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啊！”

看著宋元遠去的背影，四姨娘是真的覺到了害怕一般，不住地開始求饒：“老爺！妾沒有做那些事！老爺明鑒啊，們沒有證據，們憑什麼那麼說妾啊？！”

可回答四姨娘的，也只有宋元漸漸遠去的背影罷了。

直至這屋子里，只剩下了四姨娘和柳姨娘還有宋朝雨。

姨娘抬起頭來，憤恨不已地看向了柳姨娘：“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沒有做那些事，為什麼要冤枉我？！”

“行了，別裝了。”

宋朝雨嗤笑一聲，知道柳姨娘一向都不擅長理這種事，走上前來，冷冰冰地盯著四姨娘：“大哥的事，小清兒的事，還有許多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是不是你做的，你心里難道沒有數嗎？包括二姨娘的事，恐怕你也在其中推波助瀾了吧？如今還裝得什麼無辜的樣子，打量著所有人都和父親一樣嗎？”

“你們說是我做的，你們有什麼證據？！”

四姨娘似乎還想要做最后的掙扎：“你們無端端地冤枉了我，日后若老爺知道了真相，你們又該如何？”

“冤枉？證據？”

宋朝雨緩緩地走向了四姨娘:"也許我們的確沒有能夠直接指向你的證據，但恐怕也不需要了吧？你知道，我知道，父親知道，祖母的心里也知道。這些事就是你做的，還需要什麼證據呢？這偌大的宋府，要害死父親的兩個兒子的人，恐怕也沒有幾個了吧？何況那些胡族的臟東西，只有你能弄到手罷了！"

“我不認識胡族人！”

四姨娘的，都有些抖了起來：“我的娘家雖在邊境上，但他們早些年就搬來京中了！我不認識什麼胡族的人，你們憑什麼這麼說？”

“嗤——”

宋朝雨知道，柳姨娘是慌了的。

冷笑一聲，反問柳姨娘：“可你方才不是還對父親說，那崇明香是你娘家給你的嗎？怎麼如今又說，沒有和胡族人接了？”

眸淡淡：“其實我知道你的份！”

這件事，還是拜托秋晴幫忙去查探的。

四姨娘的眼神怔了怔：“你在……說什麼？”

宋朝雨的態度，總是不急不緩：“我說，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也知道你和胡族的訶部族有關。”

輕輕地說出了四姨娘的從前往事，也是四姨娘最想要掩藏的一段往事。

四姨娘的姜家，本是邊境上的一個小門戶人家。四姨娘的父親去得早，母親姜王氏拉扯著三個孩子，過的實在是不容易。

在北境邊關上頭，有一個特殊的人群，做“撿尸人”。

因為北境和大約常常發一些不大不小的沖突和戰爭，戰爭結束之后，“撿尸人”的工作就是負責打掃戰場，將兩邊矢或者來不及理的尸集中起來，然后給府或者軍隊。

這樣的事不管從安全來說，還是從事本來說，自然是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去做的。

所以撿尸人的人數很，但回報很高。

姜王氏為了能更好的地養活三個孩子，就選擇去做了撿尸人。

大約在二十年前，那時候的四姨娘只有三四歲的時候，姜王氏在“尸”之中，撿到了一個活人！

那個人就是訶部族的一個將軍，他已經奄奄一息了。

姜王氏在撿到他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將他給府。

但這個將軍為了活命，將自己上藏著的一塊價值連城的玉佩給了姜王氏，懇求姜王氏救他一命。

不知道那時候的姜王氏是善心大發，還是見錢眼開。

總之趁著夜無人，將這個將軍帶回了家中，然后救了他一命。

可姜王氏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將軍卻“恩將仇報”。

在離開大越朝的時候，將姜王氏一家四口人也帶離了大越朝！

他將姜王氏帶回了訶部族，然后留在了邊做奴隸。

但因為姜王氏也算是救了他一命，所以他承諾會照顧好姜王氏的三個孩子。

姜姨娘的年，便是在訶部族長大的。

直至那個大將軍于十年前死去，姜王氏才找到了機會，帶著幾個孩子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可惜，家鄉已然是人非，姜家又怎麼會接他們幾個從外頭的部族歸來的人呢？

于是姜家將他們四人趕出門去，姜姨娘的長兄心頭不忿，又回到了訶部族，說至在那里，他能活一條命。

剩下姜姨娘和的弟，被姜王氏帶著，重新選擇了一個地方生活。

畢竟姜王氏也不敢讓別人知道，曾經伺候過訶部族的大將軍。

們母子三人的日子雖然過得苦，但好歹是能撐著。

直至幾年前，姜王氏病重。

姜姨娘沒有辦法，只能將自己“賣”給了人牙子，來換取了姜王氏和自己的弟活命的機會。

人牙子將姜姨娘賣到了宋家的府中，姜姨娘便這麼為了宋元的四姨娘。

因為姜王氏有意藏從前的生活，所以宋家在去調查他們的時候，并不曾查到當年的往事。

直至現在，宋朝雨將這些事攤開來了在四姨娘的面前，四姨娘也已經淚流滿面：“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沒有人知道，老爺都不知道！”

宋朝雨沒有回答四姨娘的問題，只是輕嘆一聲：“所以你能拿到胡族的東西，是因為你的大哥如今還在胡族。他作為大越人，來往于胡族和大越朝之間，沒有那麼引人注意，對嗎？”

四姨娘低了頭，仿佛所有一切的堅持，都在這一刻崩潰坍塌。

低了頭，將自己的頭狠狠地磕在了地面上，然后悲痛地哀嚎一聲：“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只要老天賜給我一個孩子，我就不會嫉妒別人的孩子！我只是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也這麼難嗎？！”

宋家的大夫人，包括幾位姨娘只中，的確只有四姨娘伺候宋元最久，卻沒有個一男半。

在這深深宅院里，嫉妒也足以讓一個人，失去了所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