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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居。
這是金笙兒的新屋子。
地在園的西廂房,推門就是一片芭蕉林。
秋末冬初時節,芭蕉葉尖兒黃了些,瀟瀟雨滴打上去時,噼噼啪啪作響,格外好聽。
太平缸水面濺起細小漣漪,亦是雨聲淅瀝。
丫鬟關上了窗,撥了撥火盆里的銀霜炭,端來了熱水:“小姐,洗漱吧。”
金笙兒蜷在被子里:“什麼破地方,凍死人了。”
丫鬟不敢應和。
許久沒住人的冬季屋子,盡管派人打掃過,空氣也定然冷清。
海棠居里,三夫人早早燒上了地龍,屋子里溫暖如春。
逍遙居,火盆都是剛點上的。
小姐在家舒服慣了,肯定會不習慣的。
勸道:“小姐,咱們來侯府是作客的,又不是和人打架爭風的。這逍遙居才剛打掃出來,畢竟比不得海棠居舒服,您為了氣二表小姐住逍遙居,是委屈了自己子。”
金笙兒裹著被子,倔強翻了一個:“我不要!我一定要出這一口氣!我一定要讓蔣明也丟臉!”
從小到大,還沒被這麼欺負過!
咽不下這口氣。
丫鬟無聲嘆口氣。
跟著小姐這麼多年,也算看清小姐了。
小姐倒不是壞人。
是典型的刀子豆腐心,盡管時常對們罵罵咧咧的,卻是從來沒有罰過們。
跟了小姐十幾年,犯過的錯不,卻是連一個指頭都沒被人挨過。
除了長得不是特好看,不大聰明、腦筋直、腸子直,脾氣一點就著,不懂看眼,一張容易得罪人、容易被人當槍使外、優越比較強,覺得全天下都應該順著自己外……
小姐也沒有什麼別的缺點了……
終究來說,還是因為小姐出生國公府,又是長公主唯一外孫,從小被全家捧在手心里……
被寵壞了。
金笙兒態度強烈,丫鬟也只得先伺候著他睡下,又多灌了兩三個湯婆子給。
待小姐噘著睡著,才輕手輕腳出門,來小姐的伺候的人。
“小姐不懂事,咱們伺候的不能也不懂事。這幾天在二表小姐這邊住著,可不能隨意耍小脾氣鬧事,給小姐惹麻煩。就是小姐要胡鬧,你們也該多勸著一點。聽見了嗎?”
一眾仆婦都頗有經驗:“是。”
丫鬟又著重瞥了人群最后的小丫鬟一眼。
這是侯府三夫人臨時撥給小姐使喚使丫鬟。
這一番話是特地說給們聽的。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清早,丫鬟早早打來了熱水,伺候著小姐洗漱:“小姐,辰時了該起了。”
癱坐在銅鏡前,金笙兒仍是半夢半醒的,任由著丫鬟們,擺弄著自己的頭發。
梳妝丫鬟梳好了頭發,打開百寶箱,準備配首飾。
忽然咦了一聲:“小姐的翡翠夜明珠墜子呢?”
金笙兒隨口道:“可能昨兒個褪了后,忘了放進來了吧。”
小丫鬟嘟道:“不可能,昨兒個首飾盒是我管的,我肯定那夜明珠是放進去了。”
翡翠夜明珠墜子,是小姐及笄禮時,皇后娘娘親自賞的。
其珍貴程度不必細說,最要的是它是賜!
若是弄丟了,一個藐視圣恩,就能讓人吃不了兜著走。
房間皆一靜。
金笙兒清醒了過來,皺眉道:“確實沒有嗎?再找找看吧。”
小丫鬟一著急,手一抖將百寶箱打翻了,所有首飾都被嘩啦啦倒在床上。
寶石玉金銀散了一地,叮鈴鈴地作響,各芒閃耀。
獨獨沒有翡翠夜明珠墜子。
那小丫鬟一,跪在了地上:”小姐,我保證沒有拿那墜子。”
大丫鬟喝道:“現在請罪有什麼用,還不讓人快點去整個屋子都好好找一找!”
丫鬟們都團團地了起來。
賜之丟了,小姐有長公主恩寵,或許能沒事。
們這些下人是定然要吃掛落!
一圈找下來,眾人都雙手空空,一無所獲。
氣氛一時惶惶然。
丫鬟斷然喝道:“現在每個人都開始回憶,昨天最后一個這夜明珠是什麼時候。”
金笙兒先開口道:“昨兒一早上,我是戴著這夜明珠墜子來侯府的。后來被送到了海棠居,夜明珠還在上。昨天大概是晚膳時吧,四表妹來尋我,我們一起說了一會兒話。不知怎麼說到了首飾,我就把那墜子摘下來,給四表妹看了兩眼。四表妹還給我后,我嫌麻煩就給翠心,讓幫忙收起來了。”
“這就是我最后一次那墜子了。”
眾丫鬟一齊看向翠心。
翠心戰戰兢兢:“昨天,小姐把夜明珠墜子給我了。小姐的首飾收放都是有規矩的。這種常戴的首飾,通常是放在百寶箱的。我就收在了百寶箱里。再然后就是搬到逍遙居,今天早上打開百寶箱了。”
另一個丫鬟道:“我作證,昨兒是我伺候小姐茶水,那墜子是我親眼看見翠心收好的。”
大丫鬟蹙眉問:“昨兒從海棠居搬到逍遙居時,這百寶箱是誰拿的?”
門口一個丫鬟撲騰一下跪在了地上。
“是、是我。”
大丫鬟問道:“昨兒個搬過來時,你一直都抱著那百寶箱?”
小丫鬟膽怯:“是、是。阿杏可以給我作證。”
阿杏的丫鬟點頭。
是三夫人剛撥過來的小丫鬟,兩人串聯可能很小。
大丫鬟道:“中間沒有離過手嗎?”
小丫鬟剛想說沒有,忽然一頓:“……好、好像有過一回……昨兒個我太急了,想著就一會兒功夫,應當不會出事的,就、就、就……”
大丫鬟長眉一挑:“管著小姐的東西,你還敢這麼大意!”
小丫鬟砰砰砰磕頭:“姐姐,我知道錯了。”
大丫鬟沒時間責怪。
著眾人,目如炬:“昨天那時候,有誰過了小姐的百寶箱,只要提供線索,就有十兩銀子的獎勵。”
門外。
一個婆子忽然雙戰戰,幾乎站不穩了。
金笙兒皺起了眉:“你做什麼?”
那婆子戰戰兢兢:“我、我、我昨兒搬過來的時候,見了二表小姐的白,曾過那百寶箱,打開打開看過一眼。”
金笙兒騰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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