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城看著花涼依舊沉的臉,不由道:“你怎麼還是愁眉不展的?”
花涼道:“這麼說……并非是真的喜歡我……是,是為了利用我接近叔明……是嗎?”
林婉城心頭一滯:剛剛已經將相如故接近花涼的機說得十分含糊了,可是聰明如花涼,他還是猜到了。
林婉城頓了頓,心里清楚,花涼是個十分聰明的人,所以,在他面前還是實話實說的好,謊言欺瞞,只怕會弄巧拙。
林婉城道:“機重要嗎?不管是不是帶著目的接近你,你難道就覺不出來對你的意?”
花涼忽然冷冷一笑:“意?對我有過意嗎?怪不得,自從住進這園子里,從來也沒有笑過。怪不得……我從前以為是我努力不夠,所以只想加倍對好,可是現在看來,竟是我錯了!我不該癡心妄想的……”
林婉城看著花涼臉上一片凄涼,心中清楚,相如故對他的打擊應該不小。可是這種事向來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現在在局中,無論自己怎麼勸解,用都不大。只有等時流逝,合了那句日久見人心,他大約才能從迷障中走出來。
不過,這些都不要,往后時還長,只要花涼再與相如故相一段時間,自會明白的心意了。
林婉城嘆了口氣,就忽然聽到門外有一個怯怯的聲音:“爺,小爺一直在哭,媽哄也哄不住,怎麼辦?”
花涼臉上神一,就站起來往外走。林婉城趕忙就跟了出去。
孩子的哭聲很響亮,隔著很遠都能聽得到。幾日不見,花涼抱孩子的手法已經十分嫻,他從媽懷里將孩子抱過來,一邊輕輕拍著他的背,一邊輕聲安。
可是無論花涼如何哄,孩子哭哭鬧鬧就是不肯停下,林婉城見他一張笑臉通紅,趕忙道:“孩子興許是想娘了,快把如故來,興許見了如故,他就不會哭鬧了。”
林婉城的話一出口,滿屋子的丫鬟媽齊齊變了臉。兩個膽子大一點的抬頭看了林婉城一眼,不過也很快低下頭去。
林婉城心中有一不好的預,幾乎口而出:“如故呢?你把如故怎麼樣了?”
花涼依然抱著孩子在小聲安,林婉城急了,聲音也不自覺有些大:“你說話啊!你到底把如故怎麼樣了?”
花涼平靜道:“走了。”
走了?什麼走了?林婉城滿臉驚異:“去哪了?”
花涼的聲音依舊沒有起伏:“不知道,總之是離開這里了。”
林婉城只覺得怒氣洶涌的往上沖,也顧不上滿屋子的丫鬟媽,直接沖花涼吼道:“你到底是有什麼病?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況?剛生完孩子,沒有出月子怎麼能走?你弄大了人家的肚子,又讓人家給你生了兒子,轉眼就將掃地出門?你到底懂不懂的什麼是尊重人?”
花涼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不懂得尊重又怎樣?”說完,也不看林婉城,抬腳就出門去了。
林婉城被氣得發狂,走兩步追上去,安蘭、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倆不敢怠慢,趕忙也追上去將扶住。
林婉城道:“怎麼可能會舍得下孩子?怎麼可能愿意離開呢?”
花涼一句話幾乎將林婉城氣個半死:“舍不得又怎麼樣?我花涼的兒子還能總不能跟一起流落在外!”
林婉城怒氣沖沖從避暑山莊走出來,就趕忙吩咐平安快些去蒔花館。如故在京城舉目無親,林婉城不知道除了蒔花館,還能去哪里安。
平安自然知道蒔花館是什麼地方,只是他心中好奇:夫人怎麼會想著要去青樓呢?但是平安看見林婉城一臉焦急,也不敢多問,趕忙就駕著馬車向蒔花館飛馳而去。
馬車來到蒔花館,林婉城想要進門,安蘭趕忙將按住:“夫人,這里是什麼地方您又不是不知道,縱使不為自己考慮,也要多想想您府中的小爺!竹,你去跟平安說,讓他進去跑一趟,就說咱們侯夫人到了,找一個管事過來回話!”
竹答應一聲就掀簾子鉆出去,不一會兒,平安就帶著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人。上香味極重,安蘭怕這味道會傷及胎兒,就不敢讓上車,將簾子一掀,讓站在車轅上回話。
林婉城見神張,趕忙道:“夫人不要害怕,我是為尋人而來,還請夫人不吝賜教。”
那老鴇連忙笑道:“不敢。不知道夫人是要找誰?咱們能幫的一定會幫!”
林婉城淡笑道:“夫人可還記得相如故?不知這幾日有沒有見過?”
那老鴇眼珠子一轉,瞬間又笑起來:“不曾,不曾。我已經許久沒有聽過的消息了!”
林婉城定定看著,許久才慢慢點頭:“那就打擾了。如果夫人哪日見了,可否幫我傳個話?”
那老鴇忙不迭道:“夫人盡管說!”
林婉城勾一笑,了然點點頭:“大家都是人,生孩子的苦楚自然只有咱們人才知道。你替我告訴,讓切不可再胡走,一定要安安靜靜坐了月子,不然,很容易落下病。”
老鴇趕忙笑道:“我記下了。夫人放心,我一定勸好好坐月子。”
老鴇下了馬車,平安就趕著車慢慢往回走。竹見林婉城臉上郁郁,不由道:“夫人,咱們還要去找相小姐嗎?可是一個孩兒,人生地不的,能去哪里呢?”
林婉城慢慢搖頭:“不必了!我想咱們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竹一驚,立刻就回過味來。剛剛那老鴇分明說許久沒有聽過相如故的消息,可是在聽到正在坐月子時竟連半點驚訝也沒有。這就說明,那老鴇在說謊。
而且,在接下來的談話中,林婉城托傳話,竟然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這只能說明,知道相如故在何,只是人所托不愿將的藏之地講出來罷了。
林婉城深深嘆一口氣:“如故是個太善良的孩,不想連累其他人,所以從沒有對別人提起過自己的海深仇,可是……一個弱子,實在是讓人心疼。”
回到侯府,林婉城又在窗前呆坐了一天。等到晚上,崔叔明從衙門回來,見到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心疼地問是怎麼回事。
林婉城就將花涼和相如故的事說了,崔叔明就笑著安:“你只需好生安胎,相如故的事給我。你難道還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林婉城嘆氣道:“你的本事我自然知道,只是……如故現在的……著實讓我不放心啊!”
崔叔明道:“這還不簡單,明日就讓金一川走一趟。相如故幫了他這麼大一個忙,他也該回報一些。”
林婉城神一滯:“幫了他的忙?”林婉城看著崔叔明,卻見崔叔明但笑不語。
林婉城不由凝眉道:“你究竟在搞什麼鬼?不是在幫如故的父親洗冤嗎?怎麼還扯到給金一川幫忙上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崔叔明高深一笑:“現在給你賣個關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花涼派人給金一川捎了口信,金一川果然滿口答應下來。當天,他就帶著藥箱進了蒔花館。
花涼給相如故診了脈,開了些不養子的藥,就又讓四兒給林婉城傳了口信。林婉城得到金一川的話,才對相如故的放下心來。
最近幾天,崔叔明似乎很忙。他每日早出晚歸,好幾次都是到了深夜才回府。
林婉城看著他有些消瘦的臉,不由心疼道:“叔明,干什麼這麼拼命?要!”
崔叔明返握住的手:“有婉婉這句話,我就比什麼都高興!婉婉放心,我知道輕重,而且,這件事眼看著就要做完了,等我們把這事了解,就去仙云谷看看師傅好不好?你不是說想去看師父麼?”
林婉城順勢躺在他懷里,十分幸福地笑著點頭:“嗯嗯!”
崔叔明說的不錯,剛又過了幾天,朝廷上就又傳出一見大事:蔣家二老爺蔣康在任上出了事,不日就要被押解回京了。
原來,定遠侯崔叔明在金殿上參通州知府蔣康包庇下屬、貪贓枉法,謀害通州同知相杰。崔叔明說得有理有據,在金殿上拿出了許多對蔣康不利的證據。
隆乾帝大發雷霆,當時就將奏折扔到了蔣樹的腳下。
蔣樹惶恐跪拜,口稱冤枉:“陛下明鑒,犬子算然無才,但是一顆赤膽忠心可昭日月,絕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皇上怒道:“不會做出這種事?那太師就不妨來看看這些口供證據,定遠侯會冤枉你的寶貝兒子,朕也會冤枉他嗎?”
蔣樹抖手將地上的證據撿起來,越看越是心驚:這崔叔明果然厲害,一個不察就讓他抓到這麼厲害的錯,現在他幾乎找齊了證據,康兒的境十分不妙啊!
蔣樹看著一堆證據默然無語,隆乾帝就在龍書案后冷笑起來:“太師好好看一看,看看朕有沒有冤枉你的寶貝兒子!”
蔣樹辯無可辯,只是跪伏在地,一聲一聲地喊著冤。
隆乾帝理也不理他,當場就下旨召蔣康回京,并著令有司想加審問,一定要將案子審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林婉城伏在崔叔明口,聽他將事的來龍去脈說一遍,忍不住就問道:“你怎麼跟蔣家人當面對上?就不怕他們找你的麻煩嗎?”
崔叔明淡淡一笑,似乎有無盡嘲諷之意:“他們若是有這個本事,就只管來好了!現在圣心已定,皇上忍了蔣家夠久了,也是時候讓蔣家一些教訓了。你等著瞧,這只是個開頭,以后還會有好戲看的!”
林婉城還是有些不安,崔叔明只好捧著的臉道:“你放心,我做事極有分寸的!絕不會給他們反撲的機會!你呢,只要好好安胎,到時候給我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就好!”
林婉城這才慢慢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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