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越給錢那婦人鬧的越兇,躺在地上撒潑打滾,林盈袖聽著聲音耳,便打開車門,果然——
這婦人是西街的劉婆子,本是個寡婦,格潑辣,最生事,周圍街坊領居都怕。
劉婆子做這樣的事不是一回兩回,又是立過貞節牌坊的人,連府都拿沒辦法。
幾吊錢都看不上,想來最近很缺錢。
那婆子坐在地上不住地哭罵,臉上的因緒太過激而一一的,周圍勸的小廝不住地臉,想必是這劉婆子正用自己的口水給他們洗臉,十分難看。
尋常與人爭吵架,從來沒有敵手,誰得罪了,經常能堵在人家屋前一罵就是大半日。不過這婦人向來拜高踩低的,像林家這樣的便往死裏欺負,遇到林嬸子家的,還會上趕著討好。
平時也幫大戶人家買賣丫頭,或幫著一些宅裏的婦人小姐買些晦的東西。
從前替一大戶人家的小妾買落胎藥讓人主家知道,打斷了。之後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聽到這婆子的消息,沒想到還在做這種事。
想起上回的事兒,林盈袖親自下馬車,走在劉婆子麵前。
那劉婆子初見林盈袖有些疑,而後半晌才明白過來,指著林盈袖大聲說道:“你不是那個林秀才的兒麽?”
林盈袖臉上帶著端莊的笑,“嬸子還記得我,倒真是難得。”
劉婆子也不惱了,艱難地爬起來,一瘸一拐走到林盈袖跟前,上下打量了一圈,“哎喲喲,我早聽人說你嫁到了大戶人家去,沒想到出落的這般,你瞧瞧,你這手鐲是實心的吧!”
林盈袖拉了袖子蓋住手上的桌子,笑容溫和又不失端莊樣,“不過是外頭看著熱鬧,夫家日子倒還好過,隻是大家族裏人多是非也多。”說著將自己的荷包解下來,將裏頭所有的銀子倒出來,因買的東西也沒剩下幾個,連荷包一起給了這婆子,“嬸子別嫌,我家在東邊南街上裴府,得了空嬸子到後門找莫大娘,領你過來見我。”
劉婆子數了數銀子,一臉嫌棄,陪著笑臉央求道:“既然是裴府的姨娘,你又是我街坊,這事也就作罷了,隻這也太了點,要不你看你上隨便給我點什麽?”
林盈袖心裏又好笑,又是好氣,這劉婆子果然是個貪心不足的人,不過既然要查重要的事,不了要舍些東西,便將發髻上一隻銀簪子取下來,遞到劉婆子手裏,悄悄地道:“這些東西都是府上太太賞的,弄沒了不好代。你回頭到我府上去,銀子不了你的。”
劉婆子看著素銀簪子,有些嫌棄,但常跟大戶人家來往,知道林盈袖的意思,收起東西,一瘸一拐地走了。
林盈袖鬆了一口氣,自上馬車去。
“這刁民你竟然認識?”裴垣在車裏將事看的清清楚楚,林盈袖不是個歪門邪道的人,若是需去和人低聲下氣說好話,那他這個三品大員也做的太窩囊了。
林盈袖看男人不悅,便說出實,“這婆子和咱們柳州許多大戶都有來往,上次周姨娘的事兒我心裏疑著。誰指使桃兒給周姨娘下的藥?藥又是從哪裏得來,許多大戶人家裏妻妾相鬥找大夫拿藥容易被人查到,這個劉婆子借著替人梳頭漿洗服,暗度陳倉送些見不得人的藥。”
裴垣聽出了門道來,看著林盈袖堅定的眸,也不再阻攔,“事你要查清楚我不攔著你,隻別鬧太大靜不好收場。”
林盈袖向來是這子,無論什麽時候必定要知道的清楚。周姨娘並不想陷害,下藥陷害的人有第一回必定有第二回,說不定會對哥兒和姐兒手也不一定。
發過誓一定要保護好兩個孩子,哪怕是豁出去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回到府裏,林盈袖先到上房請安,說明今兒陪著二爺出去逛逛。周氏向來子好,且林盈袖又給孩子們帶了許多東西,自然不會多說什麽,“往後出門也該個丫鬟知會我一聲,今兒那兩個請安時問起還是香草替你圓的謊。”
林盈袖又特意地向香草致謝,將從廟會上帶回來的絹花和頭繩等送給香草,“姑娘別嫌棄,當小玩意兒罷了。”
香草是周氏邊第一得意人兒,這些東西雖不稀罕,卻也實用,笑嘻嘻地收下,又放到周氏麵前,“東西是小,難為姨娘惦記。”
上房出來便遇到安排給林氏的丫鬟來請過去說話,路上和丫鬟打聽林氏一日都在做些什麽。丫鬟說林氏往屋裏找人,沒找到人便回屋裏也不和人說話,中飯也不吃。
“這兩天可是見了什麽人?”
丫鬟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隻見過林姑娘,兩人嘀嘀咕咕說了半晌的話,落後林氏便來上房求見太太,被院子裏的嬤嬤攔住沒見,所以才來林盈袖屋裏找人。
林蘊玉?林盈袖聽著都覺得有些頭疼,這丫頭可不是個省事兒的,不知道挑唆了些什麽,林氏的子是再清楚不過的,隻別人兩句好話便可以哄的心。
林蘊玉子張狂,又懂得用好話哄人,什麽心思林盈袖知道的一清二楚。
等不得去見兩個孩子,掉頭先去花園見林氏。
林氏住的院子是周氏分配給林盈袖的住所,平日沒人隻留了兩個老嬤嬤看著院子,林氏過來安排一個丫鬟在跟前伺候著。此時隻正房的燈亮著,顯得有些冷清。
拍了門進院裏,走到上房門口丫鬟通報林氏,推門卻發現裏頭上了鎖。
“袖丫頭,你給我跪下!”
林氏的聲音冷漠而疏離,讓人聽著不由得心冷心寒。
采蘋怕林盈袖和林氏鬧起來臉上不好看,拍了兩下門,道:“林娘子,有什麽話隻管好好說,今兒姨陪著二爺出門一日才回來連誰都沒喝一口。聽說您找,即刻跟了過來,姨心裏也是孝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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