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深叢樹影在不甚明亮的月下顯得更加詭異,仿佛在那看不見的背後有什麽邪魅魍魎即將一躍而出。
劉煜城走了大半,被這寂靜暗弄得頗有些不耐煩。
但一想到晏梨那勾人的模樣和那曼妙的姿,那些不耐又即刻被興取代。
嗬,這晏四姑娘倒是真真兒有意思的。
這時候指不定在哪出藏著,哭的梨花帶雨,巍巍的等著人救呢吧。
想到自己一會兒就能一親芳澤,他的心裏就得厲害,腳步也不自的加快了幾分,轉眼就穿過一片叢林。
殊不知,就在他剛剛路過的那條小路上的樹林裏,恰巧就是晏梨藏的地方!
他心裏隻顧著想些齷齪事,就沒抬頭看一看,自然是錯過了窩在樹上的晏梨。
而此時的晏梨……
上山消耗了太多力,再加上四周寂靜無聲,也到了睡覺的時辰,索抱著樹杈就這麽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正會周公的自然也不知道,彼時裴攸北已經帶著大批人馬上山來尋了。
——“你說什麽?裴公爺上山去了?!”
馬車裏,晏星兒一手撐在塌上虛浮著子,顯然被芙蓉的話驚到了。
芙蓉先比了個小聲的手勢,悄悄抬起車簾朝外看了眼,確定附近無人,這才放下來,悄聲匯報著。
“是,現下不僅僅是裴公爺,就連郡主都一道跟著去了。”
晏星兒聞言,心裏又驚又怒,升起一不好的預。
芙蓉並未察覺的心境,隻低眉順眼的說下去。
“裴公爺先是去了郡主車上要人,這才得知四姑娘不見了,便立即調了所有人馬,現下已經上山去尋了。”
晏梨!又是晏梨!
這個賤人!到底給裴攸北吃了什麽迷魂藥!怎能得裴攸北這麽上心!
晏星兒頓時覺得腔氣翻湧,罕見的控製不住緒,一雙眸子霎時被妒火燒的火紅,竟像是要吃人一般。
芙蓉抬眼瞄著,竟被的眼神駭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五姑娘……”還從未見過這般姿態。
唯唯諾諾的聲音瞬間捉回了晏星兒的心神,臉隻一秒便恢複如常,依舊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作勢便要起。
芙蓉一驚,連忙阻攔,“五姑娘,你要做什麽?”
晏星兒半明半暗的眸子裏閃著關心,掩去了眸底深的鷙。
“四姐姐出事,我怎麽還坐得住,定要去尋才是!”
“五姑娘不可啊,這月黑風高的,那林子裏又有野出沒,您金尊玉貴,若是出了什麽事,我可怎麽跟夫人代!”
然而晏星兒卻是鐵了心要去,“就是因為四姐姐危險重重,我才不能獨自在這裏清閑。”
麵上的話一套套說的好不姐妹深,可繞過芙蓉,晏星兒眼底劃過的一抹狠卻泄了的心思。
嗬,不過是要在人前做足了麵子罷了。
況且,此番前去,也是希裴攸北沒打斷安排的好戲。
劉煜城,你可要給本姑娘抓住了這個機會啊……
芙蓉見自己勸不住,別無他法,隻好一並跟了上去。
兩人走走停停,轉眼一個時辰過去了。
晏星兒看著四周的颯颯樹影,心裏不由得發怵。
然而想到劉煜城和晏梨,以及隨時可能找過去的裴攸北,也隻好忍著腳腕的痛,著頭皮繼續走。
可無奈們兩人力不支,眼看著大部隊越走越遠,晏星兒終是撐不住,扶著一樹幹略微急促的息著。
芙蓉也累得不行,勉強平複了呼吸後看向晏星兒。
“五姑娘,您這是何苦呢?裴公爺定能找到四姑娘,就算您去了,四姑娘也未必會承您這個……”
聞言,晏星兒長出一口氣後,輕飄飄的笑了。
“我自是知道裴公爺的能耐,不過……我就是擔心吶,他若是看到晏梨和劉煜城勾在一起,還會不會要!”
此話一出,芙蓉頓時大驚,一雙眼睛睜得滾大,一眨不眨的看著晏星兒。
“五姑娘!您這話……”
霎時間,如醍醐灌頂,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五姑娘您糊塗了啊!那煜世子可是和您有婚約的啊!您這樣……”
芙蓉驚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完全沒想到晏星兒竟然布下了這樣一盤棋!
一聽到這個婚約,晏星兒眉心就皺了起來,像是吃了蒼蠅一般的惡心。
對於芙蓉的話,既不承認也不否定,隻輕描淡寫的說道:“父親原是不滿意這樁婚事的,這婚事,早晚都會退。”
嗬,可是金枝玉葉!而那個劉煜城雖說是個世子,可和裴攸北比卻差了豈止十萬八千裏!
讓嫁給他?做夢!
晏星兒這輩子,隻會是國公府的夫人!
芙蓉急得都冒汗了,說話語速都快了幾分,“可您答應來狩獵,不就是答應了這門婚事嗎?”
晏星兒輕笑一聲,許是夜深人靜的緣故,將慣於掩飾的譏誚出了幾分。
並未說什麽,可芙蓉卻明白了,一時間心驚跳的厲害。
而此時,二人不知道的事,被吵醒的晏梨蹲在樹上,也知曉了晏星兒的心思。
特意讓劉煜城來救自己,分明就是讓他輕薄了自己,如此一來,晏星兒和劉煜城的婚事便作罷了,而自己同裴攸北的婚事也就吹了。
一石二鳥,一箭雙雕!
好算計啊!
晏梨啼笑皆非,也不知該不該為這晏星兒鼓個掌。
在這個年代,一個人若是名譽盡損,隻怕也隻能跳井投湖了。
嘖嘖,果真是最毒婦人心!
樹下,芙蓉想起李氏的叮囑,汗如雨下,竟忍不住口而出。
“五姑娘!您怎麽能這樣貿然行事!夫人可是叮囑過了,讓您不要輕舉妄!您……”
“閉!本姑娘的事,什麽時候得到你一個下人開口!”
晏星兒自詡金貴,高傲至極,哪裏聽得了下人的指責。
再想到這不安分的小蹄子竟敢和劉煜城眉目傳,更是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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