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蠻夷王顯然不明白趙東昇的意思。

在他看來，只要自己的解藥口，拓跋玉一定會醒過來。

何須趙東昇手？

趙東昇淡淡的說道：“不僅是染了鼠疫，最重要的病，在這兒。”

說到這里，趙東昇指了指自己的口。

而蠻夷王則是一臉疑。

就在此時，拓跋玉似乎也恢復了一些，艱難的說道：“父親，玉兒有個請求，還父親全！”

蠻夷王看到拓跋玉醒來，激的說道：“玉兒，你盡管說玉兒！不管是什麼請求，我一定答應你！”

拓跋玉艱難的抬起手，說道：“把我……和拓跋宏哥哥葬在一起……”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會有事的！這解藥藥到病除，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你看，你現在不是已經好些了嗎？！”

蠻夷王說著，手在拓跋玉的臉上了汗。

可拓跋玉繼續說道：“父親，你的告示已經傳達天下，現在對于天下人來說，玉兒就是一個叛國之賊，而且已經死在了大周。”

“如果您讓我繼續活下去，就會讓天下人質疑您的話，那樣對您是不好的！”

“所以，玉兒唯有一死，才能維護父親的權威和信用！”

聽到這話，蠻夷王一臉愧疚！

他抱著拓跋玉，哽咽道：“玉兒啊，為父也有難啊！”

“為父只有你和宏兒兩個孩子，宏兒他……戰死沙場，現在只剩下你這麼一個兒，為父比誰都希你能過得好！”

“可是……如果為父不那樣說，天下人就會著我去大周救你。”

“你也知道，我們的兵力和大周相差懸殊，一旦進大周領地，我們必敗無疑！”

“到時候，非但不能瓦解大周的皇室，反而還會讓我們自己一敗涂地！”

“所以，為父思慮再三，只能發布這樣一個假告示，以穩天下人之心！”

聽完這話，拓跋玉的眼角流下兩行清淚。

此刻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在蠻夷王的眼里，不過只是一顆棋子！

雖然自己是他的親生兒，可自己只要能派上用場，他就會第一時間把自己拋出去。

可一旦自己失去了作用，他就會把自己當一顆棄子！

如果自己只是蠻夷的一個臣子也就罷了。

臣子本來就應該是朝廷的一枚棋子。

可自己明明是他的親生兒啊！

枉自己以往對他那麼尊敬和戴！

沒想到，在他眼里，自己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已……

“我明白了……”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蠻夷王頓時意識到拓跋玉此刻已經徹底死心了！

“玉兒，你明白什麼了？玉兒，你在想什麼呢？”

拓跋玉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有點困，我想睡一覺，你們能不能先出去？”

拓跋邪表有些慌張起來。

“玉兒，你是不是誤會我的意思了？”

“我從未想過要拋棄你，只是時勢所的！”

“為父早就想好了，一旦大周淪陷，到時候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去救你！”

拓跋玉自嘲一笑，隨即說道：“也許，我命該如此吧。”

拓跋邪看著自己兒那生無可的表，自然知道心中所想。

他繼續解釋道：“玉兒，有一天你一定會明白，為父為什麼要這樣做。”

“等你自己當上蠻夷王，你就會明白為父的一片良苦用心。”

拓跋玉面恢復平淡，隨即說道：“不用了，我也不想做什麼蠻夷王。”

“謝謝你給我解藥。”

“為了謝你，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

“在大周，也有像你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臣子，不過，都被你眼前這位一一鏟除了。”

“他趙東昇，是一個宦。”

“可是，只要遇到不公之事，不管大小，他一定會站出來拔刀相助。”

“朝堂上的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有人都忌憚他。”

“可是唯獨趙東昇，對他毫無忌憚，反而抓住他的狐貍尾，將之鏟除。”

“上次關中災，他親自帶人前往災區，差點沒能活著回來。”

“目的很簡單，只是為了拯救那幫災民。”

“這次拜你所賜，大周鼠疫泛濫，又是他趙東昇，明明可以全而退，卻選擇逆流而上，不惜自己染鼠疫，也要拯救那些染鼠疫的人！”

“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你不了解的人和事。”

“你所認為對的那一套方法，不一定就是正確的。”

“有很多人，和你的想法完全不同，他們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就這樣吧，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自己死去，給你，和蠻夷百姓一個代。”

拓跋邪聽著這些話，他的心都碎了！

他是不可能理解拓跋玉所說的一切！

因為他從未在大周長時間待過。

本就不知道大周是什麼樣子的。

或者說，他這一輩子都沒怎麼離開過蠻夷。

他所習慣的那套做事方法，也是從上一代傳下來的。

在他的意識里，遇到事本就沒有其他的解決方法。

“玉兒，我理解你的心，我明白你年輕還小，心里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理想世界。”

“可我是過來人，我年輕的時候，也有過你這種天真的想法。”

“可是這個世界很殘酷，你的善良，不一定能換來善報。”

“我如果只是個普通人，或者說，我如果只是個臣子，我可以選擇守護自己心的一片凈土，做一個被人人稱贊的善人。”

“可我不是普通人。”

“我是蠻夷王！”

“我上肩負的不僅僅是自己的使命，更是整個蠻夷的使命！”

“如果因為我的決策，導致蠻夷陷危境，甚至落敵寇之手，那我就是蠻夷的千古罪人！”

“你，擔得起這個擇嗎？”

說到這兒，拓跋玉轉頭看了他許久。

之后臉上浮現一抹慘然的微笑。

拓跋玉搖著頭說道：“也許是我長大了吧，你不再是我心里那種勇猛而又完的父親了。”

“你的理念我不能理解。”

“或許，這就是我不適合做蠻夷王的原因吧。”

“我累了，你們出去，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說完，拓跋玉閉上了眼睛。

趙東昇也一臉詫異。

原來，心中居然藏著這麼多？

如果不是今天說出來，恐怕自己一輩子都接不到心的這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