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面目猙獰地站在他面前，好像在計劃著什麼駭人的事一樣，眼神恨至極。

但是他一醒來，青蓮的表馬上變得溫婉可人，還聲問他：「王爺，昨晚怎麼睡在這兒了呀？當心著涼了。」

這麼溫，讓蒼承年很難把跟剛剛那個兇狠的人聯繫起來。他心想，一定是方才還沒睡醒看錯了。

他眼睛，「咳，沒事，昨晚想事想得太晚，怕上床睡吵到你。」

「謝王爺這麼我。」青蓮弱弱地看著他，善解人意地提醒道：「王爺，今日要上朝麼？我先讓廚房弄些清粥來好麼？」

「不用這麼麻煩——」

「要吃些東西的。早上別吃太油膩，吃些清淡的好了。」說話始終一副弱的樣子，蒼承年不敢拂的意，生怕氣著。

「好。」

好在青蓮只是為他安排一些瑣事，凡是大事一律不過問，就連看見他把樓婉的帕子拿走都不多問一個字。

他漸漸放下心裏那份不悅，覺得留青蓮府里好的。反正王府也不差這一份口糧。

可他沒想到，平安無事地過了幾天之後，青蓮特意來書房找他。

小四看見青蓮心裏還是有些不高興的，但是在蒼承年面前他不好表現出來，仍是客客氣氣地喊了聲蓮夫人。

青蓮點點頭，和善可親地說：「你先出去，我有事跟王爺說。」

小四眉一樣，全府誰不知道他是蒼承年的心腹，有必要這麼明顯地支開他嗎？是怕他聽嗎？

見他遲遲沒有作，青蓮又看他一眼，蒼承年輕咳一聲，「小四，你先出去。」

小四隻好出去，心下對青蓮的不喜又多了幾分。

門一關，蒼承年便問，「什麼事？」

「王爺，馬上就到陛下和娘娘的大婚了，我想跟您一起進宮祝賀。可以嗎？」滿眼期待地看著蒼承年。

問過，這樣隆重的場合只能帶正妃去，以的份是絕對不夠資格的。

蒼承年也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顧及的肚子，沒有回絕。

「可以。」

「那我由來準備賀禮可以嗎？」

蒼承年奇怪怎麼如此積極，「這些事管家會負責，你只要安心養胎。」

「王爺，你平時那麼忙，哪有空考慮這些事。既然我嫁過來了，理應為您分擔一些。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做的。」

蒼承年言又止，他不想給青蓮來選是因為他想親自準備送給樓婉和蒼懷霄的賀禮。

「王爺，娘娘對我有恩、我真的很想回報給娘娘。」

蒼承年只好答應，「那好吧。你準備吧。」

「謝王爺。」

青蓮見計劃的第一步功了，喜笑開地走了。

……

蒼懷霄和樓婉的大婚之日定在一年中最吉利的那一天，大婚前兩日蒼懷霄就不上朝了，宮門閉了兩日，只開了一個側門放運食材的車進出。

宮裏戒備森嚴，所有人都在鑼鼓地籌備，樓璋甚至想把樓婉接回樓府。

「上一回婉兒進宮我不在京城，這次我回來了，當然要由我親自送出嫁了！再說了，嫁人哪有不從家裏走的。」樓璋說得義正嚴辭，卻被蒼懷霄否了。

「不從。這次雖說是朕和昭妃的大婚，但是誰都知道昭妃的份，萬一有刺客在宮外埋伏，朕可不想大婚當日見。」蒼懷霄一口回絕。

樓璋撓撓頭，「不會的陛下，您就放心把婉兒給我。我是哥哥還保護不好麼？」

「不行。朕不想冒一點風險。」

樓璋見勸不蒼懷霄，便去向樓婉告狀，誰知樓婉很贊同蒼懷霄的打算。「好好的幹嘛還要回去啊。就在宮裏吧，不要折騰了，我累。」

這兩天每日都在早起，一遍遍跟江德年核對大婚當日的流程，還要戴著數十斤重的頭飾，渾上下沒一是不疼的。

怎麼沒人告訴，大婚是這麼累的事呢？突然覺得上次那樣悄無聲息地嫁進宮也沒什麼不好的。

「你你你，真是大不由兄了。居然這麼聽陛下的話。我可真寒心。」樓璋裝腔作勢地了眼睛。

樓婉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在幹什麼，沒好氣地樓璋。「哥，你別裝了。我不想從樓府出嫁，自從娘死後，那裏只是我的住，才不是我心裏的家。而且，我和陛下的顧慮一樣，出宮變數多，要是真有個意外怎麼辦。」

無數的例子告訴，一切小心為上。

「好吧。」樓璋沒有辦法，只好答應。

蒼懷霄為了願他的送嫁夢，特意準許他大婚前夜在宮裏留宿一晚，好讓他第二天能為樓婉送嫁。

說是送嫁，也不過是從樓婉宮裏送到武英殿。儘管路程很短，但樓璋還是很樂在其中，早早地探好了路。

樓婉有些無奈，但無暇取笑樓璋，因為跟樓璋一樣興。

明明和蒼懷霄不是第一次親了，但卻比第一次興多了。

上一次只是完自己的「使命」跟蒼懷霄親，這一次是因為他們兩相悅，下定決心共度餘生。

宮裏的規矩比尋常百姓家的規矩多大婚前夕蒼懷霄和樓婉不能見面，即使蒼懷霄是皇帝也得要遵守。

每當蒼懷霄想去看樓婉時，江德年都會苦口婆心地勸他：「陛下，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不能不遵守啊。要是壞了這個規矩，這傳出去——」

蒼懷霄被他嘮叨得沒法，只好答應不去。他心繫樓婉，樓婉亦掛念著他。

大婚前夜，樓婉輾轉反側難以眠。

綿綿在外間聽到樓婉在房裏的靜，擔心地敲了敲房門，「娘娘，您睡不著麼？」

樓婉點點頭，片刻后才想起來在房裏綿綿在外面，綿綿看不見點頭。

煩躁地抓一把頭髮，「嗯。」

綿綿連忙推門進來，看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娘娘，奴婢還當您平日是多麼厲害的人呀，原來也有張地睡不著覺的時候。」

樓婉沒好氣地說，「你說風涼話了，等你親的時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