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提樂相過的那個“昌王”殿下,并不是穆昌溪。
所以在提起提樂的時候,穆昌溪的眼中也沒有毫波瀾。
似乎只是隨口一問:“如今怎樣?”
宋朝雨卻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好,也不好。總算是得了一條命,能回到京中去見提雅和你。可這些年,也了不苦,吃了不罪。許多事,終究回不到從前。”
回不到從前?
穆昌溪倒是覺得,宋朝雨這話是在對自己說,而不只是在說提樂的事。
他也意有所指:“過去的事,終究過去,總要向著未來看,才是正理。”
他眸淡淡,仿佛沒有任何事能影響到他的緒:“好了,天兒晚了。你該回去了,記住,我來這里的事,除了你祖母之外,不能告訴旁人。”
宋朝雨點頭,心下莫名有些悵然。
總覺得……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吧?
那個韓溪,永遠也不會回到的邊來了。
——
出了驛站的門,挑紅才靠近了宋朝雨,幾乎要哭出來了:“姑娘,可嚇死我們了!那些人一直追著我們,我們跑著跑著就迷路了,我還崴了腳!還好秋晴一直跟在我的邊,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宋朝雨有些心疼挑紅,拉了挑紅的手:“做事躁躁的!下次不許這樣了!且不說咱們是要同生共死的,就說你稍稍等一會兒,他們見著了提樂公主,提樂公主不就護著我們了嗎?你們就這麼跑了,擔心死我了!”
挑紅低了頭,眼眸即刻紅了:“我日后定然和秋晴多學學,再不這麼沖了。害得姑娘為我擔心了這麼久,若不是遇著昌王殿下,我都找不到回來的路呢!”
說到這件事……
宋朝雨還是看向了秋晴:“是你通知昌王殿下的嗎?他們什麼時候來到江州的?”
秋晴愣了愣,意識到宋朝雨的心里默認了自己是昌王的“耳報神”。
覺得這也在理之中,所以并沒有不高興,只道:“不是我,我也不知殿下在江州。只是我們遇險,小瑞子就出現了。”
原來如此。
宋朝雨忙抱歉地看了一眼秋晴:“日后我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秋晴也激地看了一眼宋朝雨,而后扶著挑紅一路朝著客棧而去。”
夜已深,宋朝雨沒想到的是,們了客棧的門,就看到了老太太正坐在正廳之中。
“祖母,您怎麼下來了?”
宋朝雨忙上前,看著老太太迎了過來,心下有些難:“這兩日舟車勞頓,您早些歇下才好!”
從前老太太總覺得,宋朝雨是個有些冷漠的孩子。
表面上做得一切都很完,但其實心里對宋家,乃至對這個祖母,總是有些芥。
可如今聽著宋朝雨真切地關心自己的話,老太太反而沒了這種覺,只輕嘆一聲:“你這孩子都沒回來,我怎麼睡得著?就是犟脾氣!如今找著挑紅和秋晴了,你的心里頭就安心了吧?”
宋朝雨點頭,反而被老太太拉著往樓上去:“那就行了!走,睡覺去!明日還要趕路,大家可別都頂著大黑眼圈回到京中去,要嚇壞你父親了。”
看著祖母在前頭的背影,宋朝雨會心一笑。
上一世的,記憶里的祖母一直都是嚴厲而苛刻的。
實際上如今才知,祖母也是有自己的心與有趣的。
——
不知是因為穆昌溪的緣故,還是因為提樂的緣故。
們回京這后來的一路,是半點兒麻煩都沒有遇見。
總算是安穩到了京中,當京都的大門就在他們的眼前的時候,大夫人也舒了一口氣:“我的天,可總算是到了!這一路折騰的,還是家里好啊!”
遠遠地,宋朝雨就看到了宋元帶著兩個子站在城門口。
其中一人,便是府中的四姨娘,另一人年輕的子,宋朝雨沒有見過。
大夫人看到宋元邊帶著的人,也坐起來,死死地盯著那方向:“母親您瞧,老爺邊帶著的,除了四姨娘,還有誰啊?”
老太太也只抬了一下眼皮子,仿佛早就知道這件事一般:“置了那個柳姨娘瑞姬之后,我就說過,府中早晚要添人的。這人是他自個兒瞧中的,家世也清白干凈,所以我就讓他收了。你這做主母的,也要大氣些才是!”
不等大夫人回話,老太太卻看向了宋朝雨:“為何你父親沒有帶你姨娘過來?”
這也是宋朝雨的不解之。
如今府中二姨娘被送去了庵子上,宋燕也在們不在京中的這段時間已經出嫁。按理來說,宋元即便是要帶姨娘們來迎接們,也不可能不帶柳姨娘才對。
宋朝雨倏然張了起來:“祖母,我姨娘和弟弟不會出事吧?前兒才收到姨娘的信,說是弟弟有些拉肚子。也不知如今是好了沒有。”
宋朝雨擔心他們,老太太自然知道。
于是車一道京都門口,老太太便率先下了馬車。
“母親,您總算是回來了!家里也總算是有了主心骨了!”
宋元的孝順,從來都是擺在臉上的。
他迎上前來,四姨娘和七姨娘也在對老太太和大夫人行禮。
老太太的第一句話,卻是幫著宋朝雨問的:“怎麼沒見五姨娘啊?前兒來信,說是小清兒子不大好,出了什麼事了嗎?”
“沒有沒有!”
也不知是不是宋朝雨的錯覺,總覺到,現在的宋元對自己說話都小心得很:“只是小清兒這一陣總是拉肚子。柳姨娘心系孩子,自個兒說是讓我們來就是了。范醫伺候在們的邊,想來不會有事的,母親放心,四丫頭也放心就是!”
老太太這才點頭,示意眾人上車,又問道:“三丫頭的婚事也了?可沒有人笑話我們宋家吧?”
“沒有沒有。”
在宋元看來,這一陣子是一切平安:“母親放心就是了,一切都好呢!”
只是不論旁人說什麼,宋朝雨的心里總是不安。
只想著快些回去,見到柳姨娘和小清兒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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