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醫生,小心!”
林夢被這一聲大吼驚到,木然抬起頭,只見一顆碗口大小的石頭帶著風飛過來,還來不及反應,“砰”的一聲,就倒在了泊里。
“林夢!”
“林醫生!你醒醒!”
……
場面頓時作一團。林夢兩眼一黑,人事不知了。
不知過了多久,林夢只覺腦袋疼的快要炸裂,嚶嚶的哭聲和人激烈的爭吵聲一腦的灌進耳朵里來。
“別吵……”林夢不堪其擾,迷迷糊糊地一揮手,不耐煩道。
“小姐,小姐,你醒了?你睜開眼看看奴婢,奴婢是安蘭啊!”哭聲和爭吵聲驟然停止,只剩下一個焦急的聲音響在耳畔。
安蘭?安蘭是誰?林夢皺著眉頭緩緩將眼睛挑開一道,撲面而來的強刺的不想睜眼。
“小姐!”一個穿豆綠比甲,梳著雙丫鬟的小姑娘大睜著一雙淚眼,“小姐,你沒事就太好了!”
林夢吃力地按著床板坐起來,安蘭趕忙來扶,一個鵝蛋臉的孩立刻遞過來一杯茶。
林夢接過茶盞抿了一口,才細細將屋的況打量一番。
床前圍著兩個十五六歲穿著古裝的孩,看打扮應該是丫鬟。們一個個盯著自己,臉上淚痕猶在。
門前正掐腰站著一個桃紅春衫的大丫鬟,一臉的兇相,后還跟著三四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氣勢洶洶,不像善茬。
這是……在拍戲,還是……穿越了!?
林夢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在昏倒之前,正作為醫院代表戰在救災前線,怎麼一塊石頭砸下來,自己竟然會在一張弦雕花的架子床上醒過來,屋里還站著一堆古裝劇里才能見到的丫鬟婆子!
林夢正頭疼的厲害,那個桃紅春衫的小丫鬟忽然冷笑道:“還以為真要撞柱表清白,不過也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嚇唬人的把戲罷了。”
林夢淡淡瞟一眼:“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聽聽。”語氣不輕不重的。
那丫鬟面上一僵,隨即瞪著眼看過來。
林夢就也挑著眉看,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的。
那丫鬟氣場到底不足,立時便敗下陣來。心理不由嘀咕:大一向膽小懦弱,怎麼鬼門關前走一圈,氣勢變得如此強?
那丫鬟心里害怕,上卻不示弱,一甩帕子,怪氣道:“大,您跟奴婢囂張算什麼本事?太太已經在回府的路上,到時候老人家問起李姨娘的死,怕您只剩哭的份了!”
說完,一扭腰,領著一群仆婦浩浩出門去了。
李姨娘?李姨娘又是誰?頭好痛,什麼也想不起來。
“蕓香,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一個上不得臺面的賤丫頭,也敢在我們小姐面前如此放肆!”鵝蛋臉的那個丫鬟怒火萬丈,三兩步便追到門口,掐腰沖著蕓香遠去的影罵道。
安蘭皺眉道:“竹,你怎麼總也改不了這火脾氣。小姐大病初愈,正該靜養,你這麼嗚嗚吵吵的該怎麼好?”
竹面上一紅,怯怯地看林夢一眼,低頭退到一旁了。
“安蘭,竹,小姐醒了嗎?藥已經熬好了。”門外忽然一聲脆響,一個丫鬟端著托盤慢慢走進來。
安蘭趕忙迎上去,接過托盤一看,疑道:“,餞呢?咱們小姐最怕苦,你連這個也忘了嗎?”
垂眸道:“廚上的管事媽媽說,咱們淺云居這個月的例銀已經超了……”
安蘭嘆了口氣。剛剛熄火的竹卻又咬牙道:“這幫老刁奴真真可惡,瞧著咱們家落了難,都要騎到小姐頭上來嗎?”
安蘭皺眉看著,竹自知又犯了病,默默垂頭不語了。
林夢坐在床頭看這兩個丫鬟一個沉穩,一個潑辣,不由十分喜歡,上卻道:“罷了,餞吃一顆也不會怎樣,把藥端來吧。”
安蘭就走上前去。只見林婉城端藥在手,一仰脖,就喝了個干凈。
三個丫鬟不面面相覷:小姐……幾時變得這麼……勇敢?
林夢喝了藥,就慢慢倚在床頭養神,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倒讓想起許多前生舊事來。
這原來的主人林婉城,是戶部尚書林輝的獨生兒。
一年前,林輝將兒嫁與定北侯崔叔明為妻。
誰曾想,新婚之夜,邊關告急,然國一夜之間竟攻下五座城池,林婉城還沒來得及見崔叔明的面,皇帝一道圣旨就將他調往了邊疆。
禍不單行,半年前,林家突逢變故,林輝牽扯進貪污弊案,舉家一百二十七口被發往瓊州為奴,林婉城因為嫁侯府才幸免于難。
崔叔明的母親崔佟氏眼見林家樹倒猢猻散,林婉城一夜之間變了無依無靠的孤,心思立即活泛起來。
崔佟氏先是做主給崔叔明抬了三房姨娘,又幫他娶了自己娘家侄佟芷為平妻。
佟芷進府之后,第二天就掌了中饋。闔府上下都知道林大不過是個空有虛名的繡花枕頭,再加上林婉城子綿,那些個姨娘、小妾、甚至得臉些的丫鬟都日漸騎到的頭上來了。
林婉城家族蒙難,侯府里的生活又舉步維艱,自己終于積勞疾,臥病在床。
昨日,落紅去大廚房取藥,恰逢廚上的魏媽媽在給李姨娘燉補湯。魏媽媽謊稱腹痛,讓落紅幫忙看火,落紅生懦弱膽小,自是不敢有怨言。
不曾想,李姨娘一碗補湯喝下去,當晚就一命嗚呼了!
事發突然,崔佟氏去了云龍寺進香,佟芷連夜帶著一大群丫鬟仆婦殺上門來。林婉城悲屈加,一氣之下就撞了柱,落紅也……
落紅!
林婉城一個激靈就從床上坐起來:落紅呢?
“安蘭,竹!”林婉城急忙朝門外喊,“我問你們,落紅呢?我記得昨晚佟芷將捆走了?”
竹的淚水幾乎立刻就涌出來:“小姐……二說落紅謀害李姨娘,已經把扣在柴房了。據說……據說了刑,打的淋淋的。小姐,我們該怎麼辦?”
林婉城凝眉不語,該怎麼辦?能怎麼辦?
林婉城正苦思良策,卻忽然推門進來。一屈膝,為難道:“小姐……”
林婉城一抬頭,后趾高氣昂站著的不是蕓香還是哪個?
蕓香冷笑著沖林婉城略略屈了個膝,慢慢道:“大,老夫人已經回府了,請您過去問話呢,請吧。”
林婉城皺眉一想,淡淡道:“我知道了,門外候著吧,待我梳洗一番就立刻隨你去。”
蕓香冷笑一聲:“大,您該不會是存心消遣奴婢吧?讓老夫人候著您?這可不和規矩!”
竹憤然道:“規矩?你還有臉跟我們小姐講規矩?你一個下賤的婢子,該與我們小姐這麼說話嗎?”
蕓香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瞪眼看著主仆四人。本以為,依林婉城的子,竹這般無理,定要出言呵斥幾句,不曾想,林婉城竟然無于衷。
林大真是轉了?
蕓香心里暗啐一口,卻也只得乖乖在門外候著。
林婉城見蕓香出了門,便坐在床沿上發呆。
“安蘭,”林婉城忽然道,“昨晚,佟二帶來的證人可是濟世堂的趙永安?”
安蘭道:“正是他。”
林婉城慢慢點頭:“竹,你來。”
竹依言上前,林婉城伏在耳邊輕聲道:“你拿上銀子,悄悄地去趟濟世堂……”
竹為難道:“可是小姐……二早已斷了咱們的月例銀子,您帶來的嫁妝多半是老夫人霸著,剩下的,也幾乎用盡了……”
沒有錢……這事難辦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道理,古今通用。
林婉城一咬牙,從手腕上退下一個紅瑪瑙的鐲子遞給:“拿去換些錢。”
安蘭急忙道:“不可!小姐,這是姑爺給您的訂婚禮。日后,他得勝還朝,知道您當了他的鐲子,該怎麼得了!”
林婉城嘲諷一下笑:“落紅命在旦夕,一個鐲子罷了,又不是什麼稀罕東西。”更何況,你以為我真打算要跟著那個什麼侯爺過日子嗎?
竹看安蘭一眼,見不再反對,就手接過來:“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辦好您代的差事。”
林婉城淡淡一笑:“去吧。速去速回……”
竹鄭重地點點頭,便轉消失在了門外。
林婉城也不再耽擱,讓服侍著換了干凈服,就抬腳往榮華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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