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這頭的事，陸挽棠這才騰出了空隙來看一眼劉保全。

劉保全依舊是乖乖順順的等著，看上去半點急躁也沒有。

不得不說劉保全這個人還沉得住氣。

這一次陸挽棠摒退了左右，只單獨和劉保全說話。

劉保全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頓時出了幾分張。

反正看上去，總算不再像是剛才那樣平靜。

陸挽棠也乾脆直接就問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為何偏偏選中了本宮？」

劉保全這一剎那腦子裏想了很多。

在宮裏這麼多年，劉保全當然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樣的話最容易討好別人。

可是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陸挽棠，在看到陸挽棠看著自己神的時候，劉保全終於下定了決心。

而後咬了咬牙，說了一句大實話：「因為我實在是不想再繼續刷馬桶了。而宮裏上上下下，只有貴妃娘娘，才是最前途無量的人。我想出人頭地，我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就算我不再是個正常的男人，就算這輩子都要在皇宮裏。可我也要做出旁人無法做到的就來。」

劉保全說這番話的時候，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

「我要那些曾經笑話我看不起我的人看一看，到底是不是他們有眼無珠！我要他們都來討好我！都要害怕我！」

說實話，劉保全這樣的心思也是正常。

甚至聽上去還有那麼幾分雄心壯志的意思。

可是陸挽棠提醒了他一句：「你若跟著本宮，本宮不會允許你做那些狐假虎威的事——」

「所以或許你是選錯人了。」

陸挽棠這話也是實在。

劉保全卻低聲地笑起來，也說一句實在話：「狐假虎威又有什麼意思？我要憑著自己的真本事，做上務府大總管。」

「從前跟著皇後娘娘，我以為一步步爬上去，雖然費時間，但是卻穩紮穩打。可是後來我才知道，皇後娘娘也不過是個草包。」

「跟著這樣的人，哪有出頭之日？」

「反觀貴妃娘娘，那樣的境竟然最後能獲得陛下的信賴。最後甚至全家都被陛下信賴。」

「這才是真正的厲害。」

「只有跟著貴妃娘娘，我才能夠真真正正的實現自己說過的話。」

劉保全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

陸挽棠輕笑出聲：「本宮之所以能功，那是因為本宮從頭到尾都明白一個道理。」

而這個道理，卻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想明白的。

劉保全點了點頭，臉上神漸漸平靜下來，卻又莫名出一瘋狂：「所以娘娘是聰明人從一開始就知道應該跟著誰，並且要永遠的跟下去。將自榮辱全系在他一人上——不離不棄，最是難能可貴。」

所以換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在看到陸挽棠為自己做的這些事之後，都絕不會對陸挽棠有半點不好。

哪怕沒有男之，也會有一份珍惜一份憐惜，還有一份報恩。

這樣的才是最牢固的。

男之容易因為容貌和他人攪和而漸漸消散變味。

可是激憐惜，還有信任，尤其是這種出生死建立起來的信任，卻並不是那麼容易能摧毀的。

如果不是孫皇后那麼作死，今時今日也絕不會是如此境地。

陸挽棠聽著劉保全的這些分析，倒是發現劉保全還真是明白人。

看來這些日子，劉保全也沒琢磨自己。

可是陸挽棠還是提醒了劉保全一句：「這件事，本宮能夠做到，你卻做不到。因為本宮和你不一樣。」

「你已經跟過皇後娘娘了。」

所以要憑什麼讓自己去信任他呢？

陸挽棠這樣一說，劉保全臉上就出了幾分黯然。

卻也並沒有放棄：「當初跟著皇後娘娘，一則是我沒有想明白這個道理，二則也是因為天時地利——當時有好機會，為何我不把握呢？只是從前的事到底已經過去。」

「可本宮若是就是不信呢？」陸挽棠毫鬆口的意思也沒有。

劉保全終於張起來，甚至有些迫切：「貴妃娘娘，您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我既然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就不會再背叛您。」

劉保全越是這幅態度，就越不難看出劉保全現在的心。

但是陸挽棠也是不那麼容易鬆口。

陸挽棠只是定定地看著劉保全，一句話不說。

劉保全只能想盡辦法的去勸說：「只要貴妃娘娘肯信我這一次，從今往後我就是貴妃娘娘您的人。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都跟著娘娘！」

「這一輩子我願為貴妃娘娘當牛做馬！哪怕有一日貴妃娘娘我去死，我也不會有半點猶豫！」

劉保全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

陸挽棠卻嘆一聲：「可是本宮現在並不缺人。」

劉保全咬咬牙：「可是現在陛下這副景，貴妃娘娘邊怎會不缺人呢？要瞞著這麼天大的事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皇后馬上就要回宮，到時候皇後娘娘會做什麼。貴妃娘娘也是心知肚明。」

「可是我了解皇後娘娘。這個時候一定能夠幫助貴妃娘娘的。」

說到這裏，陸挽棠終於心中一：「這倒是有意思了，你又是從什麼判斷出來，陛下現在況是如此？」

陸挽棠問出這句話，其實就註定了，劉保全只會有兩個結果，要麼是從此死心塌地的跟著陸挽棠。

要麼在走出這扇門之後就被地置了。

劉保全是聰明人，當然也想得到這一層。

不過現在這樣的況，讓劉保全也來不及高興。

劉保全趕深吸一口氣，輕聲將自己如何判斷出這件事的理由說了一遍。

「陛下從不是氣之人。如果不是有什麼必定見不得人的原因，否則陛下絕不會閉門不出。任由事鬧大。」

「最開始我懷疑過，是不是陛下要藉機清理門戶？可是後來我發現，是陛下真的不能出現在眾人眼前。」

「加上宮裏的流言蜚語，所以我就確定了。」

陸挽棠呼出一口氣來：「看不出來，你倒是真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