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珠從草葉上輕輕落,不知名的鳥雀沖破薄霧,鳴著飛過喇叭口。
昨日一戰,第一次面對大規模的陷馬坑和鐵蒺藜的蠻族騎兵遭遇到了從未有過的重創,趁夜襲,又被有所準備的玄字營來了一波反殺,如今,營寨之中已經吵了一鍋粥。
“大帥,此次進攻不利,乃是米禽元佑的錯誤,他太過冒失了!”
“胡扯!你往利氏畏戰不前,有辱勇士的名聲!”
“南蠻子搞出的新花樣專門針對馬,貿然出擊只會損兵折將!米禽元佑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就是愚蠢!”
“我米禽氏的勇士用鮮和生命為大家探明了南蠻子的謀,你竟然敢污蔑!”
這場爭吵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目前為止還沒有結果。
坐在鋪著厚厚虎皮椅子上的拓跋德旺神平靜,這位蠻族的統帥仿佛在欣賞一出毫無意思的戲劇。
這時,從軍帳外走進來一名大燕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無視了正在爭吵的蠻族將領,而是來到拓跋德旺的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
這位蠻族的統帥眼前一亮,終于出了一笑意。
“不要再爭吵了,你們從昨天夜里吵到今天早上,除了翻出一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相互攻擊之外,還有什麼收獲嗎?”
拓跋德旺一開口,將領們全部安靜下來,朝著他微微弓著上,乖乖聽命,“今年南下,和往年打草谷不同,各位所在的部落,可全都眼的盼著你們帶回去足夠果腹的糧食,帶回去南朝的布匹,帶回去能夠干活的奴隸,帶回去猶如酪一樣香甜的南朝娘們!
可是你們在做什麼?
僅僅是一次小小的失利,就讓你們像嘰嘰喳喳的鵪鶉一樣爭吵不休!”
將領們的腦袋垂得更低了,在這次南下的蠻族大軍之中,統帥拓跋德旺的威最高,帶的族人也最多,也足夠心狠手辣,這個營寨之中,還沒人敢怒他。
“不過是南朝人一些小小的伎倆罷了,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到了如何對付那些懦夫,你們安心的回去,讓手下的兒郎們養好神,最遲明天,咱們就踏平南朝人的營寨!”
“喏!”
“喏!”
“喏!”
著魚貫走出帳篷的各族將領,拓跋德旺的神這才沉下來。
“先生,再與我說說永固城傳來的消息。”
“大帥,那宋應安今日早晨才清醒過來,小命怕是保住了,但如果想要前往玄字營指揮作戰,恐怕還得等上一兩個月才行。
倒是那個趙亨義的鐵匠,又讓人打造了不不知用途的東西,怕是會對我部的勇士們,造一些威脅!”
“威脅?怕什麼!讓其他部族拿人命去試,試過之后,先生必然能夠想出解決之道!”
“大帥錯,小人愧不敢當!不過這陷馬坑和鐵蒺藜,總算有了應對之法,小人也不枉費大帥如此看重了!”
那中年文士明顯就是燕國人,卻不知為何肯賣求榮,祖宗先人都不要了,在這蠻族的軍中給拓跋德旺當幕僚。
拓跋德旺如此看重這個中年文士,想必過往之中,這個數典忘祖狼心狗肺的家伙,沒幫著蠻族禍禍大燕國的百姓!
喇叭口山谷中,新添了許多拒馬槍,這些從未出現過的武制造的極為糙,甚至不樹皮都沒來得及掉。
但這并不影響拒馬槍發揮出應有的效應,那頂端一排被工匠削尖的白生生的槍頭,足以讓所有的騎兵而卻步!
被徹底員起來的工匠們,在趙亨義的指示下效率并不低,僅僅一個晚上,依然殘留著煙熏火燎氣息的山谷里,竟然擺放了上百架拒馬槍!
這些一眼就能看出不好招惹的防武,被輜重營的士兵用繩索捆綁在一起,一排排的錯分布在山谷里。
這些還散發著木頭特有清香的拒馬槍,將玄字營的防線前方分割了一個迷宮。
如果在不推倒拒馬槍的前提下,蠻族的士兵想要進攻玄字營的防線,必須要在這座迷宮中繞來繞去,為弓箭手的活靶子。
清晰認識到眼下局勢的趙亨義,把嚴防死守發揮到了淋漓盡致,他只要帶人把蠻族大軍擋在喇叭口,并不缺乏糧草的邊軍,就能夠取得最后的勝利!
當然,趙亨義也沒有天真地以為,蠻族的大軍只會傻乎乎的用人命來填自己布置的陣地。
有許多工匠跟隨銳小隊,爬上了喇叭口兩側的山梁,就地取材,正在張的建造一臺臺投石機。
趙亨義設計的投石機,兩三名兵丁就能夠作,而且可以十分輕易的調整投石機擊的方位和距離。
這些本來應該應用于攻城的簡單械,在占據了制高點之后,必將能夠對想要通過山谷的蠻族大軍造恐怖的殺傷!
而大批玄字營的銳也被趙亨義調出來,重新編制一個個十人隊。
這樣的十人隊中,設置了四個長槍兵,四個盾牌手,兩個長刀兵,可以說將長兵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
只不過,將作營沒有足夠的鋼鐵和人手打造如此多的長槍,而在趙亨義的命令之下,大量的木匠使用山中砍伐來的木,趕工木質長槍。
這只是應急之策,趙亨義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但凡接敵,這些削尖的木就是一次消耗品。
但面對騎兵,只用頂過第一波的沖鋒,腰挎兵刃的盾牌手和長刀兵就能解決戰斗。
而且長槍兵自也攜帶其他兵刃,并非在木質長槍折斷之后就沒有自保之力。
實際上,趙亨義還是希戰斗能夠在蠻族士兵和邊軍接之前,就鎖定勝局。
那怕是玄字營的軍卒,趙亨義也不看好他們和蠻族士兵面對面的搏殺。
整整一天,喇叭口外側的蠻族大軍沒有任何向,仿佛被從未見過的防陣地嚇住了一樣。
直到第二天上午,山谷的另一頭才再次出現緩慢推進的人影。
“趙先生,蠻族不是人!他們竟然抓了許多漢人百姓放在軍前,驅趕那些百姓朝咱們的防線沖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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