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挽棠這樣一說,帶著三分埋怨,三分歡喜,還有三分慨。
蕭翀聽在耳朵里,頓時也就出了無限的愧疚。
他輕輕地拍了拍陸挽棠的肩膀,無聲的將陸挽棠又將自己懷裏帶了帶。
說實話,躺了這麼久,蕭翀力氣已經不如從前了,不過陸挽棠還是順勢就往他懷裏靠了一下。
又低下頭去掩飾住自己的心酸。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躺著。
陸挽棠輕輕的握著他的手,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跟他說起孩子的事:「你走了多久之後,我就發現有了他。」
「我又驚又喜,本來想著等你凱旋迴來的時候給你一個驚喜,可沒想到,卻直到了現在——」
「之前差一點,他也保不住了。可是,看來他是和我們有緣分的。」
陸挽棠輕聲地笑起來:「我心裏都不知高興了什麼樣。心想等他生下來之後,一定好好疼他。」
「他實在是個乖孩子,懷孕這麼久從來沒給我添過麻煩。也沒讓我太難過。」
陸挽棠抿著角忍不住地笑,臉上一片。
蕭翀聽著聽著也是臉上的紅起來更是不由自主的輕輕婆娑陸挽棠的肚皮。
陸挽棠說起了蕭承瑞:「也不知道太子是哪裏來的信心,非要說肚子裏這個孩子是個妹妹。還說要保護妹妹——」
說到這裏,陸挽棠就不自覺地又開始說起了蕭承瑞的事。
「瑞兒這些日子的表現,你著實應該好好的誇誇他。要是沒有他,我都不知該怎麼辦。」
陸挽棠將前前後後的事輕描淡寫地說給蕭承瑞聽。
陸挽棠特地將自己做的那些事說的不足一提,但是將蕭承瑞的那些閃點都說得異常閃耀。
蕭翀聽著聽著就忽然忍不住心疼起來。
他忍不住輕輕的拍了拍陸挽棠,然後低下頭,在陸挽棠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這樣的作顯得很是親,也很是。
以前還真是很有。
陸挽棠忍不住低聲地笑起來。
然後輕輕的摟住了他的腰。
陸挽棠輕聲的問他:「以後咱們一家人,能不能再也不要分開了?」
陸挽棠在問這幾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是有些輕輕抖。
蕭翀知道陸挽棠經過了這一次的事之後,心中實在是留下了太深的印記。
也留下了深深的恐懼。
害怕分離,害怕失去,害怕重蹈覆轍。
蕭翀深深的愧疚起來,同時也覺到了陸挽棠對自己的在意。
他不由自主地將陸挽棠摟得更,用盡全力應了一聲。
陸挽棠這才又歡笑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時辰實在是不早了,陸挽棠這才催促他起。
海棠和魏葉進來服侍,魏葉悄悄地問了句:「這皇後娘娘要怎麼置?」
這個問題還真是將人難住了。
孫皇后還真是一個燙手山芋,實在是不好置。
魏葉是問的蕭翀。
畢竟這個事,肯定是不能陸挽棠拿主意,而且最好是別讓陸挽棠知道。
蕭翀聽完之後剛剛略一沉,陸挽棠就已經意味深長地看了過來。
陸挽棠笑盈盈地看了一眼蕭翀。
又看了一眼魏葉。
然後就問了句:「這件事也不必避諱我。陛下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卻知道該怎麼辦。」
魏葉頓時有些汗。
蕭翀也是有些心虛的樣子,兩人幾乎都不敢看陸挽棠。
陸挽棠笑盈盈的,輕聲說了句:「皇後娘娘畢竟是陛下的結髮妻子,就算是犯了過錯也不應當以命相抵。」
「否則世上的人只會覺得陛下太過狠心。也覺得陛下是寵妾滅妻。」
「所以……」
話說到這個份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大家頓時都明白了陸挽棠的意思。
魏葉輕嘆了一聲,有些替陸挽棠鳴不平。
所以就說了句:「可是刺殺君王並不是小的罪過。」
相比這個,其他的那些罪過又算得了什麼?
蕭翀也是神凝重的點了點頭。
陸挽棠又嘆了一口氣:「話不能這樣說。世人所理解的寬容,就是對方不管犯了什麼錯,咱們都不去計較。若是計較,事後他們也不會覺得是孫皇後有什麼過錯。」
「只會覺得陛下狠心。只會覺得是我苦苦相。」
「所以倒不如讓皇後娘娘在道觀中好好靜養,念經贖罪。」
魏葉眼前一亮。
道觀可不比行宮舒坦。
而且一旦削髮為尼,就再也沒有回宮的可能。
陸挽棠笑盈盈的看著蕭翀,問他:「陛下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蕭翀本就說不出一個字兒來。
不過深思慮之後也是點了點頭,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畢竟,蕭翀如今對於孫皇后的那些誼,也早已經消磨殆盡。
留下孫皇后的命,也是最後的恩典。
從此以後就讓孫皇后做一個普通的道姑,青燈古卷,了此殘生。
陸挽棠其實還有話沒有說完,此時此刻就話鋒一轉,輕聲言道:「不過孫皇后只是被人挑唆人利用,可是孫皇後邊的人卻實在是罪大惡極。」
陸挽棠這話十分有道理。
蕭翀依舊是連連點頭。
魏葉也是悄悄的,對陸挽棠就豎了一個大拇指。
覺得陸挽棠說的很有道理。
最關鍵的就是幕後策劃此事的人。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狼子野心。
陸挽棠嘆一口氣:「所以咱們現在這就去審案。」
一行人穿戴整齊,蕭翀坐在帶子的椅子上,由魏葉推著,浩浩的就去見孫皇后。
孫皇后其實這些日子幾乎是神志不清。
而且陷了一種古怪的偏執。
昨天的事之後,孫皇后被看管起來,自己也鬧過一段時間,不過後頭累了就直接睡下。
如今陸挽棠他們過來的突然,孫皇后滿狼狽的樣子,就給看了個正著。
孫皇后此時上的裳全是皺,頭髮花白了一大半。
而臉上也是皺紋遍佈,完全不負當年青春貌的樣子。
也不再有做皇后時候的雍容華貴。
可即便是如此,孫皇后再看到蕭翀的時候,只是微微一愣就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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