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北辰有些無話可說。
細想起來,他與沈長安婚兩年,兩年中的時間裏,他每每想起沈長安,總是會伴有各種各樣厭惡的緒,對方似乎就好像是掐準了他厭惡的點,每次做出來的事,總是這樣那樣的讓他憤怒和厭煩。
但現在,記憶中那個一想起就會蹙眉的人,如今細化,竟生出了一種剋星的覺。
司北辰了眉心,「知道了。不過還有一件事,你是不是忘了?」
「還有什麼?」
沈長安明知故問道。
司北辰說道:「我皇爺爺的病,今日上朝,父皇專門留下我提點了一句,問我什麼時候再帶你宮?」
當今晟帝要見?
沈長安挑了一下眉,說道:「能不進宮嗎?」
上次在乾元宮,沈長安已經大致檢查了一下太上皇的,因為年邁,就算想要治,那也必須先調理好,而調理向來是以中藥溫補最佳。所以開了藥方就離開了。
太上皇看出的不凡,卻也沒有多言,反而好生激了一番,讓又有了一種被人尊敬的悉,所以對太上皇印象還不錯。
至於晟帝?
自古能夠坐上那個位置的人,都不一般,太上皇年邁,能活過一天是一天,但晟帝卻正是鼎盛春秋,要是知道的醫……恐怕……
「我知道你的擔心,但這是兩年間來父皇第一次專門留下我要談的事。」司北辰語氣沉沉,「沈長安,你不能推辭。」
「……」
說好的合作,結果現在還不能推辭?!
沈長安扯了扯角,看著司北辰眉宇之間的堅定。
不會懷疑,要是敢拒絕,司北辰一定會以各種手段讓妥協的。
畢竟以司北辰骨子裏的霸道格而言,能心平氣和的和說到這個份兒上,已經算是態度不錯了。
沈長安屈指敲了敲桌面,起拿過一個洗乾淨的茶杯,手去倒茶的時候,從手鐲里取出了一枚藥片,茶水滾燙,傾倒的時候,白霧升騰,讓人眼前不自覺蒙上一層白紗。
「既然王爺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也不能不識好歹。但是出場費得結一下吧?不如就把明仕街的書面鋪子給我吧?」
沈長安邊說,邊將那杯剛剛了手腳的茶遞到了司北辰的面前。
司北辰接過茶杯,輕輕吹了吹,抿了一口,說道:「你很缺錢?」
「王爺說笑了,誰會嫌錢多呢?」
沈長安輕笑了兩聲。
「可以。」
安王府家大業大,不過是一個鬧市街區的書面鋪子,沈長安要,拿去就行,只要能答應進宮,自己就能有奪回先導權的機會。
……
從落閣回來,司北辰便看見一個悉影提著燈籠在他的臥房門口等候。
能夠在這裏等候的,無一不是他的心腹。
果不其然,等在這裏的,便是蘇嬤嬤。
「王爺今夜沒有留宿落閣?」蘇嬤嬤疑的問道。
司北辰無聲的點了點頭,「更深重,默默等在這裏,就是為了問這個?」
「是啊。」
蘇嬤嬤倒是回答得坦然,「之前王爺與王妃不佳時,尚還會在十五的那天,會留宿落閣,自兩月前落閣走水后,老瞧著王爺與王妃相之間已然和諧不,怎麼倒是這房事上還……」
經過蘇嬤嬤這麼一提醒,司北辰倒是想起來今天是十五,按照規矩,確實是應該落榻落閣,可是……
「以前本王也曾壞過規矩,可嬤嬤……」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蘇嬤嬤說道:「現在老瞧著王妃今非昔比,且一手醫絕倫,便是配王爺,那也是毫不差的,既然和諧了,為何要離開?」
「本王倒是想問嬤嬤,又是如何知道王妃醫很好的?還為那麼說話。」
深宮孤寂,特別是剛剛誕下皇子的妃嬪因為不是侍寢,所以表面雖風,但實際上年年有新人進宮的宮裏,一年多的時間,足以讓晟帝忘卻蓮妃這麼個人。
所以蓮妃在司北辰有意識的時候,便全權將他託付給蘇嬤嬤照看,年記憶里,出現最多的人並非是蓮妃,而是將他拉扯大的蘇嬤嬤。
而司北辰骨子裏的霸道格,雖是天,卻又有一部分乃是被蘇嬤嬤言傳教傳授的。
所以司北辰向來尊重蘇嬤嬤,蘇嬤嬤也從不手他的事。
沒曾想,這樣的平衡,竟然有一天會被沈長安打破。
「王爺心孝,時常關懷老,隨著老年邁,每月都會安排大夫為老診治,只是這失眠多夢的病,始終是沒有得到改善。」
蘇嬤嬤沒有正面回答司北辰的問題,而是意有所指的說了這麼一番話。
司北辰眉頭一皺,「難道是王妃治好了?」
這話雖然是疑問,但他卻心知肚明。
難怪前段時間蘇嬤嬤能對沈長安開便宜大門,原來竟是這樣。
這樣看來,還是知趣的。除了一開始治療福嬸和治療老將軍時,他和起了矛盾被懟,之後的表現,包括今夜,也是聽話懂事,審時度勢。
最關鍵,還很會看懂時機,知道為自己爭取利益。
那狡黠的模樣……
蘇嬤嬤看到司北辰角出的笑意,笑道:「現在落閣唯一的下人都已經去後院浣了,落閣只有王妃一個人,今夜又無月,恐王妃會害怕,王爺不若過去看看?」
過去看看?
司北辰拇指和食指磋磨了些許,正要應下回去,臉表倏忽一變。
「王爺?」
蘇嬤嬤看見司北辰變了臉,張開口。
司北辰手掌一下捂住了腹部,臉上冷汗大顆大顆的冒了出來,而腹中翻江倒海,已然是……
是那杯茶?!
他就說當時沈長安怎麼會好端端的給他喝茶!
著擔憂張的蘇嬤嬤,司北辰有心想要說無妨,結果肚子就『咕嚕』一聲,他半個字也說不出,轉頭就跑了。
徒留蘇嬤嬤一個人蒙圈的站在原地。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錯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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