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中元節的臨近,孫皇后的況越來越不好。
這幾日已經是面臨臥床養胎。
蕭翀的心也更加糟糕。
而且明顯的比之前更暴躁易怒。
這是蕭翀因為服侍孫皇后的問題,連續遷怒了三個太醫。
又杖責了好幾個宮人。
陸挽棠雖然當時不在場,不過事後聽說這件事,也覺得蕭崇是有些過了。
被杖責的那幾個宮人其實也沒有做錯什麼事,無非就是服侍孫皇后你的事上做得不夠到位。
孫皇后每日飲用的水都是同一個泉眼山泉水。
都是每日一大早從宮外運進來。
但是偏偏這日孫皇後用的水有些多,那種山泉水一時之間用完了。
孫皇后這頭又急著用水,幾人便商量著先用另一個泉眼的水應付了。
偏偏也不知道被誰揭發了出來。
一下子就捅了馬蜂窩。
其實,孫皇后自己都不見得有多在意這件事,可是當時蕭翀一聽,頓時怒髮衝冠。
這件事就一下子不可收拾。
即便是孫皇后也跟著求,對於蕭翀來說,也是半點作用也沒有。
那幾個宮人被杖責三十,小命都去了半條。
然而在蕭翀的心裏,這樣的行為不過就是殺儆猴。
更是天經地義。
晚些時候,蕭翀來陸挽棠這裏時,依舊能看出他的心不是特別好。
因為最近孫皇后都沒有什麼胃口,所以孫皇后最近也不留蕭翀用飯。
陸挽棠命顧三娘準備了一些清淡簡單的飯菜,幾乎不見什麼葷腥。
蕭翀只掃了一眼,就沉聲問道:「朕過來一趟,你就給朕吃這個?」
陸挽棠早就知道蕭翀今日心不好,任何環節都可能是發怒,所以當即不慌不忙解釋一句:「現在皇後娘娘如此,妾尚且憂心不止,毫無胃口,更何況是陛下您呢?」
陸挽棠這樣一句話,頓時就讓蕭翀啞口無言。
蕭翀盯著陸挽棠,好半晌才道:「恬昭儀恐怕是故意的吧?」
陸挽棠微微抿一笑,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這件事:「的確是妾故意的。妾想著,陛下最近火氣大,吃些清淡的,也能消消火氣。」
蕭翀顯然更加不滿意:「所以你這是在指責朕?」
陸挽棠又怎麼敢?
當即,就只對蕭翀解釋道:「妾只是覺得陛下這樣,反倒是讓皇後娘娘十分有力。」
蕭翀沉不語。
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什麼。
但是陸挽棠心中十分明白自己要說什麼,當即輕嘆一聲,言道:「今日妾想和陛下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還請陛下不要著急生氣。」
雖說陸挽棠是打算大膽一把,但是一直也在打量蕭翀的神。
蕭翀聲音沉沉,聽不出喜怒:「你先說。」
竟然也沒上陸挽棠的當。
陸挽棠只有輕嘆一聲。
當即也索就豁出去,一臉凝重的對蕭翀說道:「其實這件事,妾覺得未嘗不是陛下給皇後娘娘的力太大所致。」
「一來,娘娘畢竟年歲擺在那裏,懷孕生子對來說本就是負擔。」
「二來,娘娘自從一懷孕。陛下就顯示出了格外與眾不同的歡喜,娘娘心中,未嘗沒有力。怕到時候不能為陛下生出嫡子,怕到時候讓陛下失。」
「三來,娘娘自從與陛下親多年,也未曾有過生育,從前娘娘雖然口中不提,但事實上,娘娘心中未必不介意,現在好不容易懷了孕,自然就比別人更加擔心。」
「重重力之下,娘娘子每況愈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陸挽棠說到這裏,就又微微嘆了一口氣,對蕭翀說道:「妾每日去皇後娘娘那裏,看著皇後娘娘一碗一碗的喝葯,都覺得皇後娘娘實在是太過辛苦了。」
「所以今日,其實妾想問陛下一句話。」
陸挽棠說了這麼多話,蕭翀顯然也是聽進去了一些。
所以現在蕭翀的態度倒是好了一些:「但說無妨。」
陸挽棠盯著蕭翀的眼睛,輕聲問他:「若是讓陛下選擇,陛下是選皇後娘娘,還是選嫡子?」
這樣一番話問出來,其實是有些大逆不道的。
而且多多也有那麼幾分不大吉利的意思。
但是,這話卻也是真真切切問到了蕭翀的痛。
蕭翀許久沒有說話。
不過眸卻是十分深沉,就這麼盯著陸挽棠。
陸挽棠幾乎被蕭翀這樣的眼神給嚇住,最後就低下頭去,乾脆假裝自己溫順膽怯。
而蕭翀的目在陸挽棠的頭頂停留許久,才輕聲說道:「朕難道表現的如此明顯?」
蕭翀的語氣,聽不出來到底是好還是壞。
可多多有那麼一點不確定。
陸挽棠輕輕的嗯了一聲,算作是回答。
最後蕭翀就輕輕嘆息一聲,說道:「朕從來都不缺兒子。嫡子又有什麼要?」
「我們蕭家的男兒,從來也不以嫡庶論敗。」
「朕之所以會如此高興,僅僅是因為他是皇后和朕的脈。」
所以,他才會如此張,才會如此期待。
「在朕的心中,無人能和皇后相提並論。」
哪怕是他的兒子。
蕭翀自己倒是不知道,這一番話到底有多深,可是在陸挽棠聽來,心裏卻頗有些不是滋味。
幾乎是剋制不住的,眼淚就這麼洶湧而出。
這是自從陸家破了之後,陸挽棠第一次如此剋制不住自己的緒。
可是的確是剋制不住。
蕭翀在說完這一番話之後,似乎也頗有些慨,等了許久,也沒見陸挽棠有所反應,便是有些詫異。
隨後蕭翀就出手指來,輕輕扣住陸挽棠的下,迫使抬起頭來。
結果就看見陸挽棠咬著瓣,一雙眼睛微微泛紅,盈盈而出的淚珠,好似剔的琉璃。
蕭翀微微一愣,隨後就不解的問陸挽棠:「你哭什麼?」
陸挽棠連忙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不太好意思的說了一句:「妾實在是羨慕皇後娘娘,能得陛下如此青睞。」
這樣的蝶鶴深,只心頭那些暗思想狠狠被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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