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申宮的王人年方十七，在家中並不寵，不過是庶，但生得眉目如畫、紅齒白，眼角眉梢自帶一段風，賞心悅目，且又為人聰慧，更通醫，所以名單上才有。

是蕭昊乾選中的人。

夏語凝對並沒有太多的印象，因為比起摘星樓中那些個爭奇鬥豔的子，這位王人的自我介紹實在是乏善可陳，不過說了名字和行了禮，不出彩，也不落後，勉勉強強踩在及格線上。

蕭昊乾正是需要這樣的人，知識趣，不會刻意討好，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但死得太快了，宮秀之中有不被送出皇宮，但真個鬧出命案，這卻是第一回。

無論結果如何，夏語凝都要記一個下不嚴的罪名。

兩人來到春申宮時，青妃正溫溫地站在那裏，遣散了不看熱鬧的人，但總有那麽幾個讓“力有未逮”，比如新的淑妃。

這淑妃就是那侍寢一夜卻被完璧歸趙的人，雖然抬了位份，卻也在那一日盡嘲諷，所以在看到夏語凝出現的瞬間，不僅沒有激，反而有了怨恨。

但沒有表現出來，因為誰都知道，帝後和睦，而皇帝，正跟在夏語凝的邊，仿佛夏語凝才是主導者，他隻是附庸。

“唷，人走了不嘛，”夏語凝看著站在一起的青貴妃和淑妃，心中有了盤算，角出冷意，“青妹辛苦了，還親自把人打發走，不知用了什麽理由？”

把人打發走，看似是一件好事，但也隔絕了眾人認清真相的可能，之後隻怕還是揣測紛紜。

青妃款款對蕭昊乾行了禮，換上一張惆悵傷懷的臉，微微咬，“皇後娘娘放心，妹妹也沒說什麽，這件事……這件事肯定是有人陷害皇後娘娘！妹妹絕不會讓們傳的！”

嗬，說得好聽，隻怕這會已經傳開了吧？

夏語凝懶得理，直接邁步走向了春申宮殿，卻還沒走兩步，就被一個刻薄冷淡的聲音住，“皇後娘娘是要去看王人嗎？”

微微瞇眼，夏語凝回頭，“你是誰？”

淑妃角一，沉了口氣，眼中閃過鄙夷，卻笑道：“皇後娘娘，那裏麵可掛著呢，怨氣重得很。皇上說了不準旁人擅一一毫，您進去怕是不妥吧？”

青妃皺眉，瞥了眼邊的淑妃。

淑妃此人並不是選中的棋子，但主靠上來，自己自然樂意接著，反正一個不寵卻有位份的妃子，對自己來說是也有大用。

但淑妃畢竟宮不久，對宮裏的事了解得還不夠徹，青妃暗歎，這些個新宮的人一步登天，都有些飄了，看來還需要敲打一番才可用。

淑妃話中無不是暗示夏語凝是殺人兇手，旁人如何聽不出來？

蕭昊乾目一冷，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淑妃，但淑妃一心隻放在夏語凝上，卻沒有注意到那令人膽寒的目，隻是覺得突然又冷了許多而已。

“你跟王人關係很好？”夏語凝上下掃了眼這個自己連名字都不記得淑妃，挑眉問道。

淑妃微微一笑，旋即又覺得這個表不太對，換了幾分慨，“王妹妹乖巧懂事，誰不喜歡，隻是可惜了，英年早逝。”

“好一個英年早逝，”夏語凝回，慢慢理了理自己的左手袖口，了五指，“你這麽替可惜，看來你跟真的很好，那你知道兇手是誰嗎？”

青妃看著的作，不聲地往旁邊退了半步。

蕭昊乾瞇了瞇眼，沒有說話。倒是徐德忍不住笑了笑，聲音很小，在風雪之中並不分惹人注目。

淑妃自覺有理，站在原地又道：“兇手是誰，皇後娘娘統領後宮，難道不知？”

夏語凝嗤笑，“那不巧，本宮還真的不知，不如你說說看是怎麽回事？”

淑妃臉一僵，看著夏語凝毫不作偽的漫不經心，心中總算察覺到了一怪異。

為何事都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夏語凝竟然還這麽坦然無懼？難道就不怕皇帝治的罪，縱然皇上再怎麽寵，一個宮妃死了，也不可能這麽輕易揭過吧？

況且現在夏家已經在各族中說了與斷絕關係，自然不會保，哪裏來的底氣能夠全而退？

一定是在虛張聲勢！

淑妃主意一定，越發覺得夏語凝這是在垂死掙紮，冷冷一笑，道：“皇後娘娘還不知道？王人在家中並不寵，唯有一顆靈芝是庶母所留，千百倍的珍惜。”

“可惜，好寶貝終究沒留在手上，才宮不久就被人搶走，的宮可以作證。王人心中憤恨，卻又無可奈何，隻得上吊自殺，書就放在床上……”

說到這裏，淑妃瞇了瞇眼，“皇後娘娘不會不知道信中寫的是誰吧？”

“抱歉啊，”夏語凝準備好了，張開五指，眸含笑，若帶秋波，“本宮還真不知道，不如你再說說？”

淑妃皺眉，語氣有些激，“皇後娘娘，您為正宮皇後，誰人不知你喜歡往藥房去，又常在宮中私造詭異藥？王人親生母親留給的唯一，何等珍貴？您就算看中了，也不該如此迫於啊！”

說著說著，淑妃眼中竟飽含淚水，“王妹妹鬱結在心，手中靈芝落在您的手中，難道這還需要、啊！”

楚楚可憐的淚人兒倒在冰涼的地上，哽咽的哭聲也隨之戛然而止。

空曠的院子裏，仿佛尚有餘音的掌聲直接震碎了空氣，將淑妃驚呆了，臉頰痛到麻木，竟也忘了反應。

夏語凝甩了甩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淑妃，嗤地一聲冷笑。

“怪氣地指責誰呢？賤人，你看見本宮殺人奪寶了？一個剛宮的奴才也敢在我麵前裝腔作勢，哭哭唧唧扮弱柳扶風這一招早就過時了！再在老娘麵前胡咧咧，本宮撕了你這張臭！”

淑妃失聲尖，在家中寵十幾年，還從沒被人這樣威脅過，從未過這樣的奇恥大辱！

“皇後！你敢打我，你這是惱怒，你、你是被我說中——”

夏語凝臉一寒，輕蔑的神中，那淩厲刮骨的視線定在了淑妃上，“來人，把的給我起來，本宮聽著心煩。”

淑妃臉刷白，驚恐地張大了眼睛，下意識看向蕭昊乾，“皇——”

“沒聽到皇後的話嗎？”蕭昊乾瞥了眼徐德，“還不手？”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