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瑞越是心虛不安，就越是待不住。

終於，蕭承瑞還是忍不住小聲開口：「母妃——」

「捨得開口了？」陸挽棠也不等他說完，就聲打斷他。

看那樣子，好像是沒有生氣。

蕭承瑞還是不安：「是我做錯了。」

「知道錯，還要做？」陸挽棠還是不生氣，也不是一味指責，只是和言細語的反問一句。

蕭承瑞這下吭哧了半晌，也說不出一句多餘的話來。

陸挽棠輕嘆一聲，將蕭承瑞拉起來，然後拉著到了椅子邊上，自己坐下，平視他：「你跟母妃說說，為什麼要做這件事？」

蕭承瑞不敢看陸挽棠的眼睛，也不敢回答。

陸挽棠皺眉，卻還是耐心：「母妃知道你必定有自己的原因。母妃想聽聽。母妃相信，你不是個壞孩子——」

蕭承瑞還是不肯說，一開口還是只說自己錯了。

陸挽棠卻不想聽這句話。

最後，陸挽棠耐心耗盡，著眉心說了句：「瑞兒，母妃對你很失。你可知道？」

蕭承瑞一下就哭了。

陸挽棠卻站起來，準備先去看看蕭翀的況。

蕭承瑞出手來，拽住了陸挽棠的袖子，搭搭的將自己的理由說了：「母妃，我是想讓父皇快點醒。你們都說父皇只是睡著了，如果父皇被我咬疼了，會不會就醒了？」

陸挽棠愣住。

低頭看著蕭承瑞滿臉的淚痕，頓時生出懊悔：

懊悔自己的不耐心，懊悔自己的緒，懊悔自己相信別人的話，覺得蕭承瑞不乖。

蕭承瑞這是被冤枉了。

陸挽棠輕嘆一聲，出手來，用自己的袖子幫蕭承瑞眼淚，聲哄他：「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蕭承瑞卻彷彿將心裏頭恐懼打開了閥門，一下哭得更加大聲更加厲害。

最後陸挽棠無奈，就索不了，只將他摟懷裏，讓他好好的在自己懷裏哭。

蕭承瑞將鼻涕和眼淚都蹭了陸挽棠一。

陸挽棠心裏也心疼，更有點兒心酸。

更忽然覺得：這些日子蕭承瑞一直表現得太好，太懂事太，是真的忘了，蕭承瑞還是只是一個孩子的。

好不容易等到蕭承瑞哭夠了，陸挽棠這才解釋一句：「你父皇不是睡著了。是病了。就是因為生了病，所以才會一直睡覺醒不過來。」

「你這樣，是不醒他的。」

陸挽棠了蕭承瑞的臉，輕笑一聲：「以後別再做這樣的傻事兒了。」

蕭承瑞一下紅了臉，總算明白自己有多傻。

接著陸挽棠又去看蕭翀的況。

好在蕭翀倒是並沒有什麼異樣。

陸挽棠就讓各該做什麼做什麼了。

將蕭承瑞也攆回去睡覺。

哪怕蕭承瑞的娘，陸挽棠也沒懲罰，只淡淡提醒一句：「下不為例。」

睡得這樣死，顯然是沒心。

今日是蕭承瑞自己出去還好，若是旁人要來殺蕭承瑞呢？

等到人都走了，陸挽棠這才自己單獨留下來和蕭翀說會話。

一面說話，一面替蕭翀手指。

「陛下再不醒。回頭瑞兒再來咬您，我可不管。」

看著蕭翀手指上深深的印，陸挽棠心疼得不行。

可又有些哭笑不得：「都說虎父無犬子，瑞兒如此，是不是和陛下學的？」

絮絮叨叨說了一陣子話，陸挽棠困了，也就站起來，回去睡了。

只是臨走之前，還是低下頭去，悄悄的在蕭翀上親了一口。

又低聲喃喃：「陛下若是還沒歇夠，我還繼續替陛下守著。只是陛下也別歇太久，否則妾也撐不住的。」

陸挽棠出去后，屋裏就重新陷安靜。

看守的幾個宮太監，也都又開始昏昏睡。

所以也沒看見，蕭翀的眼球，彷彿是輕輕了。

第二日一大早，陸挽棠還沒睡醒，王朝恩就急切的在門外等著了。

王朝恩是有重大的事要報。

和長孫婉有關。

可是昨兒陸挽棠沒睡好，海棠如今，誰也不放進去。

海棠就一句話：「娘娘的子要，還是別的事要？就是天塌下來了，你也給我先頂著，讓娘娘睡夠了再說！」

王朝恩在門外，幾乎要哭出來。

大概是聽到了王朝恩的念叨，陸挽棠倒也沒睡多久。

陸挽棠裏頭一人，王朝恩就趕忙應了一聲：「娘娘！」

陸挽棠頓了一頓，就猜到了王朝恩必然是有要事兒，不然也不會再門外等著。

於是就將他進來。

王朝恩一進來，就直接跪下了。

陸挽棠喝水漱口，吐了水才來得及問：「這是怎麼了？如臨大敵的樣子。」

「今日，有人上摺子參了娘娘一本。說娘娘濫用職權，囚皇后，把持朝政——」

王朝恩一面說，一面看陸挽棠，見陸挽棠始終都沒有半點反應，反倒是自己說不下去了。

陸挽棠見他遲疑著不敢再往下說，就樂了：「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王朝恩就說下去。

陸挽棠聽得熱鬧：「倒是難為他了，想出了這麼多的詞兒。」

「不過，曹丞相怎麼說？」

這件事，一個兩個跳樑小丑罷了，本也不用放在心上。

只要朝廷里沒起來就行了。

王朝恩嘆一口氣：「曹丞相今日早晨在路上，遇到了告狀的人，驚了馬兒。摔了。」

曹丞相雖然是坐馬車，但是馬驚了，把曹丞相給摔得趴在了馬車裏。

當時就見了紅。

王朝恩再說：「就連陸大人也被彈劾了。」

陸挽棠點頭：「那就讓他進宮來，本宮問問。曹丞相不能來，就曹寅來。然後將猛來。」

王朝恩猶豫片刻，才道：「這個時候……」

讓他們進宮真的合適？

「這是陛下的意思。」陸挽棠似笑非笑，肅容道：「既然出了這個事兒，陛下肯定是要過問一二的。」

王朝恩就去了。

陸挽棠這頭該洗漱洗漱，該吃早膳吃早膳。

吃過了早膳，還沒忘記問了問蕭承瑞如何。

然後才知曉蕭承瑞今日還是照常起來，去早朝會了。

陸挽棠還驚訝了一瞬：「難為他了，這樣的天，昨兒沒睡好，還能起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