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百姓……」宋乾元還是擔心燕軍被惹怒之拿老百姓發泄,到時候有些得不償失。
「我知道你對這裏的一草一木皆有,然而有些事終究會留下禍患。」
謝謹言瞇著眼眸看了宋乾元一眼,而那淡淡的威終究讓其閉上了,只是他趁著無人的空擋終究還是去南城門尋了朗士元。
——若是這個檔口有誰能改變謝大人的決定,怕是也只有自己的義父朗士元了。
然而他趕到南城剛剛提了一個話頭,已然被朗士元揮手制止:「這件事莫要再提,既然謝大人心意已決便斷然無更改之意。」
「可那些老百姓怎麼辦?」
他們這些士卒不管是殉國還是撤走,終究是為軍人的責任,可平民百姓又當如何?
「燕軍與韃靼不同,後者是想侵略我們的土地,掠奪我們的財寶,他們從未想過在這片土地上長治久安。可燕軍想要的是在這片土地上建立自己的政權,樹立自己的威,他們不會對普通老百姓手。」
朗士元知曉謝謹言的心思,那人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做出這等決定,然而若是莫大人的援軍無法趕至,那麼等待他們的將是烈火烹心。
「義父,援軍會來嗎?」
「就算是援軍趕到,韓城也守不住了。」
當初謝大人說他在韓城就在,可那是針對平城沒有失去的時候,如今平城已失,若是因為當初的豪言壯語而死守明顯是愚者之舉。
「按照謝大人的吩咐去行事,這樣援軍趕到我們有足夠的時間逃出生天。」
瞧著謝大人的部署,其實他能覺到謝大人還是更加傾向莫大人會趕來救援,否則就不會留下諸多逃走的後手。
莫平瀾趕至的時候燕軍正在瘋狂的攻城,他瞧著那邊閉的城門也不敢耗費太多的時間,讓人晃了大楚的旗幟,而守在西北角城牆上的人是謝謹言的守衛,瞧著外面那大靜早已經按捺不住心的激,讓人去尋謝謹言前來確認。
謝謹言趕至時看清莫平瀾的影,朝著旁邊的人吩咐道:「讓人一波一波開始從西北角撤離,不要一鬨而散,否則軍規置。」
「諾。」
他現如今需要做得是有序撤離,而不是像是一旁散沙被人各個擊破,那這援軍至與不至沒有任何意義。
一刻鐘后,燕軍瞧著守城士卒的反抗減弱也是微微一愣,不過隨之而來的便是瘋狂的反擊。他們因為韓城已經死亡了太多的人,必然要將這裏的士卒挫骨揚灰。
尚可年瞧著城門上只出軍帽的大楚軍士,眉頭擰了起來相詢:「你有沒有發現況有些不對勁?」
城牆上看著兵士一個個都藏著攻擊,可這箭羽明顯弱了下來,現在更是零零散散。
鄔尚聽著他這麼詢問也皺起了眉頭,他也察覺出城裏面有些不對勁,原以為是大楚士卒的對敵之策,可這會兒瞧著不對,在這樣下去城門可是快要攻破了。
這邊二人擰眉思忖,忽然一騎原來聲音若轟:「公子,莫平瀾的援軍已經趕至西北角。」
「伏軍呢?」
他當初為了以防萬一,在西北角設了不的伏軍,可如今莫平瀾出現在韓城腳下,那麼埋伏的軍隊呢?
「已經被逐個攻破。」
那跪著的人此時已經瑟瑟發抖,雖然是大冬日,可愣是還是一顆接著一顆往下滾,莫平瀾那勢如破竹的影就像是無法攻克的難關似的,亙在他的心頭。
「廢。」
尚可年之所以將兵力大部分投放在這邊,西北角留下埋伏就是因為確定羊城不會輕易被攻破,再加上士卒的埋伏,援軍趕至的時候韓城已經被攻克。
——到時候指不定還可以將莫平瀾甕中捉鱉,可如今的事明顯超出了自己的預估。
「兵分兩路,一路向西北出發追殺,一路繼續攻城。」
尚可年準備帶人去追殺逃離的大楚守軍,就算莫平瀾帶來了銳部隊他也儼然不懼,可卻被鄔尚阻止了:「你帶人攻城,我去追謝謹言一行人。」
「好。」
對於他的話尚可年當也沒有拒絕,雖然自己是這次燕軍起義的副將軍,可出發的時候兄長便告訴自己,若是有不足的地方未必相信那些老將的話,可卻一定要相信鄔尚。
他當時追問了原因,可最終卻沒有問出一個所以然來。
尚可年攻城的時候自然是輕而易舉,畢竟守城的人一批一批的撤離已經沒有了人,可城門打開的時候等待他們的卻是漫天火焰,這將人不得不再一次了出來。
瞧著自己公子那沉著的臉,眾將士一聲不敢吭,好半晌才聽他道:「留下一隊人等著火焰滅掉,其他人跟著我去追擊謝謹言。」他大步走出幾步,然後又頓住腳步囑咐,「若是石斛從南城門出現,必然不能讓他屠殺百姓,否則格殺勿論。」
「諾。」
尚可年雖然擔心石斛那邊進城會早一些,造無法挽回的後果,然而此時他怒火攻心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此時最想做得事就是將謝謹言斬殺在自己的刀下。
然而謝謹言既然想出了這樣的緩兵之計,又如何想不到石斛家眷在逃亡中只活下來寥寥無幾?南城門那邊的火焰足足比尚可年這裏的多了一倍有餘。
謝謹言和莫平瀾會和之後甚至顧不得敘舊,鄔尚的追兵已經趕了上來,雙方一陣廝殺之後這才又朝羊城方向退了數十里。
「到了羊城,我們就安全了。」
因為行軍速度,所以他此次帶來的都是一些銳,加上來得時候便剷除了伏軍,所以消耗了時間。
「嗯。」
莫平瀾瞧著他縱使了傷依舊氣定神閑,倒也難得的笑道:「好在你讓人探清了伏軍的位置,否則我也無法這麼快趕過來。」
「到羊城了?」
「我已經讓人將其送往白谷關了,你不用擔心。」
莫平瀾是為數不多知曉言梓陌份的人,自然也知曉謝謹言所憂何事,也算是給他寬了心。
「有機會殺了鄔尚嗎?」
謝謹言聽著他這話眉頭無意識地舒展了一下,隨即便將注意力放在了尾隨而至的追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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