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含芳和小廝匆匆離開后,蘇予安才松開后,江天芯立即罵道:“含芳這死丫頭竟敢背叛長姐。”
邊丫環若是背叛,最是致命。
“知道總比不知道的好,先去見了長姐再說。”蘇予安說著又提醒了江天芯一句,“當著含芳的面兒別出來。”
“為什麼不?要我說就該立即發賣了,賣到窯子里去。”江天芯氣恨道。
蘇予安看了江天芯一眼,這若在旁家,“賣到窯子里去”這句話,是不可能這樣的貴里說出來的。
看來秦氏對于江天芯的放縱,真的是全方位的。
“你也知道含芳背后的人是周梓慶,周梓慶究竟要干什麼,我們還不得而知,將含芳趕出去只會打草驚蛇。”蘇予安邊說邊拉著江天芯往疊翠院走。
“那怎麼辦,就由著去?”江天芯氣得扯了幾片竹葉,“長姐也太弱了些,咱們一會兒就得回去了,留在長姐邊,你安心?”
說到這里,江天芯不由得一愣,為什麼自己本能地就覺得蘇予安也會如自己一樣不安心呢?
“先試探長姐知不知道這事兒,如若不知,咱們私下里辦。”蘇予安其實已經斷定江天菱不知道,否則不至于病這個樣子。
江天芯聽到“私下里辦”幾個字,頓時雙眼放,盯著蘇予安問:“如何私下辦?”
蘇予安當然不會用自己的關系,笑著回:“回頭跟你二哥哥說一聲,他有辦法。”
一聽到江起云,江天芯便直噘:“他能有什麼辦法!”
蘇予安知道江天芯對江起云已經有了刻板印象,一時半會兒也是改變不了的,但還是道:“四妹妹,你二哥不是你想的那般沒用。”
江天芯撇了撇,覺得蘇予安是才親,才覺得江起云什麼都好。
見江天芯不認可,蘇予安又道:“別的不說,若是你未來的夫婿負了你,你想要怎樣的兄長來助你?是讓你為了名聲忍心吞聲的,還是揍他一頓為你出氣的。”
江天芯心底里默默地選擇了后者,但還是道:“他就不能直接讓別人不敢欺負我嗎?”
蘇予安頓時失笑:“皇家公主都有人敢欺負呢,當然,或許會有這樣驚才絕艷的人,但你要給你哥哥長的機會,讓他為這樣的人,對不對?誰天生就能為蓋世英雄!”
更何況江起云四歲就跟著秦氏,他沒長為真正的紈绔,蘇予安都覺得是老天有眼。
“他都十九歲了,還要長?”江天芯不滿地說。
“四妹妹,你仔細想想,你二哥哥真的有長的機會嗎?”蘇予安看了江天芯一眼,道,“你不用急著回我,自己慢慢兒去想。”
兩人邊走邊說,卻在這時聽到了一陣滿是稚氣的哭聲。
“是妍姐兒。”江天芯說著便奔了過去。
繞過幾棵桂花樹,跟著江天芯來到了疊翠院正門,便看到四歲的妍姐兒在門口哭著要娘,而一旁的嬤嬤卻拼命把往外面抱。
“你走開,我要娘,娘!娘!”妍姐兒哭得很大聲,但那嬤嬤卻喝斥道,“五姑娘,您再鬧小心夜里有小鬼兒來抓你。”
“我不怕小鬼兒,我要娘,我要娘,娘……”妍姐兒哭得撕心裂肺的。
江天芯再也忍不住,跑過去從嬤嬤手里搶下妍姐兒,怒道:“你們周家的下人會不會當差,妍姐兒要娘你們居然這般攔著?”
“四姨母!”妍姐兒認出江天芯,立即地抱著的脖子。
那嬤嬤一聽妍姐兒的稱呼,知道江天芯是榮侯府的姑娘,臉上便立即帶了笑。
“江四姑娘,我們家五夫人病了,老夫人待五姑娘不能過來,免得過了病氣。”那嬤嬤笑著解釋道。
“即便如此,你該當好好與五姑娘說話,為何要嚇唬?”蘇予安走上前冷著臉道。
那嬤嬤被蘇予安的氣勢嚇著,又知道五夫人雖然不得老夫人和大夫人喜歡,但妍姐兒卻是主子姑娘,周家嫡出的脈,若自己嚇唬傳出去了,不得會一頓罰。
“是奴婢的不是,奴婢向五姑娘賠禮了!”說完,那嬤嬤便趴在地上朝妍姐兒磕了幾個響頭。
倒是豁得出去,蘇予安暗道。
“滾!”江天芯一臉嫌棄地瞟了那嬤嬤一眼,抱著妍姐兒轉進了疊翠院。
“江四姑娘……”那嬤嬤還要攔,卻被蘇予安盯了一眼道,“我是榮侯府的二夫人,如若老夫人或夫人怪罪,你盡管往我和江四姑娘上推好了。”
聽到蘇予安這樣說,那嬤嬤雖一臉愁意,但也只能讓開。
蘇予安和江天芯抱著妍姐剛進院子,含卉便迎了上來。
“含卉,你是怎麼回事,妍姐兒在外面哭得那麼厲害,你也不出來應一聲?”江天芯一臉寒霜地看著含卉。
“是,都是奴婢的不是!”含卉立即跪下來請罪。
蘇予安仔細端詳了一下含卉,發現眼睛都是腫的,便知道不見妍姐兒應該是江天菱的主意。
“抱妍姐兒進去再說!”蘇予安對江天芯使了個眼,又對含卉道,“含卉姑娘快起吧,四姑娘也是擔心長姐。”
“二夫人,奴婢懂得。”含卉激地看了蘇予安一眼。
蘇予安進了室,便見江天菱已經將妍姐兒擁在懷里,母倆都是淚如雨下。
妍姐兒地摟著江天菱的脖子,泣聲道:“娘,你別不要妍姐兒,妍姐兒什麼都聽娘的好不好?”
聽到這里,江天芯的眼睛都紅了,脾氣又上來了:“長姐,您怎麼這麼糊涂?就這麼一個兒,按理疼都疼不過來,您倒好,居然都不見。”
這時,妍姐兒眼淚汪汪地回頭看著江天芯:“四姨母,你不要兇娘!”
江天菱聽了更是淚如泉涌,蘇予安都忍不住心里發酸。
“好好好,我不兇你娘!”江天芯對著妍姐兒聲音也大不起來,但轉頭卻又沖著江天菱嚷嚷,您瞧瞧,連個孩子都不如!”
妍姐兒眼睛一眨,一串兒淚珠子就滾了下來,哽咽道:“你又兇我娘!”
江天芯張了張,最后化為一聲嘆息,第一次拿一個人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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