所以才想跟著去。

自然同意：“你放心，這一次年末之戰我們悄悄跟著去。”

阿霧滿臉驚喜：“真的嗎？小姐太好了，我還怕你不答應呢！”

沈煙芷一笑，沒有說話，當然得去，否則怎麼會在邊境購買那麼多良田？

年末之戰開始后，必須得守著所有的瓜果蔬菜，確保后勤資充足，才能確保這一戰無論有多幺蛾子都一定會必勝。

沈煙芷一想到這些就覺得心沉沉地，由此，越發地想墨臨淵了。

后半天的時間都沒發生什麼事，沈煙芷便在屋里頭研究小件，桌子上擺滿了形形的折紙。

這些折紙并不是普通的折紙，而是一化的立折紙，比如小老虎，小獅子，小貓，小狗，甚至是二次元的人形。

涂上描繪上細節之后，這些小栩栩如生，就像小版的，簡直讓人不釋手。

七夕節快到了，沈煙芷想等墨臨淵回來時，給他一個驚喜。

剛制作完一批后，就到了晚飯時間，飯桌上周老太太和周劍仁也上桌了。

周老太太一邊吃一邊哽咽，心很是不好，老祖母也一直在寬。

誰想這樣一來，周老太太更加傷心了，最后干脆把筷子一丟，直接跪在地上請罪：“老姐姐，我對不住你！得了你沈家莫大的恩惠，這逆孫還要出賣沈家，我沒臉啊！”

老祖宗連忙把人扶起來，勸道：“老姐姐別這樣，還好嚴重的后果沒發生，以前過往就既往不咎吧。只要這孩子絕不會背叛朝廷，不會背叛國家，就一切都好。”

周老太太聽到這些話，更是愧，當即呵斥周劍仁：“你這不的東西，放著偌大的沈家不依靠，去依靠什麼黑心王爺。打明兒起，你就跟我回鄉下種地，你這沒骨頭的東西，不能報效祖國就耕地去，我是斷不能讓你禍害家國了！”

周老太太那一臉悲傷絕，恨鐵不鋼，悔恨教出個不孝孫，滿臉淚痕，飯桌上的人看了都不容。

沈煙芷更是沉默，怎麼敢對表姑說，這位周表哥以后還要通敵叛國，為天樞第一鑄劍師呢。

周劍仁聽到要回家種地，當即跪在地上：“祖母，我不要回去種地，我一才華無施展，這不是我的錯！我窮了前半生，不想窮后半生，我不想走！”

周老太太一聽，當即紅了眼，邊哭邊罵：“那誰教你通敵叛國呢？我從小就教育你，君子固窮，你怎麼能為了一點榮華富貴就投敵？咱們老周家的臉都被你丟了！你讓我怎麼跟你死去的爹娘和祖父代啊？我哪有這個臉啊！”

說著，周老太太拍著自己的臉，滿是憤。

周劍仁垂著頭，支支吾吾：“可他們都瞧不起我，忽悠我，我貢獻了新武，只因為不如趙神劍的三個武，端王爺就違背當初的承諾，連阿蓮也……”

周劍仁哭起來了，很是委屈。

一個庶民想要靠著鑄劍一步登天，的確非常難，難于上青天。

這種現狀在21世紀更明顯，有一個詞階級固化，意思就是說，一個人三代以翻不了，后世也就翻不了，最大的限度也就是代代人中最強的基礎了。

像周劍仁這種，最高的份就是藏劍山莊弟子，是趙百強的大弟子。

那他一輩子注定只能做個鑄劍師，不能忽然功名就，那他的后輩大概率也是從事相關工作，認識同階層的人。

這是個非常殘忍的事實，但這不能為周劍仁通敵叛國的理由。

“周表哥，如果你會窮一輩子，那你會選擇背叛天權嗎？”沈煙芷目幽冷掃過去。

這話一出，全家都微微震驚，這話很明顯不適合在飯桌上談，沈煙芷怎麼就這麼忽然低商的提及了？這周劍仁如何回答？

甘愿窮一輩子？還是不了窮所以選擇高厚祿，哪怕背叛母國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