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蕓勾起冷笑，雖然不忿季莨萋出風頭，卻也看不起方翹兒這樣的見風使舵，上次在公主宴會上方翹兒怎麼說季莨萋都聽到了，但最後不也是被季莨萋三言兩語就堵回去了，之後還牽帶出石輕煙來……說到這裡，好像今日還沒見到石輕煙。

石輕煙自然不可能來的，出嫁之前，幾乎是被石府隔離了，不止石輕煙，石家的人都沒來，就連和季老夫人關係切的石老夫人也沒出席，而不止石家，杜家的人也沒到，其實杜家人原本就很參加這些應酬，若非是皇族親貴邀請，們通常是不會來的。

季莨萋跟幾位富家千金聊了一會兒，便看到秦氏和二夫人相攜而來，秦氏在京都名媛圈的名氣也不小，畢竟是秦家的嫡出，誰不給幾分薄面，一時間，所有眷都笑著站起來和們打招呼，倒是將抱著季碩的柳姨娘給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季莨萋看在眼中，微微含笑，眼神掠過柳姨娘目中那抹恨意，輕輕垂眸，掩蓋下自己眼中的一片算計。走到二夫人邊，恬笑著道，“二嬸，祖母子不適，就不出來陪客了，說您要是忙不過來，可以請母親與您一併照顧。”雖然今日的滿月酒是季碩的，柳姨娘纔是季碩的親母，但宅的規矩，辦席宴客的都是由主母代替，因此今日柳姨娘即便穿金戴銀，珠寶氣，但變相的，也就擔任個媽的份，一切主持大局都是由二夫人出面，這纔是後院的統。

隨著自己的話音落下，季莨萋發現柳姨娘的目裡又帶了幾分涼薄，低眸一笑，心中更是開心了些，柳姨娘現在越生氣，才越能催二房的戰爭。

二房的戰爭開始了，二夫人便沒心思跟秦氏抱團了，季莨萋要做的，就是要除走秦氏所有的羽翼，讓變孤家寡人，其實要對付秦氏，有很多辦法，甚至可以乾脆讓高然高暢潛進四香園殺了算了，但這樣不可能解恨，要讓秦氏自相殘殺，讓最人的親手將決，就像當年一樣，那樣辛苦，那樣生不如死。

秦氏一生作惡，但說句不好聽的，秦氏自己的手卻是乾乾淨淨的，沒過一點，因爲一聲令下，就有人爲之代勞，而且秦氏謹小慎微，做事從來乾淨利落，不留痕跡，讓人連證據都找不到，不過就算找到證據，因爲不是直接做的，火也燒不到上，隨時可以讓真正手的人當替死鬼，而季莨萋就是要自己手，得邊無人可用，孑然一，沒有半點依靠，最後親自出手，然後讓無法狡辯。

這個過程很漫長，秦氏在季府二十年，整個季府幾乎都是的應，要扳倒，就等於要除掉整個季府，季莨萋對季府雖然沒，但也知道老夫人是希季家子嗣綿延的，季莨萋從沒打算毀掉季府，只是要剪掉那些毒瘤，而毒瘤已經蔓延到了整片土地的部的話，那就不能怪潛到地底，將那些一一剪斷，讓其永不生長了。

二夫人看了季莨萋一眼，臉上出輕蔑的笑容，道：“既然老夫人不舒服，也就不要勉強老人家了，至於你母親，自然是跟我一起招待客人的，總不能讓某些個不流的妾侍，登上大雅之堂吧？看來還是隻有我們自己辛苦一下了。”說到“不流的妾侍”時，二夫人還特地瞥了柳姨娘一眼，那眼神，高高在上，猶如看一隻螻蟻般輕賤。

秦氏並不想聽二房的舌頭子，便對著這些名媛千金們道，“戲臺子搭好了，各位一同去稍坐吧。”

所有人立刻起跟著往戲棚方向卻，因爲老夫人不在，秦氏便理所當然是坐到了主位席上，正好這時，季靨畫和季悠嵐結伴而來，季靨畫自覺的想坐到秦氏邊，卻聽秦氏道，“靨畫，你子不好，別離臺子近了，被鑼鼓聲驚著也不好。”

季靨畫苦笑一記，母深的挽住秦氏的胳膊，撒道，“母親，我哪有那麼氣。”

秦氏卻只是拍拍的手背，示意聽話，季靨畫也看出了秦氏有別的打算，便乖順的應下，拉著季悠嵐坐到了後面一排，卻不想，秦氏突然又道，“莨萋，你坐我邊來吧。”

季悠嵐愣了一下，剛剛坐下半張屁，一聽，立刻跳起來不依不饒的打算說話，卻被季靨畫一把拉住，季悠嵐轉過頭，看季靨畫一副沒事兒的樣，不氣呼呼的坐下，小聲在耳邊嘟噥，“大伯母搞什麼？你坐第二排，季莨萋做第一排？糊塗了？”

坐在季靨畫另一邊的趙青鈺也忙道，“是啊靨畫姐姐，季夫人怎能讓你屈居一個庶之下？”趙青鈺看季莨萋是完全沒好的，恨不得不要出席今日宴會算了，看到就扎眼睛。

季靨畫拍拍季悠嵐和趙青鈺的手，溫大方的和一笑，安的道，“母親素來說五妹妹心靈手巧，讓五妹妹在邊伺候，我都習慣了，你們就別大驚小怪了。”

“可……”趙青鈺還想說點什麼，卻被季靨畫看了一眼，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季靨畫的眼神溫婉如水，多，猶如碧波湖中的盈盈水，波折冉冉，令人只是一看，便覺得妙極了。

趙青鈺被看得卡住了嚨，心想季靨畫如此大方得，若是在窮追不捨，豈不是讓季靨畫爲難了嗎？便住了，但眼神卻是不加掩飾，憎恨的瞪著前排的季莨萋。

臺上的戲還沒開始，臺下的戲就出了苗頭了，在場的眷們哪個不是人，加上又都帶著結秦氏的意圖，便張口緩和起來，“季夫人和五小姐真是母深呢，我好羨慕。”

“那也是莨萋懂事，我才這麼疼。”秦氏笑著拍拍季莨萋的手，滿臉都是慈，說完，又細心地幫季莨萋整理了襟，表著實很溫，溫得令人膽戰心驚。

小巧和梨花都站在後面伺候，小巧看著秦氏對季莨萋這麼好，心中冷漠極了，季府裡的危險，們做丫頭也是跟著小姐一起看在眼裡的，秦氏平日對小姐的種種，們更是一清二楚，所以現在看到秦氏這麼假假意的對自家小姐溫以待，小巧是打心眼裡冷笑。

正想收回視線，小巧卻不經意的看到秦氏邊的楊媽媽正目閃爍，往這邊看，小巧一愣，不由自主轉過臉看了梨花一眼，然而梨花卻像是一直心不在焉，低著頭誰也不看。

小巧推了一把：“今天客人多，你可警醒著點。”若不是小姐親口吩咐今日帶著梨花出來，小巧是不想帶的，不說高暢這個有功夫底子的，就是秋染那沉穩的格，也更適合陪著小姐出席宴席，而這個梨花，是整個簾朗閣最不信任的人。

梨花聽了小巧的話，卻不敢擡頭，因爲每次擡頭，都會看見楊媽媽冰冷的目向這邊投過來。

“你怎麼帶著這丫頭！”秦氏突然指著梨花問，似乎剛引發現。

季莨萋笑道：“這是母親調教出來的丫頭，兒也十分喜歡，這樣的場合讓多跟著，也不至於整日在院子裡頭悶壞了。”

“這丫頭沒給你闖禍吧！”秦氏看了梨花一眼，口氣顯得很冷淡。

“不會，梨花上次也只是一時糊塗，現在……”季莨萋看了梨花一眼，笑道，“算是聽話懂事。”

“那就好，我還怕你嫌棄這丫頭。”秦氏不聲地笑了。

這會兒，戲也開始了，戲臺上演的是一出熱鬧的戲，秦氏挑的是西廂記，才子佳人，風流繾綣，狀元及第，夫唱婦隨，夫人小姐們就這樣的戲，掌都拍紅了。

戲臺上唱的正熱鬧，卻突然來了一個四香園裡的丫頭，在秦氏耳邊說了兩句，秦氏聽完便與二夫人道，接著兩人便離席了。

楊媽媽笑著解釋道，“大老爺和二老爺讓兩位夫人過去見客，各位夫人小姐繼續看戲吧，別攪了大夥兒的雅興。”

戲臺上的戲唱的正到勁兒，大家都看得熱鬧，自然也沒管這麼多。

秦氏走了一盞茶功夫，楊媽媽突然過來，上前對著季莨萋行了禮，笑道：“五小姐，夫人命奴婢來請五小姐一件事。”

季莨萋一笑：“母親有什麼吩咐，楊媽媽直管說！”

楊媽媽呵呵的道：“夫人方纔回來的時候，被花園的樹絆了腳，上的服都髒了，夫人想找去年那件同的珍珠來換，您也知道，梨花原管著夫人屋裡的裳首飾，的差事由旁的丫頭頂了手。”說著，臉上出幾分不悅，“偏偏這件子當初是收拾的，誰都找不到……想讓過去看看。”

旁邊已經有夫人小姐好奇地看了過來，季莨萋角含笑：“原先就是母親屋子裡的，有什麼事娘直接吩咐就好，梨花，你跟楊媽媽去吧。”

梨花了季莨萋一眼，卻看到溫和的眼神，只是在看來，願五小姐對嚴厲一些，心裡才能好過一點。梨花真心覺得，五小姐這樣聰明，府裡什麼事都瞞不過，但爲何不問自己呢，如果五小姐問，必然回答，可是現在五小姐不問，反而更膽小的不敢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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