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就快要到年關上了。
陸挽棠看了一眼桌上的餃子,略有些噁心,最終還是嘆一口氣,然後讓海棠端過來,一個個餵了自己。
這些餃子,是顧影弄的。
裏頭添了紫河車的末。
有時候,顧影包在湯圓的餡料裏頭,有時候,是做餃子,總之就是為了哄陸挽棠吃下去。
只也不知是不是心裏作用,反正陸挽棠每次吃的時候,都覺得有些微微的腥味。
如今懷孕已快三月,孕吐反應雖然沒什麼,但也比以前對氣味更加敏了一些。
所以如今聞到了味道便是止不住的有點兒不舒服。
陸挽棠剛一皺眉,海棠就忙勸:「這可是顧影千辛萬苦求來的,娘娘可不能辜負了的一番心意。」
紫河車是顧影從附近一個生產的婦人那求來的。
等了半個多月,才等來了一個。
理好了,用藥材煮了,這才烘乾了,磨末,混在吃食里,讓陸挽棠吃下去。
為了這個,顧影算是費盡了心思。
陸挽棠當然也知道。
這就是為了給補子的。必須在肚子大之前,將子補回來。
不過也不知是不是這個的緣故,的傷口倒是好得快。這才不到一個月,就已是要開始落痂了。
就是孩子這頭……
陸挽棠用過了餃子,這才問起了蕭翀的來信。
蕭翀雖然出征了,不過也是隔三日就來一封信。
有時候還是魏葉親自送來。
蕭翀的果然已是到了,上頭按照慣例問了陸挽棠的傷勢,然後才又說了起了邊關風:「首戰告捷,十日後回京。南邊微暖,草木皆翠,雪落而不積,白雪紅梅,煞是喜人。日後妃便可隨朕賞梅。」
蕭翀的語氣很篤定,顯然是覺得自己一定能夠拿下陳國。
他有這樣的信心,顯然也是……因為早有準備的緣故。
陸挽棠看完了信,暗嘆一聲,然後便要準備回信。
結果還沒準備好筆墨紙硯,婧嬪就來了。
陸挽棠嘆一口氣,「讓進來吧。」
婧嬪進來,先是給陸挽棠行了禮,而後才問道:「是陛下來了信麼?」
陸挽棠應一聲,然後就給婧嬪看蕭翀的信。
寥寥幾句,雖是字數不多,可也不了。
只是可惜,上頭一個婧嬪的字也沒有提。
婧嬪不肯走另一條路,陸挽棠就算是無奈,最後也是只能隨著婧嬪去了。
婧嬪也和陸挽棠的信件一起,寫過信給蕭翀。
可蕭翀那頭,卻沒有半點回應。
婧嬪次次都是失。
可次次都是又鼓起勇氣來給蕭翀寫信。
看著婧嬪如此,陸挽棠就算是有千言萬語,最終也只化了一縷輕嘆。
多多的,對婧嬪的境也是有一點同罷。
如今的婧嬪,倒像是剛被迫進宮來的。
只是……婧嬪的境要艱難得多。
看得出來,婧嬪是真後悔了。
陸挽棠因了這些,所以也沒辦法說出讓婧嬪放棄的話,最後都由得去。
婧嬪看完了信,默然了片刻之後,就對陸挽棠道:「要回信麼?我來寫罷?」
陸挽棠應一聲,看提起筆來,就輕聲開始念:「來年不知紅梅如何,妾卻等不得,只求陛下折取一隻,帶回京中如何?思君念君,盼君歸。」
說起來,陸挽棠既是盼,也是怕。
蕭翀回來之後,一切怕就是要塵埃落定了。
這個孩子……陸挽棠了肚子,心裏頗有些複雜不安。
也不知這個孩子來得是不是時候。
婧嬪寫完了陸挽棠的話之後,看一眼陸挽棠,言又止。
陸挽棠當然知道婧嬪是想說什麼,當即也不願多說,乾脆就允了:「你若有話,也寫兩句,一併送出去。」
於是婧嬪便換一張紙,又寫上幾句。
最後陸挽棠婧嬪裝在信封里,上了火漆之後,這才讓小太監送出去。
陸挽棠看一眼婧嬪消瘦的樣子,心裏擔憂,卻也不好多說,只能輕描淡寫的問一句:「陛下應當是年前就要回京了。你呢?打算回去,還是留在這裏?」
「留在這裏罷。」婧嬪猶豫一番之後,如此說了一句。
陸挽棠頷首,也不再多言,又說起別的,拉了一會家常,便推說累了,就讓婧嬪也回去歇著了。
婧嬪這些日子,連夜在做裳。
裳是給蕭翀做的。
尺寸是問的。
婧嬪做得很心。
可也不知蕭翀到時候喜歡不喜歡。
陸挽棠估著,大約是多無於衷的。
婧嬪現在臨時抱佛腳,太明顯了。
蕭翀焉能不知?
陸挽棠幽幽嘆一口氣,又覺得肩膀上,便碧蓉:「你給我輕輕,得厲害。」
碧蓉忙勸:「娘娘忍耐些,這是正常的。」
湯泉宮的溫泉泡著很養人。
陸挽棠每日都去泡一泡,加速脈流通。
不過,聽說溫泉最為養人,一段時間下來,陸挽棠的倒越發好了。
就是因為氣不足,原本嫣紅的瓣,現在倒更偏。
看上去添了幾分弱。
加上最近多有些心事重重的,所以更有幾分西子蹙眉之。
比起從前,反倒是更絕幾分之。
蕭翀是七日之後回京的。
回來之後,蕭翀只在京城面一回,便是直接來了湯泉行宮。
對外自然宣稱是來療養。
畢竟,蕭翀出發時,上還帶著傷呢。
知道蕭翀要來,陸挽棠心裏又是張,又是期待。
從早上開始,便是有些坐立不安,不住的張門口。
按說該去行宮門口迎駕,可太醫卻不允。
太醫怕子單薄,不得風寒。故而還是在屋裏才好。
陸挽棠就只能這麼乾等著,等著等著,都只覺得有些眼穿。
旁邊婧嬪瞧著了,就打趣一句:「陛下在你心裏,那可不是一般的重要。」
婧嬪抿一笑:「人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從前我不明白,如今我倒是明白了。回頭我幫娘娘好好跟陛下說說。」
陸挽棠斜睨婧嬪一眼,直接發問:「難道你就沒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
婧嬪頓時就說不出話來,半晌卻輕輕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