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倒沒有什麼在意的,關上門徑直把自己乾淨,換了一裏后,便喚來了巧兒問道:「秋還有多久送來?」
「這個……」
巧兒遲疑了一下,「按照往常時間,應該就是這一兩日了。」
「嗯。」
沈長安回到床上,被子蓋住了自己。
雖然現在還不到睡覺的時候,但沈長安已經疲憊至極,只想躺著好好休息一番。
巧兒也不再打擾,悄聲的退了出去。
樹靜而風不止。
落閣今晚的靜,不止是蘇嬤嬤盯著,杏兒也同時盯著,還有府其他的人,也都張的打探著,今晚的況,可是決定了以後在安王府,沈長安的地位!
如果司北辰當真是留宿過夜了,那他們明日再去討好沈長安,豈不是晚了?
可若是司北辰沒有過夜,沈長安發起火來,又將王府鬧得日夜不寧,他們也還是……
終歸說來,怎麼也都是他們下人罪。
在一行人糾結之中,司北辰從落閣大步的離開,臉雖與往常無異,周卻能散發出冰冷的氣息,似乎是察覺到有人打探,一雙眼過來,險些嚇死人。
……
砰!
「你說什麼?王爺就只在落閣停留了半個時辰?」
得到消息的蘇嬤嬤不慎打碎了一盞白瓷茶杯,但並不在意,而是讓丫鬟閉上,自己開始合算起時間來。
按理說王爺氣方剛,以前在落閣,也得要一個時辰才會離開,今日還要吃晚飯,怎麼算這半個時辰都是不夠的,除非是他們什麼都沒做……
什麼都沒做!
蘇嬤嬤重重的嘆了口氣,一手搭在扶手上,眉頭的鎖了起來。
這邊蘇嬤嬤在嘆息,那邊肖楓得知今晚司北辰去吃晚飯的地方竟然是落閣,也著實的吃了一驚。
沈長安,究竟在搞什麼鬼?
肖楓手裏攥著摺扇,用力到指節都發著白。
如果司北辰只是單純的風流,肖楓並不會在意,畢竟人就是服,總不可能一件都不穿,但沈長安那個蠢婦,剛在太上皇面前了面,便急不可耐的抓司北辰,還真是……
肖楓重重的將手中摺扇丟了出去。
下一刻。
預料之中摺扇摔在地上的靜卻沒傳來。
「青松摺扇,翡翠為骨,上好的宣紙為扇面,雖不曾提點半分筆墨,卻因日日在香爐前供奉,所扇之風帶著焚香之氣,可謂是一件功德寶貝,肖先生又何忍將它摔碎呢?」
肖楓『嚯』的抬頭,目冷冷的盯住眼前的人。
來者一黑,連臉都遮得嚴嚴實實,只出一雙細長的眼睛。
做賊心虛。
不過能夠突破王府的層層防衛,悄無聲息的進這裏,肖楓不得不嚴陣以待。
「肖先生別張。」黑人看出了肖楓的繃,語氣含笑道:「我只是覺得先生一腔的才華,卻在安王府得不到施展,有些可惜罷了。」
「貓哭耗子。」
肖楓極其冷漠的開口,而後便轉頭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旁若無人的掀開被子躺了下來。
全程很冷靜,也很隨意。
黑人是個練家子,自然看得出肖楓這個冷靜和隨意並非是偽裝,因為偽裝的人,再怎麼裝也裝不出這種流暢來,始終會有一些僵,以至於暴心理。
沒想到,肖楓確實個有趣的人。
「肖先生沒有興趣不打,這是主上的小小誠意,權當是送給先生了。」
黑人說完這句話,毫不猶豫的轉就走了。
……
司北辰一路穿過王府,表雖冷卻也讓人看不出有什麼不對。
可剛回到自己的臥房,房門一關,眼中的難堪與屈辱登時便奪眶而出。
沈長安……
司北辰一向克制,高位,自然也見過許多的東西,對於人、錢財,都不過是那權利的附庸罷了,他一直很清醒。
但或許是今夜月實在是迷人,才會讓他竟然不管不顧的險些做錯了事。
臉上其實並不痛,畢竟他一個習武之人,沈長安再如何用力也不過是個弱子,並不能對他造傷害。
但那提防的眼神,卻讓司北辰心裏有些堵。
自從落閣那一場大火燒過,彷彿也將過去的沈長安燒死,可燒死就燒死了,偏偏浴火重生,舉手投足扣人心弦。
是喜歡?
不是。
司北辰很克制,這克制不僅僅是針對於權勢的剋制,他對也同樣克制,哪怕是真的很沈息雲,寧願關上王府的門喝醉發泄,也絕不會去大鬧婚宴。
他剋制自己的,同時也剋制自己恨。
細數這二十年來,自己出最真實的模樣,次數最多的,不是親生母親蓮妃,也不是養他長大的蘇嬤嬤,更不可能是府類似肖楓這樣的幕僚。
而是沈長安。
在沈長安面前,不管他如何偽裝,總能一句話中他。
正是因為這樣的次數多了,所以司北辰才會在面前控制不住的出本來面目。
就好像是你知道一隻偽裝小貓的猛虎,幾次三番穿他的真面目,如今他出猛虎的模樣,卻……
靜。
整個臥房都充斥著不安的寂靜。
待到天邊破曉,魚肚白泛起,有隨從前來屋外稟報的時候,司北辰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坐了一晚上。
習武之人,熬幾夜並不會影響力。
但站起來的時候,司北辰卻莫名生出一些心力瘁。
「王爺,地牢有異,還請王爺移步。」
聽到外面的稟報聲,司北辰深吸口氣,回應了一聲后,便有丫鬟端水進來供他洗漱。
司北辰被伺候著換了一服,神思清明了一些。
地牢有異,說明沈長安的猜測是對的,整個王府都不怎麼安全。
按理說,這事可以找找沈長安,看看能不能給出個主意繼續套更深一層的消息,但……
沈長安那邊還是過幾日再說吧。
……
昨晚沒休息好的人不止司北辰一個,沈長安同時也沒睡好。
就算是篤定了司北辰不可能殺個回馬槍,但大概是有了影,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生。
「欺負人,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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