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不是傻子,只聽了一耳朵,就大致猜出了事的經過。
他懶得跟理這兩戶人家的私事,當即道:“朱家媳婦有錯在先,顧家小子討理在后,各有各的不是,今天就散了吧。”
“散了?”
朱老太臉一變:“憑啥?我一把老骨頭被他打了一頓,說散就散了?”
“大娘,話不是這麼說的啊,”老三媳婦抱著肩膀,加了戰局:“你要是知道自己年齡大,就不應該湊熱鬧去,現在被人傷了,才想起自己是一把老骨頭了?”
“老安家的!我沒惹你吧!你吃槍藥了還是咋滴!”
老二媳婦接過話頭,直接道:“大娘,你不知道你兒媳婦因為啥欺負老顧家的病秧子,但我們老安家可知道!不就是記恨著顧惜年幫了我家孩子嗎?我呸!欺負個病號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找我來,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可不,”老三媳婦冷笑:“再不濟,你找我也行,你不找我沒事,我還能找你來,你我家小寶一下子,看我拍不死你!”
雖然跟老顧家沒什麼,但跟老朱家有仇啊!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什麼?”朱老太眉頭一皺,狠狠地掐了把朱家媳婦的耳朵:“你個死婆娘又惹什麼事了!”
天惹事,天天干架!怎麼能是自己兒媳婦呢!
“娘!我冤啊我!”朱家媳婦哭嚎道:“顧家的狼崽子都欺負到咱家來了,咱不能就這麼算了啊,昨兒我是有錯,但我今天無辜啊!”
說的話,朱老太一個字都不信。
可不信又能怎麼樣?
是自己的兒媳婦!
“不管怎麼說,顧家小子來我們家、打我兒媳婦,那就是他的不對!”朱老太道:“想讓這件事快點了結?門都沒有!”
“先的手,”顧惜年道。
“放屁!”
朱老太呸了一聲,道:“你說我兒媳婦對你手了,你有證據嗎?”毣趣閱
“沒有。”
“沒有你還敢造謠!”
“不過我能證明說沒說慌,”顧惜年抬了抬眼,淡的眸子落到了朱家媳婦的上:“你可以發誓,但凡說了一句謊,你和你的兩個兒子就天大五雷轟,怎麼樣?”
只讓朱家媳婦一個人發誓,肯定無所顧忌,但若是加上的兩個兒子,說什麼也不可能開這個口。
“你!”
朱家媳婦心頭大恨,破口大罵:“你個有爹生沒爹養的賤種兒!”
顧惜年眸一冷:“看來你是承認了?”
“承認能咋滴?不承認又能咋滴?”朱家媳婦呸了一聲,罵道:“你想讓我發誓?呵!門都沒有!”
顧惜年看向了村長。
村長今年三十出頭,輩分大、能力強,有容人之度,自然知道顧惜年的意思。
他了眉心,問:“朱家媳婦,你想怎樣?”
朱家媳婦以為村長這是要給自己做主了,當即眼前一亮,道:“我要他給我道歉!再給我和我娘賠償!”
“獅子大開口!”
老三媳婦翻了個白眼:“你先惹的禍,又是你先打的人,這事要是鬧大了,出事的只會是你,瞎嘚瑟個什麼勁兒!”毣趣閱
“道歉和賠償,你想都不要想,”村長說完,也不再給廢話,而是看向了朱老大:“你怎麼看?”
朱老大:“……”
他能怎麼看!
還不是這個敗家媳婦惹的禍!
他一個男人,平時只顧得上養家糊口、收拾農活,自然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可他不傻,一看到村長的態度,就知道錯的一定是他家,當即臉漲紅!
要說不記恨顧惜年,那太假了,但礙于面子,他只能著頭皮認栽。
“村長,你說咋辦?”
他了手:“要不這事就算了?”
這事算了,但他跟老顧家的梁子也結下了,以后要是再遇到,他非揍他一頓不可,說什麼都不能讓娘的這頓毒打白挨!
“行,你說算了就算了吧,”村長揮揮手:“大家都回家去吧,給自己上上藥!”
這話顯然是對顧惜年說的。
因為這一行人中,只有顧惜年傷到了臉上!
“哥哥。”
安桃擔憂地仰著小腦袋,小手往顧惜年的臉上夠。
顧惜年怕不到,微微蹲下子。
“疼疼?”
小團子皺著眉頭,對著顧惜年的下頜吹了又吹,乎乎的小聲音響了起來:“桃桃吹吹,痛痛飛飛。”
顧惜年:“……”
好吧。
還是那個只會說疊詞的小團子,一點兒都沒有進步。
顧惜年扯了扯角,像是想笑,可剛一笑,角的就溢了出來,疼痛讓他只能閉上,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是不是不怕死?”
安桃歪著腦袋,眼神無辜。
顧惜年屈指敲了敲安桃的腦門兒,道:“下回再遇到這種事,你給我離遠點,別讓誰一腳踩了你。”
天知道安桃沖過來時,他有多麼惶恐!
不然他怎麼可能傷得這樣重!
“唔,”安桃低頭扣著自己的手指頭,小聲說:“哥哥挨打,可疼!”
顧惜年角一。
他想說自己不會輸,可一想到朱老大那個大塊頭兒,他又沉默了下來。
還差一點兒。
他再長幾年,應該能打得過他了。
“安桃,你給我走快點!”
老二媳婦不耐地扯了扯安桃的小胳膊,道:“你個傻子,關鍵時刻你往前沖啥?就你這麼個小板,都不夠人家一腳踩的!”
雖然安桃力氣大到能將朱老大頂個踉蹌,但矮啊!
這要是出點啥事……
是想想都覺得后怕,罵道:“傻了吧唧的!”
顧惜年罕見地沒有站到安桃這一邊,顯然他也覺得安桃太冒險了些,要是真出什麼事,他沒辦法原諒自己。
“老安家的!”
一行人剛走出朱家院子,就聽到村西頭有人喊。
“老安家的!你家老爺子回來了!”
老二媳婦的眼皮一跳,道:“爹回來了?!”
“這麼快!”
老三媳婦也是心頭一,招呼都不打,抬就往村西頭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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