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猶如一記重錘,直砸在百里昭的心口上,這就是他一直擔心的事,小丫頭邊的豺狼太多了,一不注意就落進了狼口。
“哼,一廂願。”百里昭冷笑,臉上的輕諷清晰可見。
“是誠所至。”司蒼序俊逸的笑道。
“是恬不知恥!”百里昭繼續嘲諷的回敬。
季莨萋木然的聽著兩人一人一句,巧的小臉上出兩分排斥,並未將兩人的話當真,百里昭一向逗,想他將當做妹妹的可能更大,畢竟自己現在不過十二歲,而百里昭已經十六歲,宮中的皇子太子十五歲親,百里昭在穹國只怕早有了太子妃,即便沒有正妃,也有了側妃,他怎會對自己這還沒長開的黃丫頭興趣。
而司蒼序,和司蒼序的開始便是從互惠互利,自從上次司蒼序突然跟告白,季莨萋雖然能看出他眼中的深意,但那又代表什麼?若沒有助他問鼎九五的才華,他又會看上自己嗎?說白了,他看上的不是,而是的作用。
今世的司蒼序和前世的司蒼宇沒有不同,或者說,他們姓司的,都逃不開一句“自私自利”,在皇位面前,人與他們而言,又算什麼?
“兩位這般相逢恨晚,那莨萋就不打擾了。”清涼的聲音帶著一抹鷙,顯然是抑著怒氣。
此言一出,兩個男人同時住口,側頭看向臉明顯不好的季莨萋。
司蒼序眼中有得意,百里昭眼中卻仍是那化不開的如潑墨般的漆黑。
沉默了一下,百里昭收回目,轉便走。季莨萋看著他怨懟的背影,眉頭蹙了蹙。
無關人士走了,司蒼序心很好,瞥見四周的確沒有耳目,才靠近一些,微笑的看著,“接到你的口信我便來了,找我何事?”
“三日後,將田晨送回田府。”
“嗯?”司蒼序面微變,卻只是一瞬又很好的掩蓋過去,他深不見底的黑眸定定的看著季莨萋,眼底有些黯然,“特地找我,就爲了這個?”
從未主找過他,唯一一次,卻是這般公事公辦的口氣。
這小丫頭可知現在的表有多絕?
“三皇子,我以爲上次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仰頭看著,巧的臉龐黛豔,明亮的水眸裡印著他的樣,緋紅的脣瓣微微抿著,神卻是嚴肅極了。
司蒼序深深的看著,像是要將的樣印到腦子裡一般,他出手,不控制的想去的面頰,卻頓時眼眸一凜,眼底清婉的神倏地一變,變得尖銳鋒芒,如利刃襲來。
司蒼序手指一,手臂在空中堪堪定住,就是這個眼神,張揚,狂肆,深刻,初見時,就是這個眼神,面對季雲雀的咄咄相,面對季呈的斥責怨懟,面對季靨畫的無助,就用這個眼神,讓季呈啞口無言,讓季靨畫出口相助,讓季雲雀足半月,有力挽狂瀾的魔力,那天好像還是從汝城回季府的第一天,但表現出的自信張狂卻無人可敵,讓他僅是一眼,便記憶尤深。
之後主幫,再提出易,讓兩人的關係變得撲朔迷離,卻糾纏不清,明明是先波瀾了湖面,爲何現在卻要全而退,可想過那被撥起的波濤的心?
司蒼序不是善人,他果斷沉著,智謀千慮,但在季莨萋面前,他卻像個傻瓜,乖乖的被耍著玩,怎麼敢?怎麼敢這麼無,這麼貪玩,又這麼不顧他的覺?
這場追逐戰,他從一開始便是被,被的接闖他的世界,被的對不捨,最後被的爲被關在心門外的可憐蟲。
“季莨萋,我是誰?”他突然問。
季莨萋看著,有些莫名,但還是回答,“司蒼序。”
“還有呢?”
“蜀國三皇子。”
他勾脣一笑,明俊的臉上出現悠然清和的笑容,“是啊,我的份不低,背景不低,若是好好爭取,將來或許還會問鼎九五,丟開我,可能是你的損失。”
問鼎九五?這是第一次聽他親口說出自己的野心,卻是用這麼漫不經心的語氣,季莨萋的臉變得有些難看,四下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閒人,才道,“三皇子慎言,謹防隔牆有耳。”
“先回答我的問題。”他卻重重的打斷。
“什麼問題?”
“若是有一天我爲皇帝,你會不會收回今日的話?”
他的眼神很認真,長長的眼睫幾乎一不,濃黑的眉微微的擰著,眉心蹙一道褶皺,不可否認,他是一個英俊的男人,從第一次見面,季莨萋就知道他的出衆,貴妃親子,母族勢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從一出生就擁有常人沒有的幸運,可這又如何?對季莨萋而言,他能是朋友,能是知己,能是夥伴,卻不可能是相伴一生的良人。
微微一笑,緻的臉上出一分和,“你不皇帝,於我何干?你若了,我恭喜你,你若不,那隻怕命堪輿,並且……”頓了一下,眼底深劃過一抹嘲諷,“我從不是你就帝位的理由,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是,你想要那個位置,不過是你自己的心意,貪權位,尊貴,這些與我,都無關。”
司蒼序臉一變,眼神狠狠的一下,的話很刻薄,刻薄得讓他彷彿被雷劈中,渾抖。他灼灼的看著,目晦不明。
季莨萋卻已經不想與他糾纏了,既然不信司蒼序是真的喜歡,又怎會給他迴應,在看來,所謂不該是衝盲目的,他甚至對從未了解過,何談對傾心,好吧,就算他真的喜歡,但保證,其中的真分只怕頂多也就三分,其餘的七分是什麼?是的利用價值。
皇族的男人,最會拆分的就是權利和人的價值,記得前世司蒼序的皇妃,是崔翰林的兒崔傲芙。崔傲芙格潑辣,行爲乖張,其父翰林院大司崔申是先帝的摯友,現帝的恩師,位高權重,是文中比丞相趙雲更權威的一人,但崔申即便權力無上,可這並不是司蒼序娶崔傲芙的原因,最大的原因是,崔傲芙的母親……的母親,是褚國的三公主。
當年先帝在位時,褚國提出與蜀國結秦晉之好,可當時太皇太后逝世,先帝喪期三年不得娶親,便提出讓自己的至好友,當時的新科狀元崔申代爲迎娶,崔申如願迎娶了褚國三公主,婚後爲表彰自己的忠誠,他從未納妾,與褚國公主一直如膠似漆,令人欽羨,而他們的兒崔傲芙,一有重臣之父,二有公主之母,從小就如泡在罐里長大,格自然乖僻桀驁,可這並不影響崔申夫妻對的溺,所以當崔傲芙告訴自己的父母,上了三皇子司蒼序,並一意孤行要嫁給他時,崔申夫婦即便知道朝中變幻莫測,也終究答應了。而娶了崔傲芙,自然而然的,司蒼序便有了崔申和褚國的兩勢力,只是最後他終究敗給了蹈晦二十幾年,並勾搭上秦家,如虎添翼的司蒼宇罷了。
想到前世的種種,季莨萋的眼神更冷了,一將功萬骨枯,前世的司蒼序沒有錯,他用婚姻鞏固自己的勢力,這是聰明人的做法,所以今世他如果真的想要那個皇位,逃不開的也是那條路,那條心,所以又何必打擾他。
“三皇子,田晨之事拜託你了,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說著,垂下眸,轉要走。
可剛剛轉,手腕便被一雙大手握住,狠狠的皺了一下眉,剛想掙,就見不遠一道紫影晃過,接著,他只覺手腕一鬆,便看到另一雙手狠狠的甩開司蒼序的手,手的主人正渾冷漠的站在側。
仰起頭,看著滿臉黑氣,突然冒出來的百里昭,了自己微紅的手腕,沒有吭聲。
“三皇子,天化日,還請自重。”百里昭的聲音摯冷烈,一字一句都像從牙裡出來的。
“我跟的事,與你何干?”司蒼序目呲裂的瞪著百里昭,面沉晦,眼底閃過一抹兇。
季莨萋敏銳的捕捉到他眼底的殺意,心神微,一把拉住百里昭,阻止他的反駁,張口道,“三皇子,我表哥有些衝,還請莫要當真。”
司蒼序盯著拉著百里昭手腕的小手,眼神變得更深了。
時候當真不早了,季莨萋不想再耽擱,拉著百里昭就道,“我先走了,那件事,還請三皇子費心。”說完,二話不說,拉著百里昭就走。
看著兩人相攜雙手的背影,司蒼序狠狠的握拳頭,一拳垂在了最近的假山了,假山上咕嚕嚕的掉下幾塊碎石,落在泥土的地面上。
季莨萋一直拉著百里昭,直到兩人走得很遠了,才放手,可剛剛放手,小手又被抓住,擡頭蹙眉的看著他,不耐的道,“放開。”
“你跟他什麼關係?”他盯著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
“那是我的事。”不排斥百里昭的,平時兩人玩笑,他也會手腳逗,但那都是無傷大雅,倒有點像孩子間的玩耍,但現在,他疼了。
百里昭目幽深,神氣惱,冷聲道,“蜀國三皇子,唯一與正宮太子能爭一二的儲君之一,招惹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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