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府與三王府距離并不太遠。

二夫人將兩個丫頭攆下馬車，叮囑車夫慢行繞到三王府。

將車簾子拉嚴實，也將紗窗堵住，小心翼翼地將包袱拿出來。

價值連城的寶貝就在眼前，不釋手。

將每一樣寶貝挨個在臉上蹭了好幾下，又放在懷里，每隔一會就一次，生怕寶貝不翼而飛。

“娘。”秦雪月見二夫人的馬車到來，忙迎上來，“您可回來了，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

二夫人喜上眉梢地下了車，挽著秦雪月的手臂，“我的好兒，天冷，你怎麼不在屋里等著？”

“我瞧著您一直不回來，有些心急，是出了什麼事嗎？”

二夫人進屋后，兀自斟了茶，猛喝了好幾口才道，“別提了，七王府的人見了我都答不理的，連個端茶倒水的人都沒有，生生讓我等了半個時辰，說起來就一肚子氣。”

秦雪月給添茶，皺眉，“七王府太過分了，這是什麼待客之道。”

“娘，這一定是秦偃月那個賤蹄子搞的鬼。”

“這倒是怪不得。”二夫人說，“在七王府過得相當凄慘，我見時，頭上沒個首飾，裳布料也很廉價，一臉窮酸相，連咱們家中等丫鬟都不如。”

“是七王府的人不待見，連帶著不待見我。活該。”

秦雪月眼底閃過狠和不甘。

從琥珀事件之后，安在七王府的眼線和買通的下人都已經被理掉，無從得知七王府的向，也無法輕易靠近。

“娘，你見了之后，可曾發現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問。

二夫人蹙眉，“我看著沒什麼區別。”

“不可能。”秦雪月攥手，“先前我見時，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那種氣勢，就像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好生可怕。”

想到秦偃月將陳媽媽手指切斷的狠模樣，忍不住抖。

秦偃月絕對不是以前的秦偃月。

像被夜叉附的鬼夜叉，索命報仇來了。

“雪兒，你想太多了。”二夫人到懷里珠寶，暗暗嘲弄，秦偃月比以前更傻更好糊弄了才是。

“秦偃月的模樣不像是過福的。翠梅和翠也見到翡翠了，翡翠那丫頭臉蠟黃，瘦弱不堪，一看就是了大難的。那模樣是裝不出來的，們主仆二人，過得相當不如意。”

秦雪月不太相信，“娘，是不是在騙你？那個人心狠手辣又狡詐，說不定是……”

“雪兒！”二夫人打斷的話，“娘不會看走眼的。你也是的，都各自出嫁了，還去招惹那種喪門星干什麼？”

拉著秦雪月的手，語重心長，“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抓不住夫君的心，也是白搭。你也別總盯著，秦偃月翻不出什麼浪花來的，娘給你保證。雪兒，你跟三王爺親也有一個月了，肚子一點靜都沒有嗎？”

秦雪月瞬間紅了臉，低著頭，聲音微弱，“娘，您這是在說什麼呢？”

“這有什麼害的？我跟夫人們閑聊的時候，打聽到好些人家要將自家姑娘嫁到三王府，目前府上只有一個側妃，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有更年輕貌的人進門，你必須要生個兒子傍。”二夫人道，“娘絕對不會害你的。”

秦雪月眼底閃過一落寞。

三王爺風流倜儻，宇軒昂，又是太子呼聲最高的人選之一，想嫁給他的人多的是。

府中的通房侍妾加起來，足有數十人。

“兒前幾天剛來了月事，怕是一時半會懷不上。”道，“三王爺公務繁忙，最近也很留宿。”

地抓住襟。

公務繁忙只是借口，最近三王爺對極為冷淡。

二夫人嘆息了好久，“大皇子的母妃是北陸人，二皇子殘疾。不管是長資格，還是實力，三皇子都是太子的不二人選。雪兒，你要是能誕下皇長孫，等以后，你就是皇后，你的孩子就是太子，必須要抓。”

看著秦雪月愁眉苦臉的樣子，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瓷瓶來，“本來我不想讓你用這個的，你懷不上，娘著急，來，拿著這個。”

“這是……”秦雪月打開看了看，里面是無無味的。

“此藥名為薄魅，我花了大價錢買的。當年我抓住你爹的心，能生下你們幾個，全靠這個。”二夫人拍著的手，“伺候三王爺就寢的時候，滴一滴在香爐里，保證他對你一往深。”

秦雪月紅著臉將瓷瓶藏好。

二夫人又叮囑了好些拴住男人的手段，看著午時已過，起告辭。

秦雪月送別了之后，心事重重地回到屋子里。

手里攥那瓷瓶。

三王爺態度冷淡，與沒辦好琥珀那件事有極大關系。

那次的事，三王爺要將借刀殺人，將秦偃月置于死地，見三王爺如此對待秦偃月，以為是給出氣，極為開心。

可，事失敗后，三王爺立馬變了態度，連吉祥日都沒帶去。

察覺到事不對勁，心底不安。

比這更不安的，是秦偃月的變化。

親眼見到秦偃月心狠手辣，與以前判若兩人，母親卻說秦偃月跟從前沒什麼區別。

這太奇怪了。

母親最疼，絕對不會騙。

唯一的解釋是秦偃月欺騙了母親。

秦雪月隨意坐下來，心里一團。

一想到還沒清醒過來的陳媽媽，想到最近這幾天三王爺都不留宿在房里，想到三王爺要納側妃，想到秦偃月手中可能握住的證據……

各種各樣的煩心事充斥在眼前，煩得要命。

秦雪月呆坐了許久，墻壁上懸掛的玄鐘敲響，才將喚回神來。

起時，不小心瞥見了鏡子。

鏡子里的人蓬頭垢面，眼底青黑，面目猙獰，丑陋得像鬼。

了角，卻見，鏡子里的丑鬼也在角。

那猙獰的模樣，竟與死去的海棠有些相似。

“啊。”秦雪月大一聲，往后退了兩步，捂住臉。

鏡子里的人也在遠離，同樣，也捂住了臉。

“海棠，你怎麼會出現在鏡子里？”瞪大眼睛，出手，巍巍，“你不是死了嗎？”

“你想干什麼？不是我干的，不是我，是秦偃月害死你的，滾開，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