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什麼傳言,蘇予安不可能不知道,雖然在家里坐著,可耳目卻還是有的。
不管是蘇予安自己遍布京都的鋪子,還是江起云的那些兄弟們,但凡有點兒風吹草的,都會傳到本心堂來。
而且,能夠引起慶公主的傳言,肯定不會是小事。
思及此,蘇予安便斷定慶公主說的應該不是什麼傳言,而是自己想說的話。
“這個,我還真是不知,家里孩子小,我也沒怎麼打聽外面的事。”蘇予安一臉抱歉地看著慶公主。
這話,慶公主倒是信了。
“本宮這也是剛剛才想起來。”慶公主又往蘇予安這邊湊了湊,道,“有人說,我的皇弟還活著。”
慶公主的這幾個字,就像是一陣風似地鉆進蘇予安的耳朵里,然后一路往下,敲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蘇予安一時之間,沒明白慶公主這樣問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但略一思忖便明白過來,應該是皇帝沒告訴實,否則,便不會用這樣的口吻在自己面前說這事兒。
皇帝沒說,那這件事是怎麼泄出去的?
慶公主這樣問自己,是打探消息的?也就是說,除了知道江慎還活著,同時還知道江慎就在榮侯府。
想到這兒,蘇予安又覺得有些窒息了。
“若真是如此,便恭喜公主。”蘇予安抑著心的狂瀾,微微恭道。
“江世子夫人覺得,這事兒會是真的嗎?”慶公主地盯著蘇予安。
蘇予安抬起頭,搖頭道:“公主,這個臣婦如何能知道?”
慶公主見蘇予安沒有出毫的破綻,還是有些不甘心,說:“江世子夫人,本宮倒瞧著,貴府的大公子和本宮的母后倒是像得很。”
“公主,這,這話令臣婦惶恐!”蘇予安的臉上終于出了一懼意。
“惶恐?”慶公主一聲苦笑,“本宮求之不得的,在江世子夫人看來,卻是惶恐。”
“是臣婦口不擇言,只是公主這話,若是被別人聽去了,我家慎兒該如何自。”蘇予安對慶公主輕聲道,“抱歉!”
“江世子夫人不必如此,你又有何錯,何必道歉,是本宮唐突了!”慶公主笑著沖蘇予安點了點頭。
之后,兩人再無二話。
這一幕,落在別人眼里也是極為正常的,見了面互相寒喧幾句,也不算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但皇帝卻往這邊看了好幾眼。
好不容易等到宮宴結束,蘇予安出來的時候,江慎已經在宮門口等著了。
作為兒子,有這樣的行為,也是正常。
只是江慎并沒有騎馬,而是直接進了蘇予安的車廂。
蘇予安原本想讓江慎下去,他邊肯定是有皇帝的人,這會兒世都挑明了,皇帝肯定是不愿意他與榮侯府的人產生過多的誼。
但想到慶公主的話,蘇予安便將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娘可是有事要跟我說?”江慎看向蘇予安。
“你這雙眼睛是怎麼長的。”蘇予安一聲輕嘆,然后將慶公主的話說了,之后才道,“慎兒,這事兒,怎會有別人知道?”
蘇予安想問江慎,是不是他平時有哪兒沒注意,但依江慎這子應該不可能,他邊的除了永吉知道這事兒,其他的便只有影衛。
難不,是影衛?
這不可能,影衛一直在榮侯府,不會被別人買通。
江慎思索了一會兒之后才道:“娘,我有幾次偶遇慶公主,都會盯著我看。”
蘇予安不啞然,過了會兒才道:“難道,竟真的是從你的樣貌上看出來的?”
這事兒的確是有些匪夷所思,但似乎也只有這個解釋。
“若真是如此……”江慎對蘇予安小聲道,“娘,您覺得我可否與相認?”
“慶公主應該也是個心思縝之人,只是這事兒,你還是問問皇帝,畢竟已經有了夫家。”蘇予安拍了拍江慎的胳膊。
當子嫁人了,有些時候,想法是會出現變化的。
每個人都有優點和弱點,而江慎現在最大的弱點,應該就是不了解人。
人的一個小心思,就有可能導致整個結果翻轉。
馬車到了榮侯府,蘇予安和江慎剛下馬車,便有一位黑人上前在江慎耳邊嘀咕了一句什麼。
“娘,我還有事,便不送您進去了。”江慎看向蘇予安。
“娘又不是小孩子,都到了家門口,哪里需要你送。”蘇予安笑著催江慎,“你有事且忙著去吧。”
看著江慎翻上馬,很快就消失在夜中,蘇予安的目也變得凝重起來。
“世子夫人,怎麼啦?”月白站在蘇予安后輕聲問道。
“剛剛,那護衛跟大公子說話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蘇予安道。
“您覺得是和您有關的事?”月白問道。
蘇予安心里咯噔了一下,與自己有關的事,目前在京都的都沒什麼事,不在京都的只有江起云。
難道是江起云回來了?可他們為什麼不跟自己說。
蘇予安想了想,自己一直呆在宅之中,這朝堂之中便是知道也幫不了他們。
“回府吧。”蘇予安道。
家里還有江老夫人和三個崽,不論外面有多大風風雨雨,蘇予安得保證他們無恙,這才是最應該做的事。
“要不要奴婢過去看一眼?”月白見蘇予安神有些不安,也有些擔心。
“不必了,有些事我們摻乎進去,搞不好會起反作用。”蘇予安搖了搖頭,對月白說,“叮囑一下門房,侯爺回府的時候,來本心堂說一聲。”
蘇予安知道,自己對朝堂之事不敏,所能做的就是穩固后方,讓江慎和江起云他們沒有后顧之憂。
只是這一次,恐怕不僅僅只是江慎和江起云的事,江侯爺也是一夜未歸。
榮侯府靜悄悄的,一切都如往常一般,但蘇予安還是到了山雨來的抑。
蘇予安懷里抱著江淮,盯著江恪和江悅趴在桌上練筆畫。
這兩日江恪和江悅也格外地安靜,有的時候,孩子第六可能比大人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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