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挽棠說出這個話，是真沒玩笑。

現在宮裏人手這麼，那是真不夠用。

而且既然人都來要人了——不給他們一點看看，也不合適。

劉保全低聲問：「是因為今日的事兒？」

陸挽棠含笑承認：「不然你以為呢？」

今日事還不夠麼？

劉保全也點頭：「的確是該給個教訓。不然以後誰都敢這麼做了。而且，如此一來，永王就恨上了孫皇后。很合適。」

劉保全很懂的心思，陸挽棠多看他一眼，隨口說了句：「有空你也回去看看皇后。畢竟是舊主。」

這話說得劉保全心裏頭有些吃不準，一時之間難免有些忐忑：「是。」

劉保全回去之後，必定會琢磨這個事。

劉保全退下之後，海棠就輕笑起來，一面給陸挽棠了鞋子小，一面說：「嚇唬他做什麼？娘娘難不跟著太子學壞了？總喜歡捉弄人。」

陸挽棠居然一口承認了：「大概是吧。好玩的。」

陸挽棠小有些腫起來，海棠難免心疼：「這腳腫得一日比一日厲害了。」

陸挽棠自己反倒是不怎麼在意：「懷孕不都是這樣？太醫也說了，這是正常的。」

海棠還是止不住心疼：「可也沒見長肚子不長的孕婦。」

陸挽棠笑呵呵的歪在枕上，瞇著眼睛：「本宮不就是？」

海棠徹底沒了話說。

良妃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上一次爭執過了，良妃就不肯再來。

尤其是長孫婉都見了蕭翀，良妃就更不肯過來了。

也不知今日吹了什麼風。

聽見小宮稟告，陸挽棠睜開眼睛，愣了片刻，還是讓良妃進來了。

良妃三步並作兩步進來，劈頭就問：「今日孫皇后刁難你了？你沒事兒罷？」

那副關切樣子，縱然是刻意做出隨口一問的樣子，也掩蓋不住。

陸挽棠心裏微暖，「急匆匆過來，連披風都沒穿，就為了問這個？」

說完看一眼海棠。

海棠就將凳子放在了榻旁邊。

現在外頭風大，不穿披風容易涼。可良妃還是不肯承認，只淡淡道：「出來時候想著坐轎子，就懶得穿。」

不過卻也將陸挽棠打量了一番。

見陸挽棠沒有什麼異樣的，神就更平和了。

彷彿方才急匆匆進來的不是。

「孫皇后今日去祭祀了？」良妃又問一遍。目卻落在陸挽棠的上。

陸挽棠的腳腫了，穿鞋就難。

良妃也不是外人，陸挽棠也就沒特意穿鞋。

所以良妃一眼就能看見。

陸挽棠應一聲，將形說了個大概，末了一本正經道：「沒欺負我，倒是我欺負了。」

這樣冷不丁的一句話，自然是讓良妃一下子懵了。

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陸挽棠是在回答先前那個話。

良妃有些無言。

不過看著陸挽棠心好似不錯的樣子，良妃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一時之間屋裏的氣氛就這麼靜默下來。

最後，也不知過了多久，良妃輕嘆一聲：「陛下怎麼樣了？子可還好？」

陸挽棠知道良妃想問什麼，卻避重就輕：「陛下的子還不錯。不必擔心的。」

良妃定定看住陸挽棠。

陸挽棠卻依舊一派雲淡風輕。

良妃到底按捺不住：「貴妃就真打算一直瞞著我麼？連婉嬪都——」

陸挽棠打斷良妃的話，語氣難得肅穆和意味深長起來：「有時候，知道得，未必就不是一種福氣。」

知道得越，或許就越容易卷進麻煩里。

就比如現在，若是一個不小心，陷萬劫不復的境地……那至什麼都不知道，還是能有個好下場的。

和長孫婉，如果一旦有什麼，必定是保不住自，只能跟著蕭翀同進退。

可良妃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沒參與，到了那時候，還可以選擇茍且安。

良妃聽著陸挽棠這樣的語氣，忽然就有些難過。

「什麼時候，你我竟然如此起來——」

良妃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站起來：「既然你沒事兒，那我也就不久留了。」

陸挽棠一時之間，竟然有點兒不敢看良妃的眼睛。

良妃語氣太過於落寞，以至於讓有點兒說不出來的愧疚。

總覺得自己這麼做，有點兒不妥。

可總也不可能將這件事告訴良妃。

所以陸挽棠還是只能沉默。

長孫婉偏在這個時候有事兒過來，正好就跟良妃撞上了。

良妃看了長孫婉一眼，並不打算多說。

倒是長孫婉笑著問了句：「良妃姐姐怎麼有空過來了？」

良妃淡淡回了句：「就是想來看看陛下。」

長孫婉便含笑答：「陛下十分好，今日又比昨日多吃了幾口飯。」

長孫婉說的是真的。

不過這話聽起來，怎麼聽都像是炫耀。

良妃臉有點兒不好看，卻還是說了句：「貴妃懷著孕不能勞，婉嬪就多多幫忙罷。」

說完就只說自己宮裏還有事兒，所以不能久留，匆匆走了。

長孫婉看著良妃遠去的背影，臉上神在這一瞬間竟有些意味深長。

結果一回頭，就看見青薔站在廊下看著自己，長孫婉嫣然一笑，隨後就讓青薔替自己稟告一聲。

見到了陸挽棠，長孫婉也不廢話，直接就說起了正事兒：「陛下的葯到底是哪裏出問題，已經查出來了。如今將人拿住了。」

陸挽棠一聽這話，便坐直了子，神都凝重起來：「是哪裏出了問題？」

「太醫院將葯送來的路上，就出問題了。送葯的是常太醫的大徒弟，一直養在邊的，這次也不知為什麼鬼迷心竅出了這個事——」長孫婉說起這個事，居然還有些惋惜的樣子。

陸挽棠有些奇怪，便多問一句：「這個人很有才能？」

不然怎麼會如此惋惜？

長孫婉就輕聲解釋：「從八歲開始就跟著常太醫，聽說是個孤兒，但是很有天分。從前也一直都很好。人人都說，等他有個三十歲，恐怕也是要神醫的。太醫院，他將來也是妥妥能進的。」

「出了這個事兒，自然也就折損了。」

「這樣明前途，為何做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