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可朝廷大臣們,已經開始陸續往宮裏去了。
早朝從來都是如此,在旁人還沒起的時候,他們就得出發。
反倒是住在宮裏的皇帝和太子,也還好。
不過雖不用起那麼早,卻也必定是比平日更早一些。
原本早朝應當是和陸挽棠沒關係的。
可是現在……陸挽棠卻起了。
不僅起了,而且神凝重的和魏葉了頭。
「可準備好了?」陸挽棠問了一句。
魏葉嘆一口氣:「準備好了。」
明明準備好了,他面上卻全是忐忑。
「不必擔憂,能平安度過這一關的。本宮在後宮,等你們好消息。」陸挽棠還算淡然,可一開口,卻出賣自己緒。
魏葉倒是因為那一點語調不同,找回了鎮定。
畢竟原來不是他一人張,他就自在許多了。
「娘娘要先看一眼麼?」魏葉問了一句。
陸挽棠搖搖頭:「不看了。本宮就在後宮等著。」
「太子那裏……」魏葉猶豫著問了一句。
陸挽棠還是搖頭:「他還太小了,知道了這個,難免出異樣之。」
魏葉想想也是,就沒再提這個。
魏葉朝著陸挽棠深深一拜,就繼續去準備。
陸挽棠想了想,則是去見蕭翀。
屋裏一夜沒氣,陸挽棠親自將窗戶推開一點,然後才坐在了床榻邊上。
蕭翀的氣的確是好了些。
陸挽棠問他:「陛下還不打算起麼?今日有大朝會,太子都已經過去了。」
「陛下您知道麼,皇後娘娘和我打了個賭。一會兒就會揭曉。」
昨日說的話,今日自然還算數。
陸挽棠如此一大早就起來等著,那頭孫皇后卻是早早就醒來,也乾等著——
孫皇后昨兒夜裏就沒睡好。
總是翻來覆去的,一閉上眼睛,就覺得心慌得厲害。
時間一點點過去,對於所有人都是煎熬。
終於,就到了上朝的時辰。
陸挽棠特意人將昨日孫皇后說的話告訴了所有大臣。
這會兒……
來上朝的,都是知道這個賭注的。
所以,所有人都是眼得等著。
等什麼?自然是等蕭翀出現。
畢竟,蕭翀沉寂這麼久,一直沒面,雖說旁人再這麼說蕭翀只是傷需要休養,可是他們心裏頭終歸有那麼幾分不信。
今日蕭翀可能會出現,也算是變相的讓他們證實心中猜測。
若是蕭翀果真是只在休養,那麼就算再子不好,出來個面總歸是不難。
哪怕是只一面就回去了呢?
所有人站定之後,魏葉就站在自己位置上,高聲喊了一句:「請陛下上朝——」
這是魏葉做的事。
可是今日,魏葉卻覺得格外張。
甚至比起第一次他做這樣的事,更張。
這話一響起來,所有人幾乎都是不約而同長了脖子。
就連蕭承瑞也長了脖子——雖說他知道蕭翀應該是不會出現,可心裏頭還是莫名期待。
不過蕭承瑞努力繃了神,讓自己看上去沒有任何異樣。
就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竟然真有一個明黃影,就這麼被左右太監扶著,緩緩從簾子後頭出來了。
那人量極高,卻瘦得厲害,臉也是蒼白,可那一雙眼睛,卻是幽深威嚴。
這個人,不是蕭翀又是誰?
他在龍椅前站定,而後目緩緩環視一圈,將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幾乎是在到他目的一瞬間,對方都是一個反應:慌忙低下頭去,迴避開來。
自古規矩就如此!誰敢直勾勾的盯著皇帝看?!
不過,饒是這麼短時間,也足夠眾人將蕭翀看得分明。
病恐怕是真病,子也恐怕是真不好。
可活著也是真活著。
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裏呢。
蕭翀將所有人看了個遍之後,這才坐下了。
隨後眾人聽他開口:「朕聽說,朕不過是不上朝,便徹底了套了。」
這樣一句質問,愣是沒人敢回答半個字。
偌大的金殿上,一派安靜。
以至於彷彿連呼吸聲都能聽到到。
「朕很好,不用你們心。」蕭翀緩緩言道,依舊是威嚴。
依舊是沒人敢吭聲。
隨後,蕭翀緩緩又道:「戰事未平,你們不想著為國效力,反倒是盯著朕。計較著這些東西——你們對得起天下百姓?」
「陛下恕罪。」烏泱泱的,這麼一大群人,就這麼都跪下了。
蕭翀又嘆一口氣,「朕很是失。」
依舊是沒人敢開口。
蕭翀卻不再廢話,直接開始進正題:「猛。」
「臣在!」猛金刀闊馬的往外一站。
「朕雖病了,可人還沒死,雄心也還在!朕問你,你可能替朕去開拓疆土,打下這萬里江山?」蕭翀的聲音著虛弱,可是氣勢卻不減。
只是說完這番話,他就立刻止不住咳嗽了兩聲。
猛只回了兩個字:「臣能!」
蕭翀輕笑:「好。朕任命你為主帥,領帥印,去南邊戰場!等你回來,朕希南邊那一片,也都是朕的土地了!」
「朕,要將馬場開去江南富庶之地!要將那魚米之鄉的魚米,都運到北地來!」
蕭翀這話雄心萬丈。
聽得人的也似乎滾燙。
不只是猛聽得豪萬丈。
就是其他人,同樣也是豪萬丈。
而就在這個時候,蕭翀又道:「朕擬了一個名單,將軍帶著朕的這些青年俊秀們,好好去戰場見識見識。若有立功的,朕要重賞!」
魏葉就在這個時候,從袖子裏拿出一份名單來,然後當眾念了一遍。
被念到了兒子或是孫子名字的人,登時臉都灰了。
「爾等可有異議?」蕭翀似乎是一直注意著他們,在魏葉念完了之後,便如此問了一句。
自然無人敢說有。
誰都清楚,這份名單是什麼個意思。
不挑那些能打仗的,挑的可都是那些鬧事兒的,明裏暗裏蠢蠢的!
這代表了什麼?
這代表了皇帝什麼都知曉!
「朕還有一道旨意。」蕭翀輕嘆一聲:「是和皇後有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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