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顧星夢說什麼了？」顧雲聽這才恢復了幾分興緻。還以為沈溪冉是裝的，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想不開？

「記不大清了，好像是什麼，凰窩裏生的孔雀，也比大鵬窩裏的麻雀高貴得多。」

凰生孔雀，孔雀生大鵬，大鵬生麻雀。這本就是諷刺的說法，顧星夢說話還真是夠毒的。

不過如果對象是沈溪冉，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惡人自有惡人磨。

婆子們把人丟出了庭院，眼看著天就要黑了，也沒有什麼人再來，便索把門也關上，才回了屋子裏復命，道：「小姐，那位姑娘，我們已經請出去了，不過還一直在門口不肯走，怎麼辦？」

「隨喜歡。諸位辛苦了，日後若是再看見這個人來，就直接請出去吧，我不想在青芷居里看見。」顧雲聽說完，才客氣地笑了笑，又道，「今日天已晚，媽媽們又是剛來，難免不悉這裏，還是先回屋子裏歇息吧。」

「哎，好，如果夜裏小姐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們！」

幾個婆子恭恭敬敬地答應著，退了出去。

屋子裏又只剩下了三個人。

「坐吧。」

顧雲聽淡笑著，在兩個丫鬟訝異的目中，擺了三雙筷子出來。

兩人連連擺手：「這怎麼行？尊卑有別，豈有主子和丫鬟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道理？」

「青芷居里我是主子，道理當然也是我說了才算。」顧雲聽彎了彎角，「既然是自己做的飯，又沒有外人在場，就都跟著一起吃吧，這個時辰，再去找別的熱飯菜也不容易了。」

話已至此，兩人又豈敢推？各自領了一隻小碗，半推半就地上了桌。

綺羅腦子活絡，看得更清楚，說話也適時。

這對顧雲聽來說，算是意外之喜。

只可惜，這位「意外之喜」的手藝的確不怎麼樣，但難得也是一番心意，顧雲聽又不好說什麼，索大家一起吃，也就沒那麼勉強了。

「……」綺羅嚼了一片菜葉子，似乎覺察到了自家小姐的用意。這個菜，的確是過分難吃了，「小姐，要不咱們還是找個小廝跑，去俯仰閣買幾個菜吧，這些年我也存了幾兩銀子，應該足夠了。」

顧雲聽聞言，抿著忍住了笑意，面十分淡然：「不必，就這麼吃吧。」

「可是我做得不太好吃……」綺羅訕訕地道。

「只是咸了，沒事。」

綺羅被得一塌糊塗，熱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小姐這是知道家裏有母親要照顧，在替省錢啊！

阿娘是真的不明白，小姐的恩德，怎麼是這區區一頓飯能還得起的？

「哭什麼，」顧雲聽愣了愣，不笑道，「至於麼？」

就算這一盤菜里幾乎放了十勺鹽，也不至於把人咸哭吧？

人家小鸞都吃了這麼多了，不也什麼都沒說麼。

自然不知道綺羅在想些什麼。

顧雲聽實在不是什麼懂得的人，不換菜，也不過是不想再等。更何況，這咸到辣嗓子的菜也不能只有一個人吃過，當然是要大家一起分才行。

格惡劣如顧雲聽，因為的惡劣，又一次讓別人產生了好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