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聽憑皇陛下安排!”杜雋清毫無疑義,趕爽快的答應了。
皇陛下對他爽快的態度十分滿意。
只是馬上,又聽杜雋清小心翼翼的提了句:“那麼,不知道微臣放在大理寺的短刀……”
“既然已經真相大白,本回去之后就會督促他們趕將案子結了,相關證自然也會歸還到當事人手中。”大理寺卿連忙說道。
皇頷首。“這樣最好。只不過……在武偉之死一事上,你雖然無辜,但卻也沒有及時阻攔,說起來也是需要擔幾分責任。然念在你手頭公務繁忙,朕就罰你俸祿一年,以此告武偉的家人,長寧侯你服不服?”
“微臣服氣!”杜雋清忙不迭點頭。
顧采薇聽到這話,差點忍不住在書房里就笑了。
皇陛下才真的狠!
方才在杜逸的哭鬧下,就已經主給這件事定——武偉是自己找死,所以杜雋清是慘遭牽連的。那麼現在,再裝模作樣的說上杜雋清需要分擔一點勸阻不力的責任,再似模似樣的罰俸一年,那這件事就徹底了結了!
苦主的家人拿到了補償——雖然這點補償武家本就看不上,可好歹補償有了啊!杜雋清也付出了應有的代價——一年的俸祿而已,本來他們也不是靠那點朝廷給的俸祿過活的!
也就是說,不痛不的幾句呵斥,再加上一點不痛不的懲罰,這件事就徹底解決了。武家人拿了錢,以后就沒資格再來找杜雋清算賬。杜雋清也就能安安穩穩的去管右驍衛的事,還有他名下那個鐵礦了。
所以,對于皇陛下這個安排,他當然滿意得不得了。
武承嗣立馬也代表武家表示了贊同。
然后,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
皇陛下年歲大了,又剛上完早朝,現在還這麼折騰一通,已然累得不行。也就打個哈欠,擺手讓他們退下。
顧采薇求之不得,趕和杜雋清和杜逸一道退了出去。
只是現在因為這個鐵礦的緣故,杜雋清赫然為了長安城里最炙手可熱的存在。
如今鐵礦的消息還沒有傳播出去,今早被皇陛下召集過來的人算是第一批知道的,他們自然都想和杜雋清套近乎。因而從出了書房,一直到宮門口,這些人都將杜雋清團團圍住,七八舌的和他說話。
這就導致顧采薇和杜逸這兩個沒用的就直接被到一邊,兩個人理所當然的手拉著手走在后頭,就看著杜雋清被這群人圍在中間,臉明明都已經很難看了卻還不能發作,只能耐著子繼續應付下去。
不過好在,這些人也都長了眼睛的。眼看杜雋清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他們也就漸漸閉。正好已經到了宮門口,他們也就連忙道別,各自蹬車走了。
但是,還有一個人,他從頭至尾都沒有主湊過來和杜雋清說一句話,只管慢悠悠的走在一旁,面帶微笑、眼中還掛著一抹鄙夷的看著那群爭搶著和杜雋清說話的人。
好容易等到那些人走了,他才施施然來到杜雋清邊:“長寧侯。”
杜雋清回頭:“周國公,請問您有什麼事?”
“自然就是方才我在皇陛下跟前允諾的那一件了。”武承嗣笑說道,“你看你們什麼時候有空,我帶你們去見見那位大師?他的打鐵技藝十分高妙,太平公主手里那把匕首就是從這位大師手下出來的。”
“原來如此。”杜雋清頷首,“只不過,周國公您公務繁忙,下不敢勞煩您。您還是直接把這個人的名字還有位置告訴下,下回頭自己登門拜訪,屆時一定會報上您的名號。”
“可是那個人脾氣古怪得很,要是沒有人引路,尋常人本就近不了他家門呢!”武承嗣依然淺淺笑著,角卻早已泛起一抹自得。
杜雋清聽得眉頭微皺,也就只能點頭。“既然如此,那下就只能斗膽勞煩周國公幫忙引薦了。”
“無妨無妨,都是自己人嘛!”武承嗣連忙笑道,還親熱的在他肩上拍了拍,“我就知道,萊國公的后人,自然個頂個都是出類拔萃的!”
說罷,他又覺得脖子上有點。不過這點意他還能忍住,也就繼續保持著微笑同杜雋清道別,然后心滿意足的上馬走了。
前腳他剛走,后腳杜雋清就又沉下臉。
“上車吧!”他對顧采薇說道。
顧采薇連忙拉著杜逸爬上車,幾個人才就一道回到了侯府。
一直到這個時候,杜雋清的臉依然沉沉的十分可怕。
杜逸看著都膽戰心驚的。他趕悄悄拉了把顧采薇:“你說阿爹他干嘛臉那麼難看啊?明明那個人命司不是都已經了結了嗎?”
“人命司是了結了,可是現在卻爬過來一只小蟑螂,踩不死又甩不,他還故作大方的送給你那麼多好,強行讓你收下,換你你不惡心?”顧采薇只說道。
杜逸仔細想了想。“是惡心的。”
顧天元聽說他們回來了,他趕就跑了出來。正好聽到顧采薇和杜逸的話,他忙問:“是武家的哪只小蟑螂抱住姐夫不放了?”
杜逸就將武承嗣做的那些事都給說了。
顧天元聽完,他就不屑的笑了。“這事想解決還不簡單?他不是口口聲聲要給你們引薦鑄劍大師嗎?咱們暗中作一下,讓那位大師當眾不給他面子,那不就行了?”
“小舅舅你這話說得未免太輕巧了點。那個大師是誰我們都不知道呢!周國公也把消息咬得死,死活不肯一個字。”杜逸悶聲說著,“而且看他的意思,那個人的確很不好對付,我看他說起那個人的時候都有些害怕。”
“不好對付個什麼啊!全天下最有名的鑄劍大師無外乎揚明子。不過揚明子十年前就已經不怎麼出來走了,現在四行接活的是他的三個徒弟。而在長安城附近譽盛名、而且脾氣古怪,總喜歡設置一些七八點在規則來嚇退旁人、借以提高自己聲好多撈錢的那一位,我沒記錯的話應當是鄭寧子?”顧天元掰起手指頭認真的算了算,然后就看向顧采薇,“阿姐,我說得對嗎?”
“很對,就是他。”顧采薇頷首。
顧天元頓時笑得都快發出驢。“原來真是他啊!就這個家伙故弄玄虛了一通,還真把他們都給糊弄住了?”
顧采薇也不笑著搖頭。“揚明子最擅長的不就是這一套嗎?他的徒弟們自然也都得了他的真傳。”
聽他們這麼說,杜逸立馬雙眼大亮。“這個人你們認識?”
“何止認識?簡直得不得了好嗎?”顧天元連忙回答,“而且,就是這個鄭子,他還欠了我阿姐一個人,當時主允諾隨便阿姐提要求的呢!所以現在,只要你們想讓他幫忙,那就只是皮子的事,最終連個人都不用欠,他還要對咱們恩戴德呢!”
“這樣啊,那太好了!”杜逸聽后,他頓時歡喜得直拍手。
杜雋清卻眼神一暗,他忽然一把拉上顧采薇,直接將拽到房間里,才沉聲問。“這長安城里你到底還認識多能人異士?你又還有多事瞞著我?”
“我不是和你說了,有很多很多嗎?只是平常要是遇不到,我也就想不起來。可只要想起來了,我肯定都會告訴你。就像今天這樣,我和阿元不就什麼都沒瞞的說了?”顧采薇對他這咄咄人的態度很是不滿。
“那皇陛下呢?”杜雋清就問。
顧采薇眨眨眼。“皇陛下怎麼了?”
杜雋清定定看著的雙眼,一字一頓的說道:“今天進宮去覲見皇陛下的時候,你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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