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一時僵住。

不待他回神，杜芊芊已從他懷中掙出，狂奔而去。

再多看他一眼，再多嗅一點他上的氣味，怕是都要吐了！

一直跑出好遠好遠，杜芊芊才停住腳步，三皇子府，不想回去了，杜府，也不好再回去，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行人，來來往往的馬車，喧囂的街道，滿面喜的路人，唯有，格格不，孤零零的在這大街上，好似一個孤魂野鬼。

「太子妃！太子妃！」

香如尋覓良久，終於追上杜芊芊，「你這是要去……」

「不要我太子妃！」杜芊芊猛然看向香如，打斷了的話。現在，就連的名字與他連在一起，都覺得噁心！

「是，小姐！」香如看著杜芊芊猙獰的臉，將勸的話語又咽了回去，「我們去哪？」

杜芊芊抬手，了漉漉的臉頰，抬眸看向驟然飄下的細細雨，「看，連老天爺都覺得我可憐。走吧，我們去如萱宮。」

只有鄭太妃與同病相憐，不會嘲笑。

如萱宮中，鄭太妃似乎是早料到會來，一見進來，當即令人領著去沐浴換了乾淨的錦。

「呶，不管有什麼話先喝口薑茶再說，莫要染了風寒。」

「多謝太妃！」杜芊芊道謝，接過芹兒遞來的薑茶，垂眸小口小口的啜著。

「唉！」鄭太妃輕嘆了口氣，「看你這神，我便都明白了。只是你現在如何想？想要繼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是想要報復他，讓他知道他錯了，讓他跪在你面前給你懺悔？」

杜芊芊搖頭，「我什麼也不想做，不要再提他了，一想到他，我就覺得噁心。」

「傻丫頭，」鄭太妃起緩步走到杜芊芊邊，輕輕拍了拍的肩膀，「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你想要躲開，你躲得開嗎？你可是太子妃啊！」

「再者，他若是惱了你，依他的子會不會牽連杜家？他已經騙了你，害了你，你還忍心看他再去殘害你的父母、姐妹嗎？」

杜芊芊的子抖起來。

適才挑釁楓的時候，楓說，若他今日跪了，必誅杜家滿門。

與三皇子鬧這樣，三皇子又怎麼可能會再善待他們杜家？

「我……」無措的抬眸看向鄭太妃，「那我該怎麼辦？」

「從頭至尾，你都沒有錯，錯的是太子殿下！所以，你不應該退讓，而應該讓太子殿下知道他錯了，他錯過了一個那麼喜歡他的子。聽我的，好嗎？」

鄭太妃的聲音又輕又，好似一片和的羽落在了杜芊芊滿是傷口、發抖的心上，給了說不出的溫暖與熨帖。

將頭輕輕的靠在鄭太妃上，輕聲道，「好，我聽太妃的。」

「放心，有我在，他再不能欺負你。很快，他就會跪在你面前，向你求饒。好嗎？」鄭太妃著杜芊芊的髮髻道。

「嗯。」杜芊芊想也不想的應聲。

「趁現在，」鄭太妃輕輕將杜芊芊從上推開，扶著的肩膀側湊近的耳邊道，「你去東王府，去看小世子，藉機……」

的聲音低了下去。

「這怎麼可能？」杜芊芊一臉張的看向鄭太妃，「我……」

「可以的，」鄭太妃一臉堅定的看向，「我讓芹兒與你一起去，會幫你的。放心。」

看著杜芊芊與芹兒的影消失在清冷的夜中，鄭太妃角浮起一抹輕笑，轉才又往寢殿而去。

「太妃，請留步！」

一個比夜還要清冷的聲音就在此時響起。

鄭太妃頓住腳步，緩緩轉眸看向蹁躚而來的楓，「王爺深夜來訪，不知有何吩咐？」

「太妃不請本王喝盞茶嗎？」楓駐足。

「請！」

鄭太妃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率先便進了寢殿，親自給楓斟了茶。

「我這裏雖沒有什麼蘇白的茶，但我想這安王送來的瓜片，王爺應該還會喜歡吧？」

楓端起茶盅，輕輕吹了口氣，看著綠瑩瑩的葉子在水中打轉兒，又嗅了嗅瀰漫而上的香氣贊道，「安王送來這裏的，必定是好東西。」

「王爺喜歡就好。」

鄭太妃轉在主位上坐下，「這茶，王爺也喝了，可以說一說深夜來訪的用意了吧？」

楓輕啜了一口茶，放下茶盞，抬眸看向鄭太妃，「太妃難道不是在等本王嗎？」

「呵！」鄭太妃失笑，「王爺可真會說笑，這話要是傳出去，王妃必定饒不了你。」

「也是，」楓角勾起一抹輕笑，「如今我家王妃子愈來愈不便，邊服侍的人手也不夠了，今日本王聽太子妃說，太妃這裏有位雪雲的，不知可否送給本王？」

「若是王爺喜歡，」鄭太妃抬手指向殿門口守著的兩名宮婢，「我可以將們都改名為雪雲。」

「也是。」

楓抬手輕叩著小幾，「咚！咚！」的聲音在安靜的大殿中迴響。

片刻，敲擊聲驟然一停，他凝眸看向鄭太妃，「太妃既已出宮，那可喜歡宮外的生活？」

若是喜歡，本王可以幫你離開皇宮，擺鄭太妃的份。

鄭太妃嗤笑，「宮外生活雖好，但與我而言，與這裏又有什麼區別？不過是再換一個牢籠。」

「雖現在有些遲，但遲到總比不到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好？」楓凝眸。

若太妃願意，本王設法全你與安王。

「我平日一個人已經習慣了，若再多一個，我反倒不習慣。」

楓略略沉，「人人都盼著祖上蒙，可好？」

若太妃願意，本王設法讓皇上追封鄭家。

「呵！」鄭太妃冷笑，「蒙那是做給後人看的，我還能看幾日？」

「非要如此嗎？」楓的神漸漸冷了下來。

他給的這些條件，鄭太妃若是不想要，那想要的，他怕是也不能給。

「王爺啊，」鄭太妃起走近楓，「你明知道我想要什麼，可卻不肯給我，這可是一點誠意都沒有啊！如此，又讓我怎麼放心將我真的雪雲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