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不算昏暗，窗口的窗子也敞開著，亮過敞開的窗戶進來，照在那趴在床上的子上，瞇了瞇眼睛，抬眸看向眼前冷冽的男子，“你是說，京都接二連三有人生病？”

銀點頭，“兩日前允一坊，一日前城南杏花樓，今日亦有，在城東的榨油坊，一家三口有兩人生病。”

聽著銀細致的回報，顧湘兒面沉了沉，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明朗手了！這本不是尋常的病癥，而是能夠屠城的天花！若是蔓延開來，整個京都的百姓都要深其害！

原本以為會過段時間的，畢竟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明朗一直沒有手，甚至猜測他會不會決定不手了，可是如今看來，故事的主線還在繼續，明朗也沒有改變用天花想要制造的想法。

如今旁人還不知道這些人是得了天花……

顧湘兒抬眸看向銀，眸中閃爍著冷芒，“阿銀，你說太子一路走到今天，一來是因為皇帝不想三皇子一家獨大，二來，是因為家丑不可外揚，廢太子畢竟不好聽，這三來，是為何？”

銀不解，輕輕搖了搖頭，顧湘兒瞧著他，忍不住想，若是此刻是上清玦在這里，他一定會知道心中所想……

這兩日，刻意不讓自己去想，刻意讓自己忙起來，即便是實在沒事做了，也是能看書便看書，盡量不讓自己有時間去想上清玦，怕自己會嚇到自己，怕的胡思想，會讓原本堅信他一定沒事的心開始搖。

甚至不敢去問哥哥，派去淮州的人有沒有回來，有沒有查到上清玦的蛛馬跡，人到底是活著，還是……

害怕聽到答案，害怕知道的是個不想去聽的結果，哪怕是偶爾的一想，都會讓墜深淵。

低著頭，陷自己的思緒之中，銀也不出聲打擾，就靜靜地站在床邊，安靜的等著回神。

待到顧湘兒自思緒中，迎上他探究的目，才釋然一笑，世間只有一個上清玦

，所以他是獨一無二的，世間也只有一個阿銀，他也是無可替代的，怎麼會傻到拿這兩人做對比呢？

“這第三啊！因為太子后還有一個后盾，只要這個后盾在一日，便可庇護太子一日。”顧湘兒眸沉了沉，帶了幾分肅殺之氣，銀還是第一次從的眼中看到那樣的神，不覺怔了怔。

著他片刻的怔愣，顧湘兒微微一挑眉，銀這才恍然回神，垂下眼眸，“小姐說的，是皇后？”

他說的有些急，神帶了幾分慌，顧湘兒只做未曾察覺，“不錯！皇后，皇后位主中宮，只要一日在，皇帝想要廢太子，便一日要多幾分考量。”

皇后無錯，太子若是被廢，皇后之位便會岌岌可危，不管是換了誰做太子，后宮都將不安寧，若廢皇后廢太子，又會引起朝堂上下的，這是皇帝所不愿見到的。

從前看史書，歷史上若太子被廢，皇后之位也難保，譬如漢武帝的衛皇后，太子被廢賜死，衛皇后沒多久也跟著去了。

“阿銀，你說……若是沒了皇后，太子便沒了倚仗，皇帝也就沒了顧忌，屆時，是否就能扳倒太子？”抬眸，一雙清冷的眼眸里夾雜著太多復雜的緒，銀不懂，只堅定的道:“不管小姐想做什麼，屬下都萬死不辭。”

顧湘兒聞言笑出聲來，笑的膛都在震，趴在床邊，手了眼角笑出的淚，勾調侃道:“阿銀，我不要你死，你也別整日將死掛在邊。”

銀不語，這是他能夠想到的最能證明他忠心的話語了，除了這條命，他實在不知，自己還有什麼……

似是看懂了他眼底的緒，顧湘兒一手撐著下顎，笑的將他瞧著，“我說過很多次了，阿銀的命與我的命一樣重要，這世上，沒有誰就該為了另一個人去死，誰的命都只有一條，誰又值得你付出命呢？”

顧湘兒說的這些話，銀似懂非懂，卻又覺得有些不對，便看著問，“那小姐與公子呢？

”

一愣，不緩緩張大了一雙眸子，新奇的著眼前的人，不錯不錯！家阿銀已經知道反駁，知道推翻別人的話了！顧湘兒甚是欣，耐著子與他解釋，“那是不一樣的。”

“就……你是激顧家給了你一安立命之所，可你這麼長時間護著我，已經還了恩。”言罷，細細想了想，才繼續道:“我與清玦不一樣，之所鐘，心甘愿，并非是為了恩，而是這個世界上，沒了他，于我而言，便沒了意義。”

留在這個世界，努力的想要改變一切，拼了命的想要留住他的命，皆是因為那人是上清玦，有他在，才有留下來，有逆天改命的理由。

思及此，顧湘兒忍不住勾了勾角，命運啊，當真是神奇得很，當初的，哪里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與自己書中所寫的那個大魔王兩心相許？又如何會想到，為了他，自己心甘愿留在這書中的世界，不愿離開。

銀看著眉眼間神漸漸和下來，抿了抿，在顧湘兒以為他已經理解自己所解釋的之后，他卻垂眸道:“這世上，并非只有之所鐘，才能讓人甘心為了另一個人赴死，責任恩，亦可！”

他說罷，拱了拱手轉離開，顧湘兒愣愣的看著銀離去的背影，一時不知他為何突然好似生氣了？平靜下來，又不砸吧著銀的話，半晌，釋然一笑，倒是狹隘了！

因為不能，顧湘兒一日的時間極難打發，或是看書或是寫藥方，累了便直接趴在床上睡，過得頗有些渾渾噩噩。

傍晚時，夕漸落，只余一橙紅的染紅了天際，喝了藥，腦袋里有些昏沉，銀踏房間時，見正側著子撐著腦袋看窗外的夕余暉，不放慢了腳步，站在屏風旁不敢驚擾此刻的寧靜。

只是看著看著，眼底便染上幾分，連銀自己都未曾察覺，那陌生的神居然會出現在他的雙眸之中，隨著子臉上的神而變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