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我稍后便要離開長春宮,芍藥也跟著我走。宣華殿此后只剩下孫怡悅,我給你準備的藥都給了,吃食也都在這邊,你之后若有事便可以找。”
說話間,趙茯苓方才攏起的服盡數褪下,玲瓏有致的子上只掛了件吊帶小。
朦朧的夕余暉從窗牖悄然,照在趙茯苓肩頭、鎖骨,以及盈盈一握的細腰上,讓半垂的眉眼浮出瀲滟之。
整個屋子的溫度,也隨著這份瀲滟節節升高。
但李京墨早就背過了。
趙茯苓的話讓他心頭一頓,卻又因為背后的靜,變得心神難安。
他第一次有些自責,為什麼自己耳力要這樣靈敏,便是耳邊料的聲,都讓他靜不下神來。
明知于子閨房中,還聽對方換服是件冒犯之事,偏偏他又無可去。
這殿太空了,莫說屏風,便是連條多余的紗簾都沒有,他藏都沒法藏。
連掩耳盜鈴的條件都沒有。
若是躍上那房梁,反而于高地,又將屋中一切盡數攬眼中。
李京墨真是這輩子都沒如此進退兩難過。
芍藥也很不自在,看到趙茯苓在外的筆直小,看了眼李京墨,見對方背過了才稍稍松口氣,忙把要換的裳給趙茯苓披上。
湊近后,小聲對趙茯苓道:“娘娘,杜公子還在這,您就這樣換服……”
言又止。
趙茯苓卻將長發攬起在肩頭,輕聲道:“無礙,杜公子看不見。”
將一切悉數收耳中的李京墨:“……”
他抿抿,識趣的沒有說話。
趙茯苓很快穿好了服,轉過來,手指靈活的將長發挽一個髻,然后用一長簪固定。
這簪子還是從重華宮拿出來的,上邊鑲嵌了玉石,簪頭垂著一個珠寶吊墜,簡單又不失貴氣。
固定好后,趙茯苓松手,對李京墨道:“本答應過應齊,要一直照顧杜公子直到他回來。但如今我卻食言了,實在抱歉。”
李京墨聽到這話,沉默片刻,回了。
在瞧見趙茯苓的裝扮時,他怔了一瞬。
往日那個簡單利落的姑娘,通變得華麗溫婉起來。長發松松挽在腦后,額前碎發懶散垂在眉梢,寬大的宮裝將腰襯得更加纖細。
除去眉眼中一如既往的英氣,好像哪里都變了。
只有兩步遠的距離,可李京墨頭一次清晰的認識到,眼前人,早已是他人后妃。
李京墨沉默的著趙茯苓,許久之后,才將口涌出的復雜緒下去,緩緩開了口:“趙姑娘不必自責,你答應的已經做到了。”
趙茯苓嘆了口氣,道:“若杜公子病好了,一定要與我說上一聲。屆時,還得勞煩杜公子帶我們出去。”
李京墨微頓,閉了閉眼才輕聲問道:“趙姑娘還要出宮?”
“不然呢?”趙茯苓奇怪的看著他,“難不杜公子以為,我此次出了長春宮,是要沖著寵冠后宮去?”
出宮的錢也花了,力也廢了,總不能就這樣打了水漂吧?
李京墨:“……”
心中鼓脹的緒奇跡般回落下去,他好像徹底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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