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偃月到達杏園的時候，講課階段已經結束。

太醫們正在埋頭書寫著什麼。

書寫完畢后，再給陸覲。

陸覲審查一番，提筆在上面批注著什麼。

批注好了之后，分開放置。

桌案上的紙張已經堆積了厚厚幾堆。

“小師妹，你怎麼來了？”陸覲看到秦偃月之后，立馬站起來，眉梢高高昂起，“快，快來，我原本就想從太醫院直接去你那的，可巧你就來了。”

秦偃月本想找個不顯眼的地方等著他工作結束，被陸覲震天一吼，所有人的目都擊中到上，有不人已經認出來，紛紛行禮。

尷尬無比，也沒法躲藏，只得著頭皮上前來。

“小師妹，你看看這些。”陸覲像獻寶一樣將整理的案例遞給。

“這是什麼？”秦偃月隨手翻開。

“醫書的草稿，昨天我想了很久，覺得這種方法更易懂，你瞧瞧行不行。”陸覲很期待的反應。

秦偃月拿了一張紙，只見上面寫著：聞京城郊有患眼疾者，見紅綠均辯為黃，常與人爭執不下，世人笑之。問其父，父與常人無異。問其母，母亦將紅綠辨為黃。

細究之，丁均無恙，唯男丁皆與母相同。嫁常人，生無恙，生兒或無恙，或有恙。兒娶常人，生兒皆無恙，生亦無恙。

在案例下方，還有陸覲的批注。

“此眼疾乃代代傳，與別相關。若族中有一人患此眼疾，或者下代或后代均可能。”

批注下還寫了一些讀起來很拗口的東西。

秦偃月一張張看下去。

綜合了多位頂尖大夫的經驗，每一個案例都是真實發生的，再通過分析和批注，分析出現這種現象是否是傳，很是巧妙。

暗暗驚嘆。

昨天給陸覲普及了傳規則，陸覲就拍著桌子要出書。

還生怕這老頭會在醫書中寫出什麼顯基因基因傳質之類近現代生學才有的名詞。

看到草稿后，卻震驚地發現，陸覲用古代人最通俗易懂的故事講述真實案例，加以合理的想象，推測出可能的傳路徑。

他不下定論，只討論事件因，并用樸素的觀點來普及和解釋，更容易傳播，也容易被人接。

書中還有一些錯誤的理論，也沒有指出，錯誤的不明顯，反而更顯得這本書真實。

“陸覲師兄真的很厲害。”秦偃月嘆道。

如果按照他的樸素解釋，就算這部醫書傳到后代，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就像墨子在數千年前發現了小孔像的原理，后人不會猜測墨子是穿越人士，只會嘆古人的智慧。

“小師妹覺得我很厲害嗎？”陸覲眉眼彎彎。

“嗯。”秦偃月發自心地點頭，豎起大拇指，“用這種集思廣益的方法來收集真實案例，又用大眾能理解的樸素觀點來解釋，很厲害。”

陸覲得了小師妹的夸獎，喜上眉梢，手舞足蹈的。

秦偃月看著眾人都看向這邊，額角搐。

“師兄，你做得很好，我很放心。”道，“就按照這種思路就好，時辰不早了，我該走了。”

“這就回去嗎？”陸覲不舍，“你才剛來啊。”

“師兄有什麼事去七王府找我就好，這里人多，我不太方便。”沉了一會，“等書的草稿完后，我有事求師兄。”

陸覲不太高興剛來就走，又轉念一想，這里都是些臭男人，會熏壞了小師妹。

他捋著胡子，高深莫測地點著頭，“放心，不就是九皇子的事嘛，等老夫準備好了就去找重華。小師妹的事就是我的事。”

秦偃月很激。

和東方璃的小作果然瞞不過這老頭。

“有勞師兄了。”

拜別了陸覲，與陸修離開時，陸修臨時有事。

“你去忙你的就好，七王府的馬車估計已經到門口了，我自己回去就行。”秦偃月道，“飛影也在暗保護我，不用擔心。”

陸修道了聲抱歉，匆匆離開。

秦偃月出了杏園后，不不慢地在太醫院溜達。

太醫院很大，每一個院子的職責不同。

深深地呼吸一口，這滿院子的藥味，恍惚回到了從前在醫院里工作的時候。

眼看著要達到大門口時，又想起前段日子耗費了不特殊藥材，好容易來一趟太醫院，正好帶一些回去。

特殊藥材不適合明正大拿走，尋了個藥，詢問林太醫的方位。

幸好，林太醫沒去皇宮當值，而是在藥司。

一路問過去。

所謂的藥司，就是煉藥，制作藥丸的地方，和傳統意義上的藥房不太一樣。

一進去，就聞到一不太好聞的味道。

又臭又酸，極熏鼻子。

秦偃月皺著眉頭，在里面尋了一圈，并沒有找到林太醫的影子。

“秦姑娘，找林太醫有何事？”想離開時，有悉的聲音從里面的屋子里傳來，一個高挑的男子推開一扇門。

那不好聞的味道從門后面瘋狂襲來，伴隨著陣陣黑氣，很快溢滿了屋子。

秦偃月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好幾步。

“別怕，這不是毒藥。”那人兀自走出來，撣了撣上的塵，“庸醫煉制了沒用的藥丸，我全部回爐重造了而已。”

“你怎麼在這里？”秦偃月過塵煙，看向眼前人。

他雖然容貌普通，氣質卻是極好的。

再加上招牌一般的慵懶華麗卻讓人骨悚然的聲音，一個名字涌上心頭。

“白臨淵！”攥手。

昨天還想著不要再跟這個男人扯上關系，沒想到這麼快就遇見了。

白臨淵瞇起眼睛，“噓，在這里我不是什麼白臨淵，而是白淵。秦姑娘請我白淵。”

“明月樓的樓主為什麼會出現在太醫院？”秦偃月看著他的打扮，是太醫院中最低級的藥打扮。

裳是新的，他應該是剛剛進來，還用了假面容，假名字。

白臨淵反問，“我為什麼不能在這里？”

秦偃月皺著眉頭。

有太多疑問，又不知該從何問起。

這個男人上有太多的謎團，不管是明月樓還是他所使用的毒藥，都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

僅用一天時間就進太醫院，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進太醫院需要經過嚴格的考核，你到底是誰？是怎麼進來的？”秦偃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