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莨萋沉默了，垂下眸，沒有接話。自從上次上山之前，跟二老爺說了季碩的死因真相，二房倒是鬧了一頓，但鬧的什麼，他們關起門自己的事，外人自然不知道，但那之後，二夫人就收拾包袱回了孃家，而季悠嵐自然也跟著回去，柳姨娘還是那副惆悵難的樣子，二老爺並沒告訴季碩的死因，只是對比以前更加了，而柳姨娘因爲兒子的早夭傷心絕時，倒也因爲夫君的關心而好了些。之後知道夫君爲了自己和碩兒與二夫人、四小姐大吵一架後，還把們氣得回了孃家後，更是不已，這幾日子已經好了多了，但是卻終究因爲傷心過度，而了些活力。

對於二老爺的做法，季莨萋什麼看法，將季碩的死因說出來，一是不想那孩子無辜枉死，自己的父母卻被矇在鼓裡，二來嘛，也是那日二夫人一個勁的打那兩箱賞賜的主意，季莨萋向來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怎會讓平白好過？

只是二老爺到底也還忌憚那碩大的秦家，也不敢對二夫人怎麼樣，到最後這對夫妻也只是吵了一架，可二夫人倒是也能幹，竟然能想得出離家出走這一招，無聲的與二老爺抗議，看來倒是有些腦子，知道反客爲主。

只是走是走得乾脆，但也不想想二老爺是否還會去求回來？兩夫妻鬧到這一步，二老爺也是氣上了心頭，季碩到底是他的兒子，他沒將二夫人和季悠嵐告上衙門已經是念在一家人的份上了，們還惡人先告狀，離家出走報復他，二老爺也是個男人，他豈會這麼容易被們威脅，好，走是吧，走了就別再回來了。

而看現在的況，短期二老爺似乎是真的沒有接二夫人回府的意思。

心裡正消化著自己離開幾日，府裡發生的趣事，外頭杜心月已經進來了，今日杜心月穿了件棗紅的四葉，棗的衫更加襯得皮白皙，如凝脂，走了進來，先跟老夫人請了個安，又對季莨萋眨眨眼睛，眸閃爍，像是有什麼話要對說。

季莨萋回以一笑，眼神溫暖。

“好了，眉來眼去的，我知道你們兩個丫頭早就坐不住了。”老夫人笑罵著開口，卻是滿臉寵溺。

杜心月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到底是來做客的，禮貌周到，舉止嫺雅這是從小的教養，可是卻被老夫人看到靈古怪的樣子，讓不自覺的有些訕訕。

季莨萋倒是不介意，從善如流的起，拉著杜心月的手，對老夫人笑著行了個禮，杜心月也急忙行了個禮，在老夫人慈祥的目中，兩人匆匆跑了出來。

到了外面，杜心月收起了那套假道學的淑樣，磨著尖牙，惡狠狠地道，“好你個季莨萋，上山這麼多天，我還以爲你要留在山上當和尚呢。”

“子只能當尼姑，哪裡能當和尚。”季莨萋隨口堵道。

杜心月噎了一下，惱怒，乾脆過來撓季莨萋的胳肢窩，一邊撓，一邊笑鬧，“讓你兌我，讓你兌我……”

季莨萋倒是不怕，但是卻喜歡這種歡快的氣氛，陪著鬧了一會兒，才了額上因爲激烈運而冒出來的細汗，紅潤的臉上泛著和的笑意，問道，“這次看你好像比上次神了。”可沒忘記杜心月趴在懷裡，哭得要死不活的樣子。

杜心月似乎也想到了這段不彩的黑歷史，臉上囧了囧，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說，“我現在是腰也好了，也麻利了，整個人都煥然一新了。”

“哦，出了什麼事？”明知故問。

杜心月故作神的嘿嘿一笑，湊到耳邊小聲嘟噥一句，“父親做主替我將錢家的婚事拒了。”

季莨萋被這神神的樣子弄得想笑，卻還是忍住，故作驚訝的問，“怎麼會這樣？”

杜心月立刻得意的解釋，“所以我才說你去了一趟山上，什麼都錯過了，你知道嗎，錢家出事了，好像是因爲那個史大夫參了他錢寧一本，說他縱容兒子惡意欺良民，還勾結朝廷員，又說張之雲張大人獄一事，其中查貨的不證據都與錢寧有關，雖然沒有實質的指控，但已經晦的表示，張大人之所以被冤枉，就是那個錢寧同僚嫉妒，嫁禍於人……”

季莨萋面上始終帶著淺淺的笑容，育對錢家手自然是意料之的，否則上次也不用裝那一把紈絝子弟，老實說，演戲真的累的。

“所以啊。”杜心月還在繼續說，“我爹就用這個利用，拒絕了錢家的提親，這件事本來就是錢家有錯在先，還牽扯了政事上的恩怨，所以當我爹向皇上提出拒婚時，皇上什麼都沒說，大筆一揮就同意了，哈哈，你不知道，知道這件事後我娘差點放鞭炮慶祝，祖母更好笑，竟然說還是買點柚子葉回來驅驅邪，再讓道士來家裡看看，說這次逃過一劫，可要酬謝神恩了。”

杜心月說的起勁極了，季莨萋只是在旁邊笑看著那神采奕奕，得意洋洋的樣，角始終拌著一抹悠然的弧度。

“靨畫，靨畫，你看在三嬸的面子上，求求你高擡貴手……”刺耳的哀求聲突然傳來。

季莨萋停下步子，擡眸冷漠的順著聲音來源看了過去，邊的杜心月本還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見狀也停了下來，狐疑拉拉季莨萋的袖子，小聲問，“那是誰？”並不認識三夫人田氏。

季莨萋笑了一聲，扯著脣瓣，“那是我二姐。”

杜心月沒好氣的瞥了一眼，“蜀國第一人我當然知道，我是說那個在旁邊卑躬屈膝，求饒的人。”

“我三嬸。”

“啊？”杜心月驚一聲，突兀的聲音令遠涼亭中的一羣人看了過來，立刻捂住，一雙大大的眼眸不好意思的咕嚕轉。“我們還是走吧。”見那邊已經有人過來了，杜心月小心的靠在季莨萋邊，小聲氣的道。

季莨萋但笑不語，卻沒打算離開。

季莨萋不走，杜心月也只能乾站著，只看著季靨畫邊的香草走了過來，笑得對們道，“原來是五小姐和杜家小姐，我家小姐有請。”說著，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不等季莨萋表態，杜心月急忙道，“我們只是路過，你們繼續，我們什麼都沒聽到。”

香草臉上崩了一下，卻還是勉強保持住笑容，和氣的道，“看杜家小姐說的什麼話，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家小姐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讓杜小姐瞅著了呢。”

杜心月立刻擺擺手，眼神有些慌，不知該如何解釋。

季莨萋一把拉住的手腕，杜心月下意識的看向，一眼便看到沉穩的側臉，一下子，的心彷彿安定了下來，乖乖的不再說話。

香草看了季莨萋一眼，眼神頓了一下，又笑了起來，“五小姐，杜小姐，這邊請吧。”

季莨萋勾脣一笑，眼底一片悠然，“也好，回來兩天了，還沒見過二姐姐，就過去打個招呼吧。”說著，便拉著杜心月，越過香草，走在了前頭。

香草愣了一下，極快的跟上。

半路上，季莨萋突然問，“你香草？”

對於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字，香草沒有半點疑，直接回道，“是，沒想到五小姐還知道我這個小奴婢的名字。”

季莨萋似笑非笑的看一眼，那一眼明明平靜悠然，卻平白的讓香草有一種被什麼危險的東西盯住的覺，讓手指不覺一。

“這麼靈巧又能幹的丫頭，我自然記得。”隨口說道，又對自己後跟著的靈竹、小巧招呼道，“你們可看到了，多向這位香草姑娘學學，別讓我再心了。”

兩個丫鬟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兩人都附和的笑笑，但在看著那香草時，眼底卻閃過一縷鄙夷。

香草臉一白，仗著自己能力非凡，自從來了季府，就是二小姐都沒給過臉子看，可這兩個臭丫頭卻敢鄙夷與，香草心裡狠狠的將兩人記下，抿的脣瓣裡，是咬牙關的狠。

涼亭裡此刻已經安靜了下拉，季靨畫如白素潔，緻傾城的面容上，是如煙如雲的飄渺空靈，淺淺一笑，那猶如仙子降臨似的璀璨笑容，令杜心月微微一愣，心道，不愧是蜀國第一人，這容貌，這氣質，簡直上天了，說是九天玄降世也說得過去。

“杜小姐，咱們又見面了。”秋水剪瞳向杜心月，季靨畫眼角煙雨盪漾，的一顰一笑，彷彿都是一副娟秀麗的水墨花，得讓人屏息。

杜心月臉頰迅速就紅了，連連點頭，又連連搖頭，直到季靨畫被那慌里慌張的樣子弄得吃吃一笑，纔不好意思的解釋，“我是說，我們見過，可是沒說過話，所以……”

不等杜心月說完，季莨萋卻接口道，“所以與二姐姐也不，二姐姐一句‘又見面’了，卻是有假裝捻的覺，讓人憑白覺得虛僞了。”輕輕的笑容浮在季莨萋的脣瓣，話音一落，已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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