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也看出了趙茯苓的怒,但似懂非懂。
不大明白孫怡悅在說什麼,又不明白為什麼和杜公子扯上了關系。
但很清楚,自家娘娘真有點生氣了。
為了平趙茯苓的怒火,芍藥立刻壯著膽子主請纓:“娘娘,奴婢去送。”
趙茯苓這會兒卻靜了下來,看著那籃子里的碗筷飯食,不由得煩悶,卻又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去,你吃飯。”
芍藥果真聽話,見狀立刻“哦”了一聲。
趙茯苓已經踏出了門,聽到這個“哦”字,又退回來,看著芍藥問:“你很怕杜公子?”
芍藥聞言,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小聲道:“也不是很怕,就……有點怕。”
趙茯苓問:“為什麼?”
“奴婢也不知道。”芍藥雙手握在一起,冥思苦想,“杜公子雖然人長得好,也從不發脾氣,但我覺得他就是兇。”
說不出來的兇!
芍藥解釋不明白,趙茯苓卻漸漸懂了些。
可能,芍藥說的就是一種上位者帶來的威,這種氣勢非是天生,而是經由環境歷練而來。
在面對旁人時,多會不自覺地由而外散發。
芍藥和孫怡悅在宮中時間不短,見了不宮中人,大概覺得杜公子與那些人上有共通點吧?
趙茯苓想,來自另一個世界,思想上就沒有尊卑觀念,所以這種上位者的氣勢對來說——
等同于無。
這也就是孫怡悅為什麼說,杜公子待和旁人不一樣。
大概只是自己的反應不一樣。
趙茯苓在心中邏輯自洽的解釋了一番,終于把所謂的“偏”念頭給揮了個干凈。
自己說服自己后,再想起隔壁那位有天人之姿的杜公子,緒也有波瀾。甚至為了證明方才行為并不是避嫌,還主把自己的飯菜也裝進了籃子里:“我稍后去給杜公子煎藥,就在那邊吃了。”
芍藥不覺有什麼,外面窩在樹下躲懶把飯的孫怡悅,卻哼哼了一聲。
此地無銀三百兩。
都是借口。
就自己騙自己吧,看你能騙到幾時?
趙茯苓帶著飯菜往隔壁走,路過湖泊,想起要撈魚的事,又想起了自己扔在湖中的那把匕首。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沈遲給的,但那匕首真是個好東西,對來說防很實用,還得撈出來才行。
若長時間浸泡在水里,得生銹了。
趙茯苓進了院子,刻意放重腳步提醒對方,然后往屋子里走。
剛上臺階走到門口,就見屋的李京墨正坐在桌前,拿著那只白釉茶盞把玩。
趙茯苓:“……”
自己都沒注意,在看到白釉茶盞的第一眼,就控制不住的蹙了下眉。
但很快又恢復神,面平靜的走進屋,“杜公子,吃飯了。”
李京墨抬起了頭。
天青衫清雅明潔,籠在他肩頭時,好似能人瞧見山中那蒼翠修長的青竹。
白綾輕薄能遮,卻并不會完全遮住視線的人或。李京墨閉了許久的眸子,在這一刻完全睜開,過那點遮擋專注而溫的看著趙茯苓。
即便早上已經見過對方容貌,可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近距離的看到趙茯苓。
第一次,親眼瞧見這個鮮活,而又明艷人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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