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大帝國太祖留下的信,證明了眾人看到的一切。
——傳說中能助大帝國后人,在滅國后重振旗鼓復國的寶藏,只是數都數不清的、浩若煙海、汗牛充棟的書籍。
阮靖晟扭頭看向蔣明,搖頭道:“且不論這位大帝國先祖,知道地宮最終是由我們打開時,是作何想。龐仲是一定不會相信,偌大一個地宮只裝著這些書的。”
刀五頗為幸災樂禍地道:“要是這寶藏真是由龐仲打開的,他此時只怕已氣吐了。”
蔣明亦是搖頭道:“地宮寶藏最終由我們打開,或許是命運對他的寬待。”
從大長老幫龐仲尋了近四十年的鑰匙,探了三十多年的白龍雪山地道;龐仲只因西北侯府窺見地宮存在,就要痛下殺手趕盡殺絕,可以看出來他對地宮寶藏的垂涎與勢在必得。
這四十年里,無論他對地宮寶藏的幻想是什麼,但絕對不會是一堆書。
——一堆不能用來打仗、不能用來吃喝、不能如金銀般換錢、甚至會賣不出的書。
不再討論龐仲了,阮靖晟看向蔣明道:“,你打算把這些書籍怎麼辦?”
作為程相唯一的兒子,大帝國皇室統的最后一代繼承人,阮靖晟對這些書籍是有支配權的。
他此刻如此問蔣明,便是把決定權給了蔣明。
蔣明思索片刻后,向阮靖晟道:“方才大帝國先祖說,書籍承載的知識能越悠悠歲月,讓我們永遠益、永遠得到長、永遠能從逆境爬起,是文明傳承的立之本……”
“我覺得他說得很對,但掉了很重要的一點。”
“知識都是在繼承與流中傳承與影響的。這天底下從來沒有亙古正確真理,亦放之天下皆準的真理。知識與文化在每個朝代都有自己特定與流行的模樣。”
“無人繼承與流傳承的知識,只會與那些失傳的技藝一樣,為歷史上一筆憾的灰,被人嘆息一聲后迅速忘。”
蔣明掃著視野里的書,神認真又憾。
方才只略微一掃,就在這些書架上,發現了許多后世早已看不見,被無數學者文人惋惜的孤本與珍本。
上一世,地宮寶藏應是沒有被打開的。
這些珍本與孤本,都最終被錮在了地宮里,再也未能重見天日,為了歷史上的一聲絕唱。
這固然有著憾,卻未免顯得過于可惜。
……
蔣明向阮靖晟道:“所以咱們把它公開,供世間所有好學者都能吧。”
“當然,東山與甘州城西七坊的人會有特殊優先權。”
蔣明說得輕松自然,卻令空氣都靜了一瞬。
面對珍貴的知識與財富,如今的世人第一反應都是自私與敝帚自珍。
要不然,大帝國先祖在搜集了全天下珍貴書籍或拓本后,不會想要將它們嚴嚴實實藏在山腹里,用九把機關周的鑰匙、兩道門與數個迷宮,來阻止貪心者的覬覦。
他認識到了知識傳承的重要,卻又私心地將珍貴的知識囚了起來。
一個創建了百年偉業的開國雄君,格局尚且有著狹隘之。
夫人一個看似弱明艷的子,自然開口時卻擁有著比開國太祖站得更高看得更遠的視野,心懷著亙古千秋百代的格局……
愿意將這些知識公開分。愿意打破這個時代敝帚自珍的痼疾病,愿意讓更多人傳承文化。
……
但,夫人從來都是這樣的人啊。
是頭一個冒天下之大不韙,打破了醫學界敝帚自珍的病,寫出了《傷寒雜病集》,卻允許全天下學醫者學習一樣的。
是第一個看了子悲慘命運,愿意以子份行醫,打破這迫與錮的文化的。
天生厭惡著封閉與自珍,向往著流與創新的。
時刻都立于五岳之頂指點著時代浪,敢于改變打破掃平舊的一切,擁有著一往無前的勇氣與格局的。
的心氣概,向來不輸于任何男兒英雄。
阮靖晟向來欣賞蔣明的格局,更認同蔣明開放與寬廣的視野格局。
二人當下做了決定。
待二人回到了京城,徹底解決龐仲這一患后,便向世人宣布這個地宮的存在,派出專人來管理這這件事。
——天下所有愿意學習者無論男無論老無論籍貫無論貧富,都可以一文錢的價格,進地宮里學習半個月。
收費是為了讓人學會珍惜。
低廉是為了更廣的傳播。
起初阮靖晟與蔣明都沒想過宣揚這件事。
但事真相仍在悄然間走了。
因阮靖晟與蔣明的份,與其開放慷慨的格局與氣概,和后世學者其召也公開書庫的良循環……
二人都在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名字被世代百姓激地傳頌著……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
言歸正傳。
一行人從地宮二道門寶藏出來,再回到苗寨東北門時,已經又是三天后了。
刀一領著隊伍剛到門口,蔣明便遙遙看見了,大馬金刀地守在路旁的蔣大老爺。
一看見他們倆,蔣大老爺騰地站了起來,長舒了一口氣,沉著聲音道:“,奕文昨天從京城寄信回來了。”
“京城的況非常不好。”
“陛下已經因病輟朝半個月了。這半個月里下的唯一一道圣旨,是要追查平侯府的謀逆罪。”
“現在案件正在調查中,種種證據十分不利于我們。”
“,你的猜測可能應驗了。”
“龐仲可能真的想要李代桃僵當皇帝。”
“我已經將嬋兒與姝兒安排好了,準備即刻回京救人了。你們要與我一齊同行麼?”
這一連串消息實在太震撼,人群中出現小小。
連蔣明都皺了皺眉頭。
龐仲,作似乎太急了。
阮靖晟按住了肩膀,沉穩地道:“放心,有我在。”
蔣明點頭應了一聲,才看向蔣大老爺道:“大伯,我會與侯爺立即回京。但我覺得您此時并不宜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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