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荒草齊人高,屋子前那棵野樹遮天蔽日。
在這種昏暗的傍晚,風一吹,好似有無數黑影掛在上面。
冷又寒颼颼的。
芍藥原本以為,長春宮后殿已是這宮中最差的地方。
不想,這里竟還有更慘的地方。
這樣的院子,真的能住人嗎?
愣了幾秒,再回過神時,屋走出來一個男人。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隔著半個院子,芍藥只能瞧見男人修長拔的姿。
約看到對方眼上遮了什麼東西,卻因為張,沒有再敢細看。
往前走了幾步,男人突然開口:“趙姑娘?”
芍藥低著頭沒說話,孫怡悅在前邊道:“杜公子,是我和芍藥,給你們送飯來了。”
李京墨頓了下,才頷首點頭:“多謝。”
孫怡悅很自來的進屋,把香噴噴的燴面放在桌上。沒瞧見應齊,好奇發問:“杜公子,應齊呢?”
李京墨溫聲道:“他在后院。”
“你們這里還有后院啊?”
孫怡悅來了興趣,一只腳剛踏出門,李京墨就道,“后院雜草叢生,孫娘娘還是莫要去看了。”
他的語氣雖溫和,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態度,孫怡悅心中頓時一凜。
僵了一瞬,孫怡悅立刻很有眼的點了頭。
想起李京墨看不見,又開口,訕笑著說道:“好嘞。那什麼,杜公子你慢慢吃,我和芍藥先走啦!”
朝芍藥招招手,兩人小跑著穿過院子,又從墻回到了竹林中。
有了一墻之隔,孫怡悅這才覺得安全重新回來。
拍著脯,對芍藥吐槽:“你覺到了吧?這位杜公子,瞧著是個好脾的人,其實最不好說話。”
芍藥愣愣的抬起頭:“為什麼?”
“不為什麼。”孫怡悅道,“直覺。”
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又小聲嘟囔:“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竟然這麼大膽子藏在宮里……”
這句無心的話,卻被芍藥記在了心里。
回到宣華殿后,等孫怡悅吃完飯去了隔壁,芍藥立刻心事重重的坐到了趙茯苓面前。
“娘娘,隔壁那位杜公子,您認識嗎?”
趙茯苓剛穿好。
上有傷,又來了月事,只能簡單的洗一下。
坐回床上后,聽到芍藥的話,抬起頭道:“不認識,怎麼了?”
芍藥抿著,看著趙茯苓小心翼翼說:“那位杜公子,奴婢聽口音,好似是上京人氏。”
趙茯苓溫聲道:“你想說什麼,直說便是。”
芍藥這才猶豫著說了出來:“娘娘可還記得,先皇后母家姓杜,上京中也只此一家杜姓。”
趙茯苓神一凝,忽然想起那日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是什麼了。
姓杜。
和皇室有關系。
那不就是上京杜家?
所以隔壁那位杜玄公子,是杜家人?
大概是對原記憶繼承的不徹底,很多東西,需要在見到過去識的人后,才能一點一點想起來。
因此這個上京杜家,也被趙茯苓忘了。
但芍藥現在一說,反而又有了些淺淡的印象。
趙茯苓想了想,不確定的問芍藥:“我記得杜皇后的弟弟,杜國舅膝下是不是有一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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