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爭吵、,如今想來,不過都是因為彼此的不信任而已。
夏語凝主開口向他索取信任,就像給了他一個攜手餘生的機會,蕭昊乾無法拒絕,他緩慢而堅定地點頭,苦笑道:“你都說到了這份上,我若執意阻攔,倒是對不起這些軍中傷兵了。”
太好了!
夏語凝眸一揚,笑意淺淺,抓住他的手,轉走進將軍府。
歐等人相視一笑,隻得轉,就要離開的時候,但見方木急匆匆跑了過來,臉沉,“將軍!南蠻了,大軍而來,沒帶攻城梯,怕是要陣!”
不攻城而陣,這是想在正麵戰場上來一場了,歐不驚反喜,“讓他陣!把免戰牌掛上!”
方木臉不妙,“來者是淮南王!”
……
淮南王抵達南蠻的消息就像迎風就著的火星,轉瞬之間幾乎燒遍了整個南蠻大地,打前幾日開始,容嚴就始終膽戰心驚,既期待又發愁。
期待著父子相見,或者能問一問他為何反叛的緣由。卻又愁於如何讓自己的境不被淮南王知曉,見麵也未必就是好事。
昨日傍晚,麒麟宮,蕭予沐浴畢,召著人尋歡作樂,喝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容嚴居於侍酒之位,被那酒氣衝的屢屢皺眉,到人將睡未睡的時候,這才放下了酒瓶子離開氣。
紅夢出聲卑賤,隻得在外伺候,劍侍不知去了何,半日未見人影。
一時間,麒麟宮燈火通明,宮外卻是宮侍側立,垂眉俯首恍若木雕。容嚴看得無趣,坐在白玉階上看著下方的萬家燈火消閑,見到一排長長的紅燈籠如遊龍般走過,不由得瞇起了眼睛。
“他們在慶祝,”紅夢坐在旁邊,似有些局促,掩掩裳道,“陛下對此地百姓算是溫和,從他分封此地來後,這裏便無宵小膽敢流竄,百姓也算是安居樂業。如今陛下回來,他們很是歡喜。”
原來蕭予治下也能有“安居樂業”之說,容嚴失了失神,笑了出來,“他若正常些,以他之魄力,十年之,休養生息,練兵充庫,南蠻未必不至強盛列國。”
但那時,西晉在蕭昊乾的領導下也怕是泰複極偉,兩國若無太大奇變,差距永遠都在那裏。
這樣說來,蕭予選擇在這個時候對西晉手,未嚐不是應時而。趁你病要你命,這道理千百年都不曾變化。
“陛下確非常人,”紅夢笑了笑,“方才殿中喧囂不止,公子可有到刁難?”
如果被蕭予一時興起灌了兩杯酒也刁難的話,那應該就是了,容嚴抿了抿,雖未說話,臉卻已經表明了一切。
紅夢不止想到了什麽,神頓時複雜了起來。
容嚴:“你在想什麽呢?”
紅夢沉默片刻,容嚴心下一,不皺眉,“有人欺負你?”
紅夢的出和經曆對這裏的人來說是汙點,素日跟在容嚴邊倒也無人敢做什麽,隻要單獨相,難免人調戲輕辱。
“放心吧公子,這裏沒有人敢對我怎麽樣,”紅夢淡然一笑,並沒有將容嚴的擔心放在心上,“隻是我剛剛聽到有人在議論公子,同他們說了幾句……公子帶著我,傷害的未必是我。”
容嚴這會聽明白了,他深深地看了眼紅夢,卻搖頭道:“清者自清,不必在意。”
紅夢眼睛微紅,“公子心坦為人正直,自然不怕什麽。但是公子,”紅夢麵上閃過幾分尷尬,躊躇了片刻才繼續開口,“紅夢並非擔心有人說我與公子的閑話,而是公子被人看低了。”
那是伺候人的位置,容嚴雖有個客卿名號,可並無實權。蕭予將他放在邊,恰好淮南王的消息又傳到了這裏,容嚴腦筋一轉,不用提醒便猜到了是怎麽回事。
“他們可是覺得,義父為了討好陛下,是故將我送到此地為質,不過佞臣一流?”
紅夢悶悶地點頭。
容嚴看眼圈發紅,不覺熨帖,“他們怎麽說就怎麽說,你不必與他們爭執。他們若是不說,義父也聽不見。”
“公子?”紅夢怔了怔,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容嚴靜靜坐著,沒再答話。
紅夢歎氣,實話說來,若論為質子,容嚴的境已經算是極好,但看著那些人侮辱容嚴,用詞之難聽實在令人氣憤,紅夢實在忍不住,可容嚴卻本不在乎。
劍侍回到行宮的時候,正好看見兩人相依坐在玉階上,左右兩邊的侍從看向他們的目充滿了曖昧和鄙夷,二人倒是興致盎然地瞧著下方燈海,樂趣滿懷。
“的是伺候人的,男的也是伺候人的,”有人下流地玩笑著,“陛下左擁右抱,眼倒是極好。”
“聽說他還是淮南王的兒子呢,嘖,本以為淮南王是個頂天立地的丈夫,沒想到為了討好陛下連自己的兒子都獻出來了,呸,也不過是個趨炎附勢的懦夫嘛。”
劍侍微瞇起眼,腳步不不慢地走到了臺階邊緣,視線冷冷於邊上一掃,“陛下和淮南王的事也是你能議論的?”他冷笑著,手中兵瞬間出鞘!
容嚴隻聽一聲尖,下意識過去時,就隻見到滿地腥,臉微變站了起來。
紅夢角掠過笑意,卻巍巍地往容嚴後躲了躲,好像被這腥一幕嚇到了似的,不敢抬頭。
“拖下去,剁了喂狗!”劍侍冷冷下令,幸存之人霎時臉蒼白,兩戰戰,連同那一起被人拖了出去。
容嚴沉默地看著那方腥,終究沒說什麽,隻是反手帶著紅夢回了角樓。
劍侍腳下也沒有停留,直接往麒麟宮走,卻才走過漆紅大門,就看見滿醉意似笑非笑倚在白龍石柱旁的蕭予,心下一沉。
“……陛下。”
“一回來就殺人,按理說,孤該罰你。”蕭予懷裏還摟著衫不整的子,姿態旖旎,令人想非非,蕭予卻隻能察覺到一刺骨寒氣,不由大為後悔方才舉。
好在他反應極快,立刻道:“陛下招攬淮南王,這些人胡言語,若是被淮南王聽到,隻怕生出異心。”
“是嗎?”蕭予幽幽道:“孤還以為,你是在為他抱不平呢。”
劍侍頭皮一麻,“……若沒有淮南王,他什麽也不是。”
蕭予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突然笑開,“幹得不錯,省得孤手。”
劍侍愕然,蕭予抬起子的下深深一吻,轉又向殿中走去,邊走邊笑,“劍侍,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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