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莨萋你不懂婦科，這些東西可不能給孕婦吃。”二夫人的臉一下子沉下來，看著季莨萋的眼神生出了一種警告的意味。

季莨萋聽著那聲音只覺得微微刺耳，臉上的笑容卻沒有半點改變：“能不能吃穩婆在裡面，老夫人也在裡面，這麼多人都在，們自然知道。”

“你這麼做，可是與我爲敵。”二夫人冷的說道，臉上的神幾乎變了一個人，目陡然變得十分嚴厲，“季莨萋你別忘了，我好歹也是二房的主母，得罪我，對你可有好？”

季莨萋微微地笑：“二嬸也知道你是二房的主母，柳姨娘的孩子若是生不下來，你以爲對你就有好了？”

二夫人瞪著季莨萋：“你什麼意思？”

季莨萋笑著向：“你知道……祖母爲什麼會在這裡嗎？”

二夫人心頭一震，“那又怎麼樣，孩子沒有了，還能如何？”

“我剛纔在房裡逛了一圈兒，屋子裡麝香的東西到都是，你以爲這些若是徹查下來，二嬸你就半點事都沒有？二叔要是大肝火起來，祖母若是氣上心頭來，你以爲你在這裡家裡還有立錐之地，到時候柳姨娘再哭兩下，二嬸本就因爲和母親的關係親近而被二叔與祖母記恨著，還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橫生枝節，你這是給個機會讓祖母置你嗎？”季莨萋笑道。

二夫人的臉越發難看，嚥了口唾沫，目變得艱難起來，“季莨萋，我的事不用你管。”

“二嬸，你真的想好了嗎？”季莨萋看著二夫人，臉上的笑容十分的和，“就算柳姨娘真的生了，你也有辦法將的孩子要過來，何苦非要在這個時候弄得全家人不開心呢？母親的事纔剛剛過去，你又迫不及待的出來當這個出頭鳥，你這樣，母親可是會激你的。”

“你胡言語，挑撥離間。”二夫人震怒的大喝一聲。

季莨萋卻淡淡的笑著，眼睛盯著手上的雪參，一瞬不瞬。

就在這時，院子裡頭傳來花媽媽的聲音，“雪參呢？雪參怎麼還沒來。”

季莨萋立刻大聲應道，“花媽媽，雪參二嬸拿去煎了，說要親自煎纔好表達自己對柳姨娘的姐妹之，再等會兒就好了。”

裡面聞言沒了聲音，季莨萋則在二夫人震驚的目中，悠悠然的道，“二嬸，這雪參可就麻煩你了。”

“季莨萋你……”二夫人一張臉沉得不像話，季莨萋卻懶得理，領著小巧直接走進了院子。

“小姐，二夫人心懷怨恨，會不會從中做什麼手腳？”

季莨萋一笑，“全家人都知道雪參被拿去了，若是柳姨娘吃了這個有什麼三長兩短，到時候又該如何自呢？二嬸雖然傻，但是也沒到那個份上，知道分寸，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方法，不會做。”秦家的人，就算再沒腦子，也不至於是傻子。

而房間裡，此刻依舊是作一團，“姨娘……使勁……用力呀……姨娘您快用力啊！”柳姨娘耳邊傳來接生嬤嬤的催促，讓微微回神，劇烈的疼痛再次傳來，周媽媽在一邊心急如焚，眼看柳氏的聲慢慢低了下來，眼神也開始渙散了。

“姨娘，您一定要振作起來！”周媽媽抓住柳氏的手，在耳邊低聲道：“就算爲了小爺，您也得加把勁兒啊，這可是您的孩子啊，您等了多久了啊。”

柳氏聞言的眉頭一下子皺的更，手上的力氣用的更大，幾乎抓破了周媽媽的手背。

正在這時候，春兒手中端了一碗湯藥進來，低聲道：“周媽媽，這是五小姐命人送過來的雪蔘湯，快讓姨娘喝了。”

周媽媽猶豫一下，遲疑的道，“這，我方纔聽到是二夫人拿去煎的。”

春兒頓時也張起來，可柳氏卻管不了這麼多，揮著手道，“給我，給我……就算一死……我也要試試，快給我……”

周媽媽一想，衆目睽睽之下，都知道是二夫人煎的藥，二夫人不敢手腳吧，這麼想著，便將藥遞了過去，柳氏立刻喝了一大口，雪人蔘的效果也的確立竿見影，柳氏的聲音大了許多，力氣也有了，周圍的人都鬆了口氣。

又折騰了一個時辰，滿頭大汗的接生嬤嬤突然道：“夫人再用點力，快出來了！”

柳氏心中一喜，猛地用力，只聽見一陣微弱的嬰兒啼哭聲，耳邊傳來接生嬤嬤驚喜的聲音，“是個小爺！夫人，大喜啊！”

周媽媽角的笑容掩都掩不住，柳氏心裡一鬆，弱聲道：“抱來我看！”

這一胎整整生了一夜，天都矇矇亮了。坐在外面養神的老夫人聽見嬰兒的啼哭聲，不由一震，急忙站起來，走了進去，二老爺也跟著進去，二夫人依舊坐在外面的凳子上，手上擰著錦帕，那勁道像是要把帕子擰爛一般。

季莨萋見狀打了個哈欠，角輕輕的勾起，看得出二夫人的怨恨因爲這個孩子的出生又升級了，不過這正是要的結果，柳姨娘能在二夫人邊存活這麼久，足見也不是沒腦子的人，扶持扶持，二房這邊有個的人中就是好辦事一些。

孩子終究是平安出生了，室裡二老爺高興得不得了，朗聲道，“賞！都重重的賞！”

***

柳姨娘的孩子呱呱落地，雖然是庶子，但到底是大喜事，整個季府頓時歡天喜地，季莨萋尋思著也該給自己這位五弟弟買點像樣的金飾，便尋了個好天氣，領著高暢與秋染一起出了府。

季府的馬車一路平穩地駛過長街，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這個時辰，街道上早已是攤販如雲、人羣如流了，衙邊賣小吃的應有盡有，不時聽見油炸果子、油豆腐、豆漿、豆腐腦、雜碎湯的賣聲，生意紅火的小攤上，懸掛著上寫著“富貴吉祥”字樣的風箏，各玲瓏別緻的釵環香包，不同種類的生活用……不時還有年輕貌的姑娘家戴著面紗輕聲笑語地走過，簡直是熱鬧之極。

馬車一路都很平穩，卻在行至東街時遭到了一位醉酒男子的衝撞，那男子一手持壺，一手奉杯，搖搖晃晃，突然衝出來，把隊伍攔腰截斷！

車伕大驚失，手中突然勒住繮繩，整個車廂頓時猛然一頓，高暢一愣，生怕季莨萋傷，撲過去抱住！與此同時，馬匹長嘶一聲，趕車的馬伕嘶聲喊，“快躲開。”

季莨萋聽出了應該是馬兒驚了，剛想吹口哨制服馬兒，就在這急當口，人羣中一個白男子卻突然飛躍上了馬背，他雙手抓住繮繩，用腳拼命踢馬肚子，一邊大聲吆喝著，試圖將馬兒制服。馬兒卻又踢又蹦，想將他掀下馬背來，圍觀的人羣一個個屏聲默氣，盯著這位白公子，張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

高暢牢牢護著季莨萋，生怕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會被主子剝皮拆骨，甚至已經做好了要不要帶著季莨萋跳車的打算了，可因爲背對著季莨萋，倒是沒注意到季莨萋此刻的表有悠然，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被掀下車去。

車廂裡的秋染則是嚇得差點哭出來了，拼命地穩定自己的平衡，卻還是被甩得東倒西歪的，連坐起來都困難。季莨萋見狀手扶了一把，冷靜的道，“別害怕！鎮靜一點，驚馬了而已。”

驚馬，還而已？擋在前面的高暢突然有種被中一刀的覺，秋染困難的爬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蓬頭垢面了。

馬背上那白男子雙手勒疆繩，兩各使勁夾著馬肚子。他既要管住馬兒的瘋勁，又要保護馬車的平衙。然而馬兒驚的太厲害，他一時竟然也難以制服，正在拉著繮繩之時，忽然之間眼前影子一閃，手裡頓時一輕，挽在手掌上的繮繩已經被人奪了過去，來人的青錦被風吹的上下翻飛，一手握著繮繩，冷戾的眼睛出一種懾人的威勢。

“三表兄！”司凌風一愣，隨即出驚喜的神。

經過一番搏鬥，後來的男子終於制服了馬兒。當他從馬上一躍而下時，人們不自地發出一片歡呼。男子跳下馬，將繮繩給臉嚇得要死的馬伕，馬伕正要謝，可一擡頭，卻被他凌然的目嚇得一頓。

高暢上前打開車廂門，挑開簾子，這纔看清了外面的形，還沒反應過來，卻是司凌風已經撲到馬車前，聲音驚喜：“是你呀！季五小姐！”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子的搖，藍的在下如清晨花園裡的一簇花綻開至地，腰繫著一條金帶，麗得目驚心。

外面已經有不人在窺探馬車裡的佳人究竟長得什麼模樣，高暢一慌，忙放下了手中的簾子，司凌風又十分厚臉皮地要去掀開那簾子，卻被司蒼宇拎住了領，不由不滿的大聲喊起來：“喂喂，季五小姐，是我救了你呀！總要下車說一聲謝吧！你總要個臉吧！”

聽著這悉的聲音，季莨萋微微蹙了蹙眉，揚聲道：“多謝王世子的幫忙。”

司凌風忙嬉笑道：“小姐不要客氣，我也是恰好路進。”纔怪，要不是看見季府的馬車，他纔不會多管這樣的閒事！更何況他親自去管！

秋染好不容易把自己整理好，開簾子一看，就不由得就想笑，這個王世子上次見過便覺得實在很有趣，方纔就算被搖得東倒西歪，也好歹從車窗口看到了寫外面的況，明明是三皇子救了們，他卻爲了討好小姐而毫不猶豫地佔了功勞，只是他語氣天真可，並不惹人討厭。

“季五小姐，我救了你，你總要請我喝杯茶吧。”司凌風越發得寸進尺地繼續要求起來。

季莨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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