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氣急敗壞地扯下臉上的紙,「誰幹的?!」
打從進樓府他就被捧著供著,哪曾想會被一張破紙糊了臉。
樓珍連忙低下頭,徐老氣沖沖地要找這個『罪魁禍首』。
「我的畫兒呢?明明往這兒飛了,去哪裏了。」樓婉的聲音在不遠響起。
樓珍笑,想來剛才那紙肯定是樓婉的。立刻說:「姐姐,你的畫在這兒。」
樓婉應聲趕來,想從徐老手裏接過畫,卻被徐老揮開手。
徐老嗤之以鼻,這些家小姐能畫出什麼好畫?他看了一眼樓婉的話,正奚落一番,忽然怔住了。
畫上畫的是一個宮殿,雖然只畫了一地基和一面牆,但是畫得十分巧,連細節之都畫得很完。
「這是你畫的?」徐老問樓婉。
樓婉點點頭。
徐老不相信似地又看了看手上的畫,筆十分特別,至他還沒見過用這種方法畫工程圖的。更讓他奇怪的是,樓婉一個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怎麼會畫這樣的圖紙?
「你是在哪學的?」徐老打量著樓婉,還是不相信這出自樓婉的手筆。
樓婉笑笑,「我說無師自通,您信嗎?」
徐老肯定是不信的,但是樓父此前肯定沒有請過別的師傅教授,否則同為樓家小姐的樓珍為何一竅不通?徐老思來想去,只能把原因歸結為樓婉天賦異稟。
「我信。你的筆法鍊,這畫上的一磚一瓦都加得恰到好,不過這牆角——」徐老正要給樓婉提些意見,樓珍不樂意了。
「徐老,我爹請您來是教我畫技的。」樓珍不悅地等著樓婉,「閑雜人等就不要在這礙事了。」
樓婉並不氣惱,收起自己的圖紙,「那我就不打擾妹妹學畫了。」
徐老有些可惜,依依不捨地看著樓婉拿走圖紙。
樓珍心裏憋著火,心不在焉地學了半個月也沒學進去什麼。
明日便是比試的日子了,樓父心急如焚地詢問徐老,「小這幾日學得如何?」
徐老想了想,樓珍現在畫的東西堪稱慘不忍睹。
他委婉道:「樓大人,三小姐志不在此,強求也沒用。不如培養培養二小姐,依老朽看,二小姐天分極高,若加以培養——」
明日要參加比試的是樓珍又不是樓婉,樓父才不在乎樓婉天分高不高,他三言兩語打發了徐老,臉沉。
晚膳時分,樓父問樓珍準備得如何了。
樓珍夾菜的手一頓,心虛地回答:「兒有在認真學了,不過……」
「不過什麼?」樓父眼睛一斜,樓珍只好那句『學不會』咽回肚子裏。
「沒事的,爹,明日就看兒的吧。」樓珍給樓父布菜,樓父滿意地點點頭。
喬氏趁機說:「老爺,咱們珍兒這麼聰明,已經學得很好了。明日在比試上肯定給您掙回面子來。」
「好,若是你真能在比試上贏了,我把嫁妝都給你翻一倍。」
樓父心大好,喬氏和樓珍大喜過,三個人其樂融融,彷彿樓婉是個外人。
沒有人同說話,也沒人給布菜,但樓婉並不在意。娘走之前給留了五十六擔嫁妝,這在青周國是極高的規格,即使是公主出閣也僅僅比這多出十擔。娘死前留了言:無論樓父未來是否續弦都不許惦記樓婉的嫁妝。要不是有這句話,喬氏和樓珍早就一點點把的嫁妝蠶食了。
不在乎那五十六擔東西,但那是阿娘為準備的。
知道樓珍惦記的嫁妝很久了,樓父答應給翻一倍的嫁妝,樓珍使出渾解數也要贏得比試。看過樓婉畫的東西,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明日真是有場好戲看呢,樓婉心不錯,比往日還多吃了些。
喬氏看一眼樓婉,「婉兒,不是我說你,你妹妹明日就要去比試了,怎麼說也是為樓家出份力。你怎麼只顧著吃……」
喬氏又看一眼樓父,「你爹在朝為不容易,你要多諒些。」
樓父深以為然,看向樓婉的眼神複雜了些。樓婉不不慢地放下碗,「二娘,上次爹不上圖紙,是我給畫的吧?珍兒起初不願意參加比試,是讓爹去求陛下吧?」
樓婉輕聲提醒樓父和喬氏,誰才是真正為樓父分憂的人,誰又是添的人。
樓珍立刻在桌下踢喬氏一腳,責備地看著。喬氏有些委屈,還不是想讓樓父知道孰輕孰重……
樓父聽了樓婉的話,沉默著給樓婉夾了塊排骨。雖無言語上的褒獎,但是也算用行表示了。
樓婉卻放下碗,從容起:「爹,二娘,珍兒,我吃飽了,你們慢吃。」
轉離席,留下一桌子心複雜的人。才不稀罕那塊排骨,不喜排骨,排骨是樓珍喜歡吃的。
喬氏和樓珍在花園裏漫步,樓珍按捺不住地跟喬氏訴苦:「娘,那些東西真的好難啊。我一點都不會,明日比試怎麼辦啊?我肯定要輸的!」
喬氏一早料到樓珍是學不會的,所以早早地做了準備。
「放心吧,明日你只管去,其他的事娘來做。」
樓珍聞言大喜,「娘,你有辦法?什麼辦法?「
喬氏看了看左右,見都是剩下的心腹丫鬟才說:「樓婉不是會畫麼……明日我抓了樓婉讓再畫一副,藏在筆筒里人送給你,你換上便是。」
「娘!明日的比試陛下可是會去看的,怎麼在陛下面前弄虛作假啊?」樓珍雖然對這個方法很心,但是要在皇帝面前梁換柱,實在是怕。
「傻孩子!你知道明日多工匠參加比試麼?是娘打聽到的就是有三十多個,這麼多人一起比試,陛下能注意得到你?」喬氏點點樓珍的額頭,「放心吧,到時候你就說你得用自己的筆才畫得順手,娘就把畫藏在筆筒里,萬無一失。」
樓珍別無選擇,反正都是欺君之罪,就賭一次。
隔天一早,樓父親自送樓珍去比試的地方,樓婉推說起不來沒出現。
喬氏笑著送走了樓父和樓珍,轉就去了聽雨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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