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沒有梯子
後宮里被害死的人多,被冤死、枉死的人更多,像淑芽這樣膽小的人到夜裏是不敢隨便出去的。
蘇儀卻不怕這些,「怎麼瘮人了?高風大涼快,我正是上來吹風的。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你好端端得何必擔心這些?」
淑芽被鎮定的氣勢染,慢慢平靜下來,「貴人說的是,這塔樓夏日用來避暑的確不錯,就是暗了些。」
蘇儀道:「我是不怕這些的,趕明兒你幫我弄一張榻擺在這裏,我閑來無事就在上頭歇晌,豈不省了冰山?」
「還要再擺上茶幾和座椅,再擺上新鮮瓜果和茶水點心!」
淑芽說著輕嗔一聲,「貴人倒是會,只苦了我們這些奴才要上上下下來回跑。」
二人正說得熱鬧,忽聽底下有人從樓梯上上來,「昭貴人,皇後娘娘派人送賞賜過來,貴人要親自去看看嗎?」
「自然要。」
蘇儀想也不想就答應了,隨著通報之人往下走,走到庭院中果見皇後宮里的大宮翠搖領著一隊人,手裏捧著裳首飾等。
「奴婢見過昭貴人。」
「姑姑免禮。」
蘇儀竟親手將扶起,翠搖一愣,很快恢復常,「這些是皇後娘娘命奴婢送給昭貴人的,貴人剛搬到新住,若有什麼住不慣的只管說,缺什麼也只管說。皇後娘娘奉皇上的旨意管理後宮,一定不會薄待了皇上的救命恩人的。」
蘇儀笑著看淑芽一眼,後者忙往翠搖手裏塞了個大荷包,蘇儀道:「請姑姑回去替我謝過皇後娘娘,就說我明日再去謝恩。還有翠微那個丫頭我瞧著甚好,決定把和淑芽一起從東四所帶過來。這本是小事,不知要不要回稟皇後娘娘一聲,還請姑姑替我忖度著辦。」
翠搖不一笑,心道蘇儀是個會做人的。
知道皇上給找了皇后這個靠山,也知道翠微是皇后的人,所以特意對翠搖說把翠微提拔上來,算是對皇后表了忠心。
翠搖笑著接了那個大荷包,袖進手中,「多謝昭貴人賞賜,貴人的話奴婢會悉數帶給皇後娘娘的。皇後娘娘也有一句話讓奴婢帶給昭貴人,娘娘說上次貴人提議讓三皇子多鍛煉吃,娘娘試過之後覺得三皇子的果然壯實了些,想對昭貴人表示謝意。」
蘇儀一怔,不想自己上回無意中說的一句話,皇后還果真照做了。
不管是真心向自己表示謝,還是只想藉機向自己表示好意,蘇儀都樂意領。
朝翠搖笑道:「皇後娘娘能信任嬪妾的話,這對嬪妾來說便是恩德了,哪裏敢皇後娘娘的謝?」
蘇儀把翠搖哄得樂顛顛地離開后,頓覺口乾舌燥。
幸而屋子基本都收拾好了,坐在榻上喝茶歇息,淑芽捧著冰鎮好的瓜果進來。
「貴人,吃點剛鎮好的西瓜吧,這個比茶解。」
蘇儀點點頭,隨手拈起一片,見屋裏只有主僕二人,便給淑芽也遞了一片。
淑芽朝門外看了看,見無人注意到屋裏的靜才接了過去,朝蘇儀笑。
蘇儀邊吃邊道:「淑芽,本來我想把你留在大皇子邊的,現在事有變故,只怕你得跟著我了。」
淑芽聽了這話連西瓜都顧不上吃了,「奴婢願意,奴婢不得!奴婢本來就想跟著貴人,知道貴人心裏記掛大皇子,所以貴人就算把奴婢留在大皇子邊奴婢也不敢多說什麼。現在貴人要把奴婢留在您邊,奴婢樂意之至!」
蘇儀朝噓了一聲,示意安靜吃瓜。
淑芽啃了一口西瓜,甜冰涼涼的味道沁口中,的心緒也平復了下來。
蘇儀慢慢道:「皇上替我結好皇后這件事,是我之前沒有想到的。翠微是皇后的人,為了討好皇后我只能把翠微帶來。可我邊原本只有你和翠微兩人,如果只帶了來便是我邊名正言順的大宮,那我的事不就全盤被皇后掌握了?」
淑芽點點頭,「奴婢明白了,皇上幫貴人結好皇后是為了讓貴人在宮裏多一層保障。可貴人不能把自己的家命都在皇後手裏,那太冒險了。所以貴人要把奴婢帶來,讓奴婢制約著翠微是不是?」
蘇儀一臉孺子可教的神,「聰明,就是這樣!」
「那貴人打算把大皇子那怎麼辦?」
蘇儀道:「皇上曾說他會有辦法的,不用我.心。就算皇上那靠不住,咱們還有小紀子。小紀子比你機靈,讓他在中間傳話或許更好。」
淑芽頓時笑起來,「對,這樣正好!我也不必離開貴人,大皇子邊也不怕沒人看著!」
咬了一大口西瓜,笑呵呵地看著蘇儀。
蘇儀將手裏的西瓜放在桌上,「對了,在河間的時候皇上給的那四個人,這些日子匆匆忙忙的一直沒機會問,他們怎麼樣?」
淑芽想了想,「看不出有什麼問題,皇上給的人想必不會差。也有可能是奴婢愚鈍看不出來,貴人要不要親自看看?」
蘇儀點點頭,「難得這會兒終於閑下來了,把他們都進來吧。」
淑芽出去把那四人來,連同翠微一共六人都進來了,兩人一排在地上站著。
蘇儀朝淑芽二人擺擺手,兩人便退到一旁側立,只剩下那四個人。
「你們什麼名字,進宮多久了,從前是在哪裏當差的?」
這幾人跟著蘇儀也有幾日了,因回宮、冊封、挪宮等一系列事糟糟的,這還是頭一次和說上話。
站在前頭的兩個宮忙道:「奴婢春花,從前是乾清宮伺候的,負責奉茶。」
「奴婢春芽,也是乾清宮伺候的,負責奉茶。」
這兩人名字都是一對的,從前又在一伺候,怪不得一起被撥來了。
蘇儀想了想,「春芽這名字和淑芽重了,不好。不如我替你改一個字,你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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